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315节
宋约翰在老爷面前见到小金宝,两人眉来眼去。“小金宝的目光如春草的气息慢慢飘向了老爷的脑后。宋约翰的眼睛敏锐地捉住了这股气息,目光就试探着摸了过来。
他们的目光在老爷的后脑勺上轰然相遇,舌尖一样搅在一块。没来得及花前月下,就匆匆宽衣解带,颠鸾倒凤起来。老爷说:‘干得好!’四条目光正搅到好处,宋约翰花了好大的劲才撕了开来,小金宝在另一处娇喘微微。这个慌乱的举动如风行水上,只一个轻波涟漪,即刻就风静浪止,默无声息了.”
这是什么样的文笔啊!
梁左满脸震撼。
在他看来,江弦的文字语言功夫细腻的像个妖精。
用词精准的像打靶。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拽着他的眼睛就把这篇故事看完了。
当然,看了这篇小说的当然不止梁左。
殷秋瑾、朱虹这几个燕大中文系的女生,这会儿也讨论着江弦的这篇小说。
“你们不觉得这小说里的‘回眸’很有魅力么?”殷秋瑾说。
“回眸?什么回眸?”
“就是江作家总是不经意的写到‘多年后,会想起’之类的话,主角明明是个小孩儿,这么写,一下子就觉得和主角距离拉近了不少。”
“还真是!”
同宿舍其他女生点头同意,这样频繁“回眸”的写法,在现在的小说当中确实不多见,可以说又是江弦的一个新尝试。
“他这词句用的真好。”
又一个女生感叹说:“我咋写东西的时候就想不到这么多词,写的真是又漂亮又利索,这个作家真是太厉害了。”
“废话,那可是江弦啊。”
听着同学们这样夸奖着自己的姐夫,朱琳静悄悄的也不好意思说话,但是心里难免得意。
“我倒是觉得,江弦这篇小说有瑕疵。”忽然有一名同学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几名女生的目光齐刷刷朝他看去,并不认识对方。
“怎么了?”殷秋瑾问。
对方把手上的《收获》合上,拍了两下,“我也不知道江弦怕写错还是怎么着,他明明是写上海滩的夺权之战,最后居然把大战挪到一个孤岛上,你们说这设计是不是败笔。”
殷秋瑾皱了皱眉,“我倒不觉得这算败笔,这像是给荒凉增添一种神秘又无能为力看破的美感。”
“得了吧。”对方嗤笑几声。
“这个人真是”
殷秋瑾几人撅了撅嘴,都翻白眼。
她们自从上次看了《天下第一楼》,就对江弦这位作家有了敬意和崇拜。
自然不相信,能写出《天下第一楼》这种老京城市井话剧的江弦,会惧怕写上海的坊间。
这时,旁边一名年纪看上去不小的陌生男子忽然开口。
“这位同学,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根本没看懂这篇小说。”
第284章 中国电影,哥们儿平趟!
“这位同学,你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根本没看懂这篇小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他,也包括那名男生:
“你凭什么说我没看懂?”
“如果你看懂了,那从这篇小说的主题就不难看出,江弦是想在小说当中制造空间的交换。”
高大男人不紧不慢的解释着,“这种交换就是水乡和上海,所以写水乡是必然的,绝对不是怕写错上海、对上海不了解。”
男生听了有点儿不信邪,又问:“那你说,这篇小说的主题是什么?”
高大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看向周围,给周围在听的学生们缓缓讲述说:
“如果大家看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这篇小说,应该都知道。
小金宝最初是风情万种的狐媚儿,到最后却在对翠花嫂一家的偷窥中找回了自我,从迷失中找到了最初的淳朴,完成了人性的回归。
至于唐臭蛋,他是个连打火机都不会用的‘小公鸡’,在偷窥迷失在金钱与权利中的小金宝过程中,从一个淳朴的乡下孩子渐渐迷失了人性。”
他总结说:“小金宝和唐臭蛋,一个从水乡走向城市,一个从城市回到水乡,一个从淳朴走向迷失,一个从迷失回归淳朴,男主唐臭蛋和女主小金宝的背道而驰,就是这篇小说想表达的主题。”
这一通言而有据的讲解说罢,立马赢来周围人的掌声。
殷秋瑾和朱琳她们心中渐渐明悟的同时,也纷纷热情的为这名男子鼓掌。
“讲的太好了!”
