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戏疯子,我是真能穿剧本 第728节
所以,才有了刚才监视器里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那不是演出来的,那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真实。
“他这是在玩命啊。”周讯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
她看着陈昆被助理喂着葡萄糖水,脸色苍白得像纸,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入戏太深,出不来了。
这对演员来说,是荣誉,也是极大的风险。
“过两天,给他放个假吧。”周讯扭头对李轩建议。
再这么下去,她真怕电影还没拍完,陈昆就先垮了。
李轩却摇了摇头。
“不能停。”
“现在这股劲儿,一松就没了。”
他看着陈昆,语气里没有半点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昆当然知道。
他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刚才那一幕还在眼前打转。
玻璃那边,是他刚出生的儿子。
玻璃这边,是快要死了的自己。
他当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是疼。
心口像是被活生生剜掉一块,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活下去,他想看着儿子长大,想听他叫第一声爸爸。
这种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把他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助理递过来的水,他喝了两口,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一点。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李轩的视线。
那个年轻人就那么看着他,不褒不贬,像是在评估一件刚刚打磨好的作品。
陈昆心里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
不服。
还是不服。
他承认,李轩是对的。
李轩给他指了一条路,一条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路。
把演员的自尊、技巧、经验全都扔掉,把自己砸碎了,揉进角色的血肉里。
这条路,又痛苦,又过瘾。
他现在每天收工,都感觉自己被扒了一层皮,可第二天到了片场,他又像打了鸡血一样,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再扔进那个地狱里。
他好像明白了。
李轩不是冷血,也不是没有心。
他只是比所有人都更早地看透了,作为一个演员,或者说,作为一个创作者,最顶级的表达,就是彻底的舍弃自我。
李轩能做到。
他陈昆,96级的科班出身,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凭什么做不到?
甚至,他要做得更好。
这已经不是赌气了。
是较量。
也是为了李轩所说的‘表达’。
那天在会议室里说的东西,让陈昆就更.有一种欲望。
一种想要表达的欲望。
以前,对演员这条道路,一直来陈昆所想着背负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个职业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高尚,也不低贱,就是一个职业而已一个还算不错的职业
但现在,李轩似乎就将这个职业赋予了另一重意义。
一种,陈昆觉得,能让自己的演技和代入感更上一层楼的意义.
李轩啊.
保持着这种状态,也许,在和你对戏的时候,我真要‘收着点’来演了。
北电的一行人到片场的时候,正赶上一场混乱的调度。
灯光组的在吼,道具组的在跑,轨道车吱吱呀呀地被推到指定位置,整个片场像个烧开水的锅,热气腾腾,人声鼎沸。
李轩正站在监视器后头,戴着耳机,眉头拧着,冲对讲机里说着什么,完全没空搭理别的事。
王劲崧他们几个老师带着学生,站在外围,有点插不进手的感觉。
“这阵仗可不小。”陈冰小声感慨。
“大哥现在是真忙啊。”张一衫伸长了脖子往里瞅,满脸都是兴奋。
正说着,刘亦妃就从旁边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几瓶水。
“王老师,陈老师,丹姐。”她笑着打招呼,然后把水分给几个学生,“路上累了吧,先歇会儿,这边乱,小心点。”
她处理得自然又得体,仿佛是这里的女主人.
王劲崧接过水,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不远处全神贯注的李轩,脸上露出一种过来人特有的,带着点揶揄的笑意
“哦当年我就知道嗯.”
“你知道什么?”陈冰在旁边疑惑。
“没事好吧.”
此时王劲崧就看着眼前的片场。
此时。
刘亦妃负责接待,给他们找了几个折叠椅,就在不碍事的一个角落里坐下,还贴心地让人拿来了几份剧本,探班组也是要进去当‘群演’的,这里有一份剧本。
“你们先看着,他这人一进片场就六亲不认了。”刘亦妃半开玩笑地解释了一句。
“理解,理解。”王劲崧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几个学生立马就扎进了剧本里。
张一衫看得最快,翻得哗哗响,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去,原来是这样……”
他们看到的,正好是剧本里一个大转折的节点。
主角程勇,在经历了一系列卖药的风波后,突然得知自己当初的白血病诊断,是个乌龙。
他根本没病。
这一下,之前所有的压力和挣扎都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剧本里,程勇果断金盆洗手,把所有的渠道和人脉打包卖给了卖假药的张长林,自己拿着一大笔钱,开了一家纺织厂,当上了大老板。
妻离子散的落魄中年,摇身一变成了事业有成的企业家。
“爽飞了这剧本!”张一衫一拍大腿,没控制住音量,惹得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他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对旁边的杨梓和吴谨言她们显摆:“看见没,我就说这剧本肯定得劲儿!主角逆袭,还全身而退,当上老板走上人生巅峰了!这多爽!”
旁边的刘亦妃听着他们的议论,没说话,只是投过去一个有些怪异的眼神。
爽吗?
嗯.
目前来看,确实挺‘爽’的。
那里,一场戏刚刚拍完。
李轩喊了“卡”,正从监视器后头走出来,和几个演员说着什么。
而另一边,助理正扶着陈昆。
陈昆的状态,让探班的几个学生都吃了一惊。
那张脸瘦得几乎脱了相,颧骨高高耸起,眼窝深陷,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蜡黄,整个人佝偻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那是……陈昆学长?”吴谨言有点不敢认。
“他这是……怎么搞成这样了?”张一衫的咋咋呼呼也停了,他看着陈昆,心里有点发毛。
王劲崧和陈冰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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