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我的普罗旺斯幸福生活 第445节
罗南先是点了一下头,随后又马上摇头:
“在新闻和报纸上经常听到,但概念性的意义不是很清楚。”
朱莉特把右腿交叠到左腿上,认真给罗南解释:
“这两个词汇有两层意义的区分,从产区上来看,旧世界葡萄酒主要指产自欧洲的葡萄酒,但也包括地中海盆地其他具有悠久酿酒历史的地区,如北非和近东,这里是葡萄酒的发源地;新世界葡萄酒主要指来自日本、美国、加拿大、墨西哥、澳大利亚、新西兰、巴西、智利和南非出产的葡萄酒,他们的产酒历史相对较短。
从另一个层面区分,旧世界地区,葡萄酒传统和风土的作用占主导地位,这种风格延续了几个世纪,而在新世界地区,科学和酿酒师的作用往往被强调,葡萄酒是为了迎合当代葡萄酒爱好者的口味而酿造的。”
罗南耐心的听着,等朱莉特讲述接下的关键信息。
“旧世界葡萄酒受到了新世界葡萄酒的很大冲击,国际市场的盘子是固定的,但现在有不同口味的特色葡萄酒和我们抢份额,这就造成旧世界产区出现了‘葡萄酒湖’现象。”朱莉特喝了一口粉红酒,继续说道,“欧共体面临严重的葡萄酒生产过剩危机,大量的低质葡萄酒滞销,EEC希望在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几个产酒大国减少产量并提升品质,对那些高产低质的葡萄品种进行‘拔除’计划。”
“让农夫把葡萄藤拔了?”罗南不由得惊呼出口。
朱莉特耸肩:
“很疯狂吧?波尔多试点推动了几个地区,引发了葡萄酒农的暴动,EEC现在又来了普罗旺斯,希望我们配合他们的行动。”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罗南追问:
“你答应了吗?”
朱莉特的表情非常难看:
“波尔多都试推行了,我们也必须答应,但不会在AOE等产区推行,先从散户入手,今天过来就是参观古尔村附近的佳丽酿和阿拉蒙葡萄园,这两个品种是首要‘拔除’目标。”
罗南迫切的问:
“‘拔除计划’会给农夫补偿吗?”
不能白拔吧?
服务员把‘希望’放到了朱莉特的面前,这位官员惊喜的看了几秒钟后才回答:
“有补偿,但不会补太多,EEC不出钱,农业部也拿不出来太多的预算推行这件事。”
“多少?”罗南继续问。
朱莉特去过罗南家,知道他有几亩地,而且种的是葡萄,见他这么关心,非常‘实在’的给罗南解释这个举措的背后的隐藏意义:
“视品质和树龄分级,8000-12000法郎/公顷,不过无论补多少都很难让葡萄农满意,EEC希望减少葡萄园的面积,以解决核心问题,所以拔除计划的补偿条款里会规定,葡萄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可以再种葡萄,改种其他作物,例如橄榄、薰衣草或者其他,但在普罗旺斯这种葡萄酒产区,种葡萄是最赚钱的.你以为波尔多的葡萄农为什么会发起暴动?”
见朱莉特回答的这么坦诚,罗南也说出了他的想法:
“但普罗旺斯和波尔多的情况不一样,波尔多没有经历寒潮,你应该知道.1月的那场寒潮对吕贝隆的葡萄园影响非常大。”
这次寒潮至少会让40%的葡萄冻死和冻伤。
那些藤蔓早晚会被清除,如果沃克吕兹省能补偿一些,卢尔马兰政府再补一些.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啊。
朱莉特摇头:
“拔藤后土地转种橄榄或其他作物的收益周期很长,尤其我们不会动AOE产区的葡萄,所以实施政策的地区一定是小农户,你觉得在这种偏僻的地方,他们如何找到其他生计?而且是稳定的生计?几年内农夫的收入一定会断崖式下跌.尤其很多人世世代代种地,突然让他们远离土地,即使讲再多道理都没有用。”
在别的偏远地区不行.但在卢尔马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如果罗南要接手一个葡萄酒庄就必须要找人手帮忙。
他曾在聚会中听杰罗姆说过,斯特斯加酒庄有15个工人,但他是机械酿酒,而罗南要做的是手工酿酒,人力会继续增加。
肯定不会所有农夫都放弃种地,酒庄消化一部分人力,涌入的艺术商铺再消耗掉一些人力.这样还可以解决罗南头疼的另一个问题——如何让本地村民和艺术家群体和谐共处。
政府讲道理农夫们不会听,但罗南讲的话农夫们会听的,只要让他们知道收入不会降,反而会上升,大家不会钻牛角尖。
卢尔马兰的农夫,谁不想跟着罗南一起赚钱啊?
同理,罗南和佐伊在艺术家群体里也是领导的地位,他们也会听罗南建议。
不过‘拔除计划’还有一个问题是无法忽视的。
卢尔马兰附近的葡萄园里能酿粉红酒的种类本就不多,再拔掉一些就更少了.而且还在短时间内不能再种其他葡萄,难道以后要去其他村子收葡萄了?
