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11节
姑娘正迟疑着,身后又出现道高大中年男子的身影。
“老江!”
“老朱!”
“快请进、快请进。”
长辈们嘘寒问暖,关心彼此身体近况,江弦屁颠屁颠跟在爹妈后头,挤进这间六十多平的小屋。
“您喝茶。”刚才开门那姑娘,颇为贤惠的给他沏了杯高末儿。
江弦抿一口,感觉比拼夕夕50一斤还包邮的碧螺春都香。
“谢谢你啊,小朱同志。”
姑娘莞尔一笑,她还从未听过有人这样称呼自己,杏眸一眨。
“我叫朱琳。”
果然。
江弦没想到前几天他才惦记了下,今儿就碰上真人了。
朱琳是谁?
就是那个风华绝代,‘你若睁开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的女儿国王。
在后世,素有“南龚雪,北朱琳”的江湖传言,颜值在那个年代相当能打,是惊艳了一代人的“挂历女神”。
当然了,这么俏个丫头,饶月梅、江国庆也都很喜欢。
俩人心思渐渐活泛,结果迎头就被朱教授的夫人刘医生浇盆凉水。
“江师傅,孩子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呢?”
“呀这个”
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一个比一个臊,待业那两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反倒是江弦大大方方朗声回答。
“我是待业青年。”
饶月梅一听,脸刷的一红,恨不得跟那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土里。
丢人呐。
这么大孩子连个工作都没。
太丢人了。
刘医生是个聪慧人,一听这话,顿时明白江家人来意,脸色落了下去。
都是修行千年的狐狸,江国庆也立马察觉到了这股冷空气,却只能硬着头皮,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朱教授聊。
“咳咳,这是你家姑娘?”
“大女儿,下面还有个小的,上初中,今儿不在家。”
“大的嫁人了还是上班呢?”
“在医科院进修。”
“喔”
江家夫妇对视一眼。
攀不上人家的凤凰枝呐!
反倒是江弦不知好歹的一拍大腿。
“太有缘了!”
“我这段时间就在医科院当勤杂工。”
“想不到咱俩还是在一个单位呢。”
“真巧。”朱琳捂着薄唇,细眉弯弯,盈盈一笑。
江国庆听着这让人伤心的话,顿时噎住,看向饶月梅,咱还是重新生一个吧?这孩子傻掉了。
那是同一个单位?
人家读书你打杂。
能一样吗?
“你应下来了?”是夜,刘医生和朱教授两夫妻在房里说着体己话。
“和老江很多年的交情了.”
“咱家落难的时候倒没见着过他人影。”
“你这个女同志!说什么胡话,那是什么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
“哼,那么大小伙子,养家糊口的年纪,连个工作都没,还得靠他爹他妈,手心向上吃闲饭呐。”
“人不是说了在医科院做勤杂工了,怎么,你怕咱琳琳相中他?”
“大学里头那么些优秀才俊,以你闺女的心气儿,还能看上一待业的‘大老粗’?”
“睡觉睡觉。”
“呀,别碰我。”
第11章 编辑部的震动
“东方红,太阳升”
“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
一大早,李陀听着电报大楼播放的《东方红》,蹬着二八大杠,往西长安街的六部口骑。
西长安街的六部口,搁过去,住这儿就是跟皇帝做邻居了。
省级刊物《京城文艺》便坐落于此地的京城市文化局院内。
当时省级刊物名字办的极富特色,光听名字,就能猜出省份。
《京城文艺》是京城的、《延河》是陕溪的、《红岩》是四钏的、《钟山》是江淮的.
那么猜猜《黄河》、《海峡》、《花城》、《芙蓉》、《滇池》又是哪的?
“李大哥!”
李陀刚撇下车,便听到一句喊,他回过头,望见位清秀端庄的女同志。
“德宁同志。”
章德宁是时下《京城文艺》最年轻的小编辑,担编辑部小说编辑,与李陀相识已久,之前已从他这里送审过好几篇稿子,其中之一便是史铁生的《之死》,但最终未被采用。
这篇《之死》后改名为《法学教授及其夫人》,在《当代》发表。
“吃了么?”
“吃了,您呢?”
俩人公式化的寒暄。
关心了下近况,李陀便切入正题,从挎包里掏出一沓稿子。
“你先看看,难得的好稿子。”
章德宁赶忙腾开手,接过手稿,简单瞥一眼。
“江弦?这名字没听说过,是新人吧。”
李陀不置可否,神秘一笑。
“有结果了,尽快给我个消息。”
送走李陀,章德宁捧着手稿,进到办公室里。
编辑部上下仍残存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前段时间,他们《京城文艺》紧跟文学潮流,以极大魄力,刊发了一篇《人民文学》的退稿,张洁《从森林里来的孩子》,乘上了“伤痕文学”这股东风,在社会上产生出较大的轰动和反响,当期发行量都涨了不少。
“小章,这是昨天收到的稿件。”章德宁刚坐下,门卫大哥便拿着厚厚一摞稿子进来。
“先放那边吧,辛苦您了周大哥。”
特事特办,章德宁打算先看看李陀送来的这篇稿子。
以李陀的火眼金睛,能让他说出那样高评价的稿子,一定极具水平。
《京城文艺》对于小说的刊发、出版有三审三校的规定,身为责编的章德宁,恰好负责小说的一审,由她先睹《棋王》并不违反规定。
“这字还挺工整。”章德宁翻看起这篇名为《棋王》的短篇。
时间尚早,不多大的小办公室,陆陆续续有编辑抵达岗位。
“德宁,今天来的这么早呐。”刚到办公室的责任编辑刘钊热情的和她打个招呼。
章德宁却没听到一样,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坐在座位上看稿,沉浸在文学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