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八零年，赶山也是一种生活 第858节

　　不但饱满无杂质，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晾晒，粮食可以说那叫一个嘎嘎干燥，不能说一点水没有，但绝对远低于8个水的标准。

　　大喇叭关闭后不久，大大爷王大树和三哥王敢，二大爷王大梁和王利，大哥王勇，二哥王顺，便全都来到了王安家。

　　之所以会都聚过来，那就是想着结伴一起交，毕竟交公粮这玩意儿纯纯就是力气活儿，一个两个人根本就干不过来。

　　简单的商量过后，王安家的四轮车和手扶拖拉机，包括王利家的手扶拖拉机，就全都担负起了拉粮食的使命。

　　大大爷王大梁他们爷仨还想着用自家的马车拉粮食，不过这一想法直接就被王大柱和王安爷俩给否决了。

　　当然，王安家的手扶拖拉机归王大树他们爷仨使用，而四轮车不但要拉王安家的粮食，还要拉上沈薇家的粮食，至于王利家的手扶拖拉机，拉的是王利家还有王顺家的粮食。

　　就这样，老王家的一帮子老爷们开始往车上装粮食。

　　装完王安家的，装沈薇家的，然后一家一家的粮食就全都被装上车了。

　　该说不说，这场面那叫一个相当的宏大。

　　当然，并不仅仅是老王家这样，老孙家和老牛家，还有老李家也是一样的操作。

　　只不过这三个姓因为人口较多的原因，都是至亲的几家凑一堆。

　　反正就是家家户户都在忙着交粮食这事儿。

　　王安等一众人装完车，三台车便一起出发，往兴安乡粮站走了过去。

　　王安等人出发的时候，靠山屯的一众屯民有很多也都出发了。

　　有用马车拉粮食的、有用骡子车的、也有用牛车和毛驴车的，甚至还有用手推车的，反正就是各种运输工具都出来了。

　　主要是交公粮这玩意儿向来是赶早不赶晚，越晚去人越多，到最后甚至要在粮站门口过夜才行。

　　就那么大风小嚎的在外边过一宿，是啥滋味儿那真是谁呆谁知道啊！

　　并且这还是交公粮的第一天，要是等明天的话，人们都会半夜就起来往粮站走，天黑能回家就正经不错了。

　　两台拖拉机和一台四轮车就那么冒着黑烟往兴安乡走了过去。

　　虽然拉着重载的拖拉机和四轮车速度并不快，但依然比拉着重载的马车和骡子车啥的要快很多，所以在整个靠山屯的屯民里，王安一行人依旧是第一波到达粮站的。

　　只不过在靠山屯，王安等人虽然是第一波，可当王安等人到达粮站的时候，却发现粮站门口已经聚满了交公粮的人和车。

　　没办法，靠山屯虽然距离兴安乡很近，可兴安乡乡正斧本身就在刘家屯的地界，人家更近，这跟谁说理去？

　　于是乎，王安他们这三台车就依次排起了长队。

　　这次来县城，老哥仨和沈薇全都没来，来的是王安他们哥五个。

　　主要是交公粮这玩意儿只要质检员不为难你，那谁来都是一样的，报上家庭住址和户主姓名，还有家庭成员人数就完事儿了。

　　粮食合格就直接过称，给你开个条子，证明你们家今年的义务完成了。

　　要是不合格就退回，要么重新拉粮食过来，要么用粮站的扇车将粮食重新处理一遍，再重新过秤。

　　就这样，十分无聊的哥五个就这么等了起来。

　　该说不说，这死冷寒天的，就这么傻等着是真特么够呛啊！

　　不知不觉中，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而前面排队的人依旧不老少。

　　怕水箱冻上，三台车还得每过一个小时就得重新摇着火热乎一下。

　　到了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等待的人们开始纷纷拿出自带的干粮啃了起来。

　　只是经过这一上午的时间，不管是地瓜饼，野菜饼，玉米面大饼子，还是极少数的白面馒头和白面饼等干粮，也早都已经冻的冰冰凉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的出来，绝大多数的人家，还处在刚刚解决饥饿问题的状态中。