“如果接受了‘拔除计划’的补贴,是什么葡萄都不可以种了吗?”罗南不死心的问。
刚刚一直聊天,朱莉特都没来及吃她心心念念的‘希望’,她插了一小块,头都不抬的说:
“本土传统种植的那些品种就别想了,可以种植外来品种,比如‘新世界葡萄产区’酿制使用的那些,但种那些有什么用?普罗旺斯传统酒庄不会使用它们的。”
不等她把甜品送入嘴里,听到对面的罗南激动的问:
“你考虑在卢尔马兰推行‘拔除计划’吗?”
第359章 不破不立
朱莉特吓得把差0.01毫米就入嘴的甜品放下,郑重的对罗南说:
“你疯了是不是?我特意绕开卢尔马兰,不想让这里受到波及,卢尔马兰最近才刚刚热闹起来,来了这么多艺术家和新住户,万一发生农夫暴动,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
卢尔马兰出现大量艺术家群体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沃克吕兹省很多官员的耳朵里。
现在的卢尔马兰是很多部门的关注焦点。
朱莉特一是不想碰这个敏感地带,二是考虑到罗南在这里生活,特意避开在卢尔马兰推行‘拔除计划’。
说句不好听的,哪片地被农业部看上了,要推行‘拔除计划’,哪里就要倒霉了。
这是部门上上下下不明说,但心里非常清楚的道理。
根据沃克吕兹省农业部拿到的消息,在波尔多推行的区域里,能痛快同意拿补偿的都是60岁以上的老农夫,年轻农夫全部不接受这个举措。
这个计划让波尔多的农业部门‘处处碰壁’。
现在这个大麻烦来到了普罗旺斯,而且落到了她的头上——朱莉特是推行‘拔除计划’的负责人。
罗南一怔,听出了朱莉特在这件事情上的重要性,询问道:
“你可以决定在哪里实施?”
朱莉特没有伊内斯那么大的底气,虽然是负责人,但她还有头上‘层层叠叠’的领导,于是语气淡淡的说:
“能提供一些有效的建议。”
罗南回忆起了在粉红酒爱好协会聚会上的聊天内容,朱莉特偶尔会带出她对在农业部任劳任怨干了十几年,但始终没有升职的不满情绪。
有一次科伦坦安慰她,说她的话语权已经很重了,部门其他同事和她没法比,要懂得知足。
由此推测,朱莉特极有可能能决定这个举措在哪里推行。
罗南用试探性的语气问:
“政府对这个举措的态度是什么?必须强硬的推行下去,还是‘做做样子’就可以?”
朱莉特终于把甜品吃进了嘴里,甜甜的东西入口,人的状态也放松了,透露出了一些不该说出的‘秘密’:
“必须推行下去,如果找不到突破口就上强硬的手段,总之不能比波尔多那边的情况差,至少要有一些能拿的出手的成绩,你知道的,这几个产区之间是竞争关系。”
罗南喜出望外,继续问:
“如果比波尔多执行的好很多,会有额外的‘奖励’吗?”
朱莉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如果有哪里能试点成功,让我们在这件事情上压波尔多一头,当然可以有额外的奖励,但那不是资金,而是农业部的扶持和照顾,我们虽然没有旅游局那么耀眼,但也是沃克吕兹省最重要的部门之一。”
还有一句话朱莉特没有说出口。
不止这个地区能得到奖励,如果有哪个地区能试点成功,她也将得到巨大的奖励。
试想一下,一个大麻烦落到自己手里,最终却变成了功绩.领导们会如何看她。
朱莉特的工作资历足够多了,距离升职只差一点点运气。
罗南斟酌了几秒后,措辞道:
“我试着在卢尔马兰推行一下,如果大家的接受程度高,我就联系你,你把试点定在我这里。”
朱莉特用奇怪的眼神看罗南:
“你认真的?”
罗南笑着耸肩:
“只是试一试。”
朱莉特在这件事上有一定话语权,失败就绕开卢尔马兰,去其他地方试点呗。
朱莉特停止了咀嚼,认真打量起对面的罗南。
阿斯特丽德亲自给罗南的餐厅宣传,伊内斯对罗南也是关爱有加。
两位大人物这么重视.也许他真的有一些不俗的手段和本领?
朱莉特终于认真了起来,脱离了懒散的休闲状态:
“好,那你就试一试,我给你半年时间,如果半年内你能顺利的在卢尔马兰推行这项举措,我会尝试着把赔偿条款申请的更好一些,作为给这里积极配合的额外补偿。”
罗南眼前一亮:
“更好的补偿条款?”
朱莉特用力插了一下面前的甜品,提醒罗南:
“你还是先考虑考虑农夫的态度问题吧,波尔多的葡萄农暴动把好几条公路都封了。”
罗南笑着平摊双手,开起了普罗旺斯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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