我不是戏疯子,我是真能穿剧本 第756节
没有任何台词。
用画面和动作去推动一切.
曾经的程勇,为了“私欲”而战——为了钱,为了父亲,为了自己那子虚乌有的病。
当这一切外在的驱动力全部消失时,是什么让他重新踏上这条路?
是“神性”。
是那个在目睹了吕受益的极致痛苦,在握着那袋冰冷的橘子后,从凡人躯壳里被逼出来的,最纯粹的,想要“救人”的念头。
“前半段,他让观众相信,这是一个‘人’的故事。”江文的声音在后排的黑暗中低声响起,与其说是在对谁说,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现在,他要告诉你,这是一个‘神’是怎么诞生的故事。”
这个“神”,不是庙堂之上,受人香火的神。
而是行走在人间的,背负着十字架的,血肉之躯的神。
电影的节奏,从此刻起,彻底进入了另一个维度。
没有了前半段的轻快幽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与时间赛跑的紧迫感。
程勇散尽家财,用远低于成本的价格卖药。
曾经的团队,黄毛、刘思慧、刘牧师,一个个被他重新找回。
这一次,不是为了钱。
是为了……命。
银幕下,观众们的情绪被牢牢地攥住了。
如果说前半段的爽快让他们笑出了声,那么后半段的压抑,则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陆传死死盯着银幕。
他看到了李轩在调度上的可怕功力。
警察的追查,药贩的阻挠,病友的死,几条线索被他拧在一起,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每一个镜头都充满了信息量,每一场戏都在累积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力。
这不再是单纯的线性叙事。
这是一种网状的结构,将所有角色,所有矛盾,都包裹在这张名为“命运”的大网里。
而程勇,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张长林那条线,收得漂亮。”江文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欣赏,“他为什么被抓?因为他以前卖的是假药,没人当回事,现在,他卖的是有效的真药,动了正版药厂的蛋糕,所以才被盯上。一句话,把整个利益链条和社会现实的全貌,都给点透了。”
陆传心中一凛。
他彻底明白了。
李轩的剧本,从来没有一个废笔。
仔细想想就能明白。
张长林这个角色的作用,不仅仅是推动程勇“退位”的工具人,更是揭示整个事件背后残酷逻辑的一把钥匙。
电影的高潮,来得猝不及防。
黄毛,那个染着一头黄发,总是沉默寡言,看起来最不起眼的“小弟”。
为了掩护程勇转移最后一批药,他开着货车,引开了警察。
一场紧张到令人窒息的追车戏。
最终,货车侧翻,撞得面目全非。
当程勇疯了一样冲过去,从驾驶室里把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拖出来时。
黄毛看着他,嘴里还在往外冒着血沫,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笑了笑。
“哥……”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火车票。
“我……想回家了……”
然后,头一歪,再没了声息。
“……”
放映厅里,一片死寂。
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陆传感觉自己的眼眶滚烫。
他想起了自己拍《王的盛宴》,为了表现刘邦的复杂,韩信的悲凉,他用了无数宏大的场面,用了无数精巧的构图。
可李轩呢?
他就用一个最简单,最朴素的牺牲,用一张小小的火车票,就将那种生离死别的悲怆,那种小人物命运的无常,狠狠地砸进了每一个观众的心里。
这是一种最原始,也最强大的力量。
情感。
真挚的,足以跨越一切阶层,穿透所有技巧的,纯粹的情感共鸣。
江文没有哭。
但他放在扶手上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想起了《让子弹飞》里的老六。
他用一种荒诞的,极致的方式,去表现剖心证粉的悲凉。
而李轩,用一种最写实,最接地气的方式,告诉你一个少年的死亡有多么沉重。
两种手法,异曲同工。
都指向了同一个核心——人心。
电影的最后。
程勇被捕。
在被押送去监狱的路上。
警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
街道两旁,站满了人。
那些曾经从他手中买过药的病人们,都来了。
他们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一张张饱经病痛折磨,却依然带着希望和感激的脸。
他们没有说话,没有口号。
只是静静地,对着警车的方向,深深地鞠躬。
镜头缓缓地,从一张张脸上扫过。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
一张张沉默的脸,汇成了一片无声的海洋。
程勇坐在车里,看着窗外这一幕。
他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失败的店主,也不是那个投机的走私犯。
他是他们的神。
一个被凡人抬上神坛的,有罪的“药神”。
银幕,黑了下去。
片尾字幕缓缓升起。
放映厅里,灯光亮起。
没有一个人说话。
也没有一个人起身。
所有人都还陷在那巨大的悲伤和感动里,无法自拔。
空气中,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压抑的啜泣声。
过了很久很久。
陆传才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没有去看身边的李轩,只是看着那已经熄灭的银幕,轻声说了一句。
“你很强,比我想象的要强,非常的好。”
“真的非常非常好呀。”
没有过多的赘述和语言
在电影结束之后,大家都各自散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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