　　王安他们哥五个也是带了饭的，带的还是刘桂兰等一众妇女烙的熊油饼。

　　在这个季节里，也就只有熊油饼能勉强抗住低温，让饼保持有一丝丝的热乎气儿。

　　左手大饼，右手咸菜疙瘩，这哥五个在凛冽的寒风中吃的那是正经挺香的。

　　白面饼在这年代本就是稀罕物，何况还是用熊油烙的。

　　吃完饼，哥五个抽着烟唠着嗑，感觉时间过的也不是非常慢，一直到了下午快4点的时候，终于轮到王安几个人交公粮了。

　　要知道王安5人来的时候可是才早上七点多，也就是说，9个小时的时间就这么白白的过去了。

　　没办法，交公粮这玩意儿就这样，爱交不交，不交就整你。

　　轮到王安5人了，王安他们还很高兴，因为最起码不用贪黑了。

　　奈何正在五人往下卸粮食的时候，艹蛋的事情就发生了。

第1157章 强忍怒火

　　交公粮这东西，是需要查验粮食的，而查验粮食的人，就是所谓的质检员。

　　正常的流程，就是交公粮的人先登记家庭住址，户主信息，然后上报所需交公粮的人口数。

　　因为在当地，每个人的土地多少都是一个定数，所以基本报完人口数后，那么这个家庭所需要交的粮食数量，也就自动算出来了。

　　而质检员查验粮食的方式，就是在人扛着粮食进粮库的时候，用粮食探子随机插进麻袋里，取出一手心的粮食粒子当做样品。

　　先观察是否有瘪子，是否有杂质，是否有发霉质变，然后再看饱满度，最后将粮食粒子扔进嘴里嚼碎，也就是用嘴去感受这个粮食是否干燥。

　　说实话，前面的检验方式没毛病，因为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粮食的好坏。

　　但最后这种检验方式，也就是用嘴去感受粮食的湿润程度，那特么的就跟扯蛋差不多少。

　　因为粮食能含有多少个水，岂是用嘴嚼一下就能说出数值的？能感受到粮食是否湿润可能就正经了不得了。

　　主要是每个人的嘴里都是有唾液的，所以哪怕是干燥的粮食进嘴，它也必然会变得湿润。

　　而事情的发生，就恰好出在这个含水量的多少上。

　　王安众人依次登记完成后，那个质检员便照常用探子挨个插进麻袋，分别取出了十多粒粮食进行了检测。

　　王安家的粮食和沈薇家的粮食都过关了，虽然也扣了两三个水，但都在正常的承受范围之内。

　　所以在5人将王安家的粮食和沈薇家的粮食全部扛进粮库后，王安便如愿拿到了自己家和沈薇家的交粮收据。

　　所谓扣水，就是在称完重量后，减掉相应的斤秤。

　　打个比方，扣2个水的意思，就是每100斤的粮食，减掉2斤，只能算作是98斤，要是扣3个水，就是每100斤粮食减掉3斤，算作97斤，以此类推。

　　虽然大家的粮食晾晒的都正经挺干燥的，但里面具体有多少个水这个事情，其实根本就没个标准，因为现在又没有检测仪器。

　　何况当年下来的粮食，确实比陈粮要湿润一些，并且众所周知，新粮食放在那，会一直掉秤，直到水分完全蒸发，到达一个稳定的数值。

　　所以扣两三个水这种事情，完全就是质检员的常规操作，算不得是有错。

　　不过在交公粮的时候，人们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通常都会多带一些粮食，用以凑够所需要交的斤秤。

　　在检测王利家稻子的时候，质检员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就随手将稻子粒扔进了嘴里，紧接着就随口说道：

　　“这稻子湿，扣3个水昂。”

　　质检员说完，众人并无异议。

　　可到了检测麦子粒的时候，这个质检员可能是有点心烦了，便随口说道：

　　“这些麦子都不合格昂，要么换几袋子，要么就扣8个水昂。”

　　王利一听，顿时就有点急了，因为要是按照质检员的话来说，那王利家的1200斤麦子，就只能算作是1104斤，足足得少算96斤！

　　这就着实是有点让人接受不了了！

　　只见王利忍不住说道：

　　“大哥，我家这麦子都是搁炕上炕干的，哪有那么湿啊？”

　　王利的亲哥王顺也说好话道：

　　“大哥，你给少扣点呗？这多带的麦子都不够了。”

　　粮食扣多少水，完全就是质检员一句话的事儿，所以只要质检员松口，那就问题不大。

　　王安见此，连忙掏出烟递了过去，嘴上还笑呵呵的说道：

　　“大哥，这麦子都是搁炕上炕干的，哪能说是湿成这样呢对不对？要不就也扣3个水意思意思得了，通融通融，嘿嘿嘿”

　　质检员没有接烟，而是满脸不是好出的白了王安一眼道：

　　“你算干啥的啊？白耽误我干活昂，上特么一边去。”

　　检测了一天的粮食，质检员会很烦躁，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质检员在烦躁的时候会故意为难人也就不算稀奇了。

　　可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质检员竟然能整出这么一句话，以王安的脾气，自然是瞬间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奈何事儿还没办完，王安只能是强忍怒火。

　　要知道交公粮都是有期限的，在规定的时间内交不完，那就会承担相应的砝率责任，轻则罚款劳役，重则直接蹲篱笆子。

　　王安硬挤出一丝笑容，继续说好话道：

　　“大哥，商量商量呗？对您来说又不是啥大事儿，要不您就给按4个水算，行不？多出的粮食还能够用。”

　　说着话，王安就将一整盒经典冰城烟，塞进了质检员胸前那个放笔的兜里。

　　质检员虽然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喽啰，但粮食合不合格这个问题，就是他说了算，所以一般人还真就拿他没招。

　　而王安本以为一盒烟咋也是能让他改个口了，毕竟这玩意儿就是个松松嘴的事儿，主要是哥几个拉来的粮食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水分。

　　谁知王安塞完烟，这个质检员竟然把烟拿出来摔在了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