“是啊,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真的是这个样子。”
“双重窥视下两个人背道而驰,妙啊。”
刚才言之凿凿的男生,这会儿听完他的一通分析,也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愣愣的看着这名年纪不小的高大男人。
“陈建功!”有人忽然喊出了这个高大男人的名字。
经过这么一提醒,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男人就是他们燕大文学系著名的“学生作家”,就是去年拿到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项的陈建功。
难怪可以对江弦这篇小说做出这样独到而精彩的解读。
“陈建功同志,你刚才这一番话,应该写进文学评论文章里面发表才对!”殷秋瑾嚷嚷说。
陈建功笑了笑,“我已经写了一份,刚收到报社通知,说这篇评论已经在《京城晚报》上过稿了,下一期就能付诸纸面与大家见面了。”
学生们立马嚷嚷着说一定会去看他的那篇文学评论,非常热情,换到陈建功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江弦真是火的令人羡慕啊.
这一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才刚在《收获》上面发表没多久,便有这么多燕大的学生已经看过了。
陈建功不由得想起“江弦现象”这个说法:江弦的小说和文章,常常会招来批评的声音,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作品在社会上广受欢迎。
以前觉得像个笑话,如今这么多作品验证下来,前半句或许不准,不一定会招来批评,但后半句就很准确,江弦的作品确实畅销!
12月19日。
《天下第一楼》迎来了正式公演的第50场。
江弦请了张洁、大冯、路遥这几个作家朋友一块儿来首都剧场看戏。
张洁本不想来,她最近深陷舆论风波,江弦极力邀请她出来,希望借此机会,让她放松放松心情。
张洁算是和江弦同时成名的作家,她如今的影响力和创作数量,并不逊色于“开了挂”的江弦之下。
不久前,她刚刚在第5、6期的《十月》杂志上发表了小说《沉重的翅膀》。
这篇小说是《十月》杂志继《高山下的花环》以后推出的又一部影响力极大的小说,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
张洁凭借这篇小说在86年获得诺奖提名,是全中国最早获得诺奖提名的女作家。
晚年的低调,遮掩了张洁的名气。
要知道一直到后世江弦穿越之前,张洁都是唯一一位两次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家。
首都剧场。
一帮人在前排一个很好的位置落座。
门票是人艺给江弦送的,毕竟是《天下第一楼》正式公演的第50场,意义非凡,希望他这个编剧能到场。
张洁和大冯都是第一次看这出《天下第一楼》,很快就被人艺的演员们精湛的演技以及话剧跌宕起伏的剧情锁打动,满脸惊叹的盯着台上。
江弦没太看台上的表演,更多的注意力是在观众们的脸上。
台下观众们的反应相较于首次公演,热情不减,仍是疯魔一样,在明明灭灭的灯管中,看着台上演员的表演又哭又笑,表演结束以后掌声如潮。
“真像老舍的《茶馆》。”
结束以后,张洁已经忘却了现实生活中的压力,只顾和其余几人探讨《天下第一楼》这部话剧。
似乎觉得自己这样说有点不合适,她又补充说,“有《茶馆》的神韵在,水平极高!”
路遥说话比较严肃,操着陕西那边的口音,总结道:“这部话剧,出于现实,反映现实,高于现实!
把个烤鸭店写成了一个独立的天地。”
“江弦,你怎么写的这么高耸入云!”冯骥才有点激动。
“对啊。”张洁也问,“这个剧本层次太高了,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路遥虽然没说,不过眼神也瞥了过来。
江弦只好道:
“我起初是写生活,后来提高到文化,再后来,干脆从文化升华到治国,最后一直归结到人生的苍凉。
这个戏就是这么从最底层写起,一步一步建起高楼。”
“原来如此。”
几人聊着离场,路过售票厅的时候,看到一大群观众围着嚷嚷。
“怎么这个月就没票了?”
“您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