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735节
一般的作家,他给写一篇评论文章,那是锦上添花,以他的名气来带动作家的名气。
换成江弦,他给写一篇评论文章,谁蹭谁的名气还不一定呢。
而且江弦的小说,一般都是评论界讨论的重点。
换句话说就是:
你不写,有的是人写。
想到这一点儿,阎纲一时间还有些自闭,毕竟是在妻子面前还是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领域,居然找不到一丝有用之处。
这跟无法展现雄风也没多大的区别。
“行了,别想了,其实琢磨琢磨,或许我把人江弦看的太小了,人要真的惦记这件事儿,这回干嘛把稿子给我们《当代》,可能人自己都不记得当年这事儿了。”刘茵这时候反过来安慰起了阎纲。
“.”
阎纲听了这话,一声不吭的坐到桌前。
“你干啥?”刘茵问。
“写评论吧。”
“我都说了,不用写。”
“不是为了你那事儿。”
阎纲低声道:“是我自个儿想写,这小说写的确实不错,不一样。”
1987年的一月末就是春节了。
这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又这么水灵灵的登场。
后世有人评价过,这一届春晚是质量最高的一届春晚,没有之一。
经历了陈冲那一回的滑铁卢,这回的春晚真是铆足了力气,也长了教训。
首先就是舞台正常了,换回到小演播室,不去冻观众也冻演员了。
另外参与的人也都找正常人了。
纣王啊呸,费翔出现在舞台上。
先是一首《故乡的云》,再是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又唱又跳。
老百姓哪看过这个?
尤其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谁能想到有人能唱着唱着,嘿,他就摇起来了!
总之,出尽风头。
除了费翔以外,另一个让人瞩目的就是姜昆了。
他和唐杰忠一段《虎口遐想》讲完,逗乐全国人民,立刻火遍全国。
春晚结束以后,观众们议论最多的,除了《冬天里的一把火》还有陈佩斯是不是被冻坏了再也不上春晚以外,就是《虎口遐想》这相声。
姜昆此前虽然小有名气,但在外界看来,他更多的名声来源是仰仗于他师傅马季。
可这回不一样了。
《虎口遐想》一出,迅速的砍倒一大片,成落叶扫秋风之势,击败了近乎全部对口相声。
就跟马季有《五官争功》《宇宙牌香烟》似得。
姜昆这回不一样了。
也是有了真正的代表作了。
也算是登堂入室,踏出了自己一条道路,从此可以自称大师了。
《虎口遐想》一火,姜昆那儿马上采访不断,访谈文章一篇接着一篇的报道,大伙儿也都知道了,这相声背后还藏着一个江弦。
街头巷尾议论起来,对江弦是无不佩服。
可真够牛大的。
先给姜昆师傅一个《五官争功》。
又给姜昆一个《虎口遐想》。
一手捧起这师徒俩人。
当然,很快也有人发现,在江弦的新小说《顽主》之中,还有一段关于相声的情节
不过这里面写的就没《虎口遐想》那么红火了,冷清“大师”的相声人如其名,实在冷清。
《顽主》的相声和《虎口遐想》两桩事件就这么在这个时间点相撞在一起。
读者们也都意会这是江弦在小说中面朝现实的一次联动。
而这小说和现实的反差,就相当的可乐。
一时间,《顽主》热度又迅速的狂翻好几倍,在二月份,也就是1987年第一期《当代》发行一个月以后,当期的发行量居然又迎来第二波暴涨,并且势头远超于第一波。
这成绩登时惊呆了《当代》上下全部编辑。
尤其是何启治。
难怪江弦的小说都畅销呢。
他太有招了!
当初还奇怪江弦为什么忽然写了个相声演员。
如今再看。
原来这也在江弦同志的计算之中!
第528章 “谁说没有后现代?”
“来了来了,《文艺报》出评论文章了!”有编辑兴冲冲的进来。
“上《文艺报》了?”《当代》的编辑们一下子围过来。
《文艺报》这份代表新中国文艺风云风向标的报刊,一字一句,都是所有文艺工作者密切关注的焦点。
若是其他地方刊发了《顽主》的评论文章,《当代》的编辑们或许不会太在意。
但《文艺报》就不一样了。
《文艺报》能发表《顽主》这篇小说,某种意义上这象征着官方意志的认可。
那就很值得一看。
“哟,是阎纲的评论啊!”有人喊了一句。
“刘老师,怎么没和我们说啊。”
“就是就是。”
一旁被cue到的刘茵老脸一红,“光知道他写了,他也没给我说是递给《文艺报》了啊。”
“阎纲老师写了评论,这就是件大事儿啊,您还瞒着我们,不厚道、不厚道。”
“刘老师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吧,哈哈。”
“好了好了,别说了,快让我看看阎纲同志写啥了?”闻询而来的章仲锷开口问道。
见章仲锷都来了,编辑们也不敢再七嘴八舌,带着《文艺报》进来的编辑把《文艺报》递到章仲锷的手上,章仲锷在一个非常显眼的版块看到了阎纲的这篇评论文章《读江弦“顽主”有感》:
当下的社会需要一个江弦!
江弦这篇《顽主》里所有的“三T”(三替),都是精神层面的化解:
替丈夫挨骂,让妻子高兴;替医生约会,让女朋友高兴;替小作家颁一个专属文学奖,消除他拿不到奖的遗憾;给一个冷门相声演员当观众,抚慰他的志大才疏,以及用各式各样的串编式语言劝解同性恋、手y癖、抱怨肉价太贵的人.
“顽主”并不解决实际的问题,他们只负责抚慰、舒缓人们的愤懑与躁郁。
从这一点来说,江弦的《顽主》其实极有价值。
江弦笔下的人物,不论是马青、杨重还是于观,都是小人物,都没有改变体制、规则的欲望与能力。
但他们都在自我贬抑与调侃反讽中完成了精神对现实的逃避,这恰恰是当下社会最需要的。
由此可见,《顽主》的火爆,并非是在文学性实现了多大突破,有多么的杰出,而是中国的老百姓们共同选择了这篇小说。
当下的中国社会需要一篇《顽主》,当下的中国社会需要一个江弦.
一篇文章看的章仲锷喜笑颜开。
首先,写这篇文章的作者阎纲,不仅是作家,更在《人民文学》《文艺报》《小说选刊》先后担任过重要职务,在国内文学评论界颇有名声,熟悉他的读者都知道,他的评论有八字风格:爱憎分明、风骨凛然。
此外就是,发表这篇文章的刊物可是《文艺报》,作为咱们国家文艺领域最知名、影响力最大的刊物,《文艺报》的地位毋庸置疑。
《顽主》这篇小说能登上这份报刊,足以说明小说受到了主流文学界,尤其是官方组织认可和肯定。
这让章仲锷松了一大口气。
《顽主》这小说危险么?
当然危险。
江弦在小说里,把严肃的话语做了戏谑化的处理,主人公们公然自居于庸俗,还公然把庸俗当做意义的价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