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南美做国王 第168节

　　七八个烧煤工把四个煤气中毒的汉子抬到甲板上，领班急切问道。

　　“没多大事，几个兄弟往锅炉里加的木炭有点多，木炭燃烧不充分，多吸了几口煤气。”

　　“告诉伙计们，下次干活的时候小心点，木炭不比煤炭，燃烧慢;

　　船舱底部的锅炉室空间狭小密闭，不透光，通风性也不好，别像以前烧煤炭的时候一样，不停歇的往锅炉里面添木炭，不然再遇到煤气中毒的事，就不一定有今天这样的好运气了。”

　　八月份的巴拉那河北部流域气候炎热，领班在甲板上嘱咐了手下烧煤工几句，忍受不了炙热的太阳，随即快步离开。

　　煤气中毒的几个烧煤工躺在甲板上，一边享受着难得的新鲜空气，一边缓缓恢复着体力。

　　“刘老哥，听说你下个月就要辞工不干了，你当初借林东家的钱还完了吗？”

　　休息几分钟，几个烧煤工脸上的神色好了一些，一个年轻点的汉子开口道。

　　“还差二两银子，拿着这个月的工钱，就能还完了。”

　　开口的汉子年龄比其他几人大上十几岁，看着身边三个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年，想到自己即将脱离烧煤工这个卖苦力的职业，好心的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告道“做烧煤工虽然赚的钱多一点，终究不是一个能一直干下去的好活计，听老哥哥一句劝，在船上干个一年半载，还了当初坐船到南美，欠东家的印子钱（高利贷），重新找个活计干，要是不想在城里过活，再不济，到北方或者南方去，拿着正式的居住证明，向官府那里借笔银子购置农具开荒种田，也好过一直在轮船上当烧煤工强的多。”

　　“兄弟们明白在船上烧锅炉不是好营生，可是俺们几个欠东家的钱没有还清，我们的做工证明、到达南美时候的居住证明都扣在东家手里，东家不发话，咱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要是告官呢？林东家再厉害，还能有官府厉害？”

　　另一个脸上依旧带着稚嫩的年轻汉子不平道。

　　“嘘，小声点，当众被别人听到。”

　　年长烧煤工压低声音叮嘱道“以后千万别说这种话，咱们县的县太爷、州里的大老爷们都是林东家的老相识，他们在南洋的时候就是一起做生意的合伙人，你去告林东家，能落得好吗？”

　　“老哥哥，您是听谁说的，林东家真有这么厉害？”

　　“还用听谁说，你回到县里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林东家和县里、州里的关系。”

　　…………

　　(本章完)

第307章 整顿

　　云州平阳县，原阿根廷科连特斯省雷西斯腾西亚，巴拉那河从源头奔腾而下数千里，到了平阳县的时候，水流速度逐渐趋于平缓。

　　河岸两侧支流岔口交错，高大茂密的原始树木歪斜着将枝干伸向水面之上，一点点的扩展着自己的生存空间。

　　云州地处拉普拉塔平原北部，气候炎热，森林密布，在白人统治阿根廷期间，受限制于自然环境和人力不足的因素，当地的常住居民数量一直没有突破10万人，还是国防军彻底吞并阿根廷，由政府统一协调，大量向边疆和各新占领区域组织移民以后，云州的常住人口数量才达到汉国各州的平均水平。

　　从小轮船上下来，几十号人踩在简易的木制栈桥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孙彬、郑怀德等人轻衣潜行，此行来到平阳县，并没有惊动当地官府。

　　“两位大人，坐了几天船，兄弟们都有些乏了，不如先找座客栈歇歇脚，明日再继续赶路，二位大人以为如何？”

　　“也好，咱们这里距离县城七八里路程，大家歇歇脚，明天再去县城也不迟。”

　　孙彬、郑怀德、贺炎良三人作行商打扮，十多个安全部军官伪装成伙计故意落后几步走在后面。

　　“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店里新来了一个大厨，饭菜保管您吃了满意。”

　　走进一家客栈，伙计热情招待道。

　　“饭菜晚点吃没关系。”

　　孙彬摆摆手，开口道“我们一行人到云州走货，几位东家加伙计一共有二十人，你们店里的客房够不够住？”

　　“客官您放宽心，别看咱们客栈只有一排临街铺面，向后街再走三十多步，里面的三栋院子全是林东家的，您只管放心住下，普通客房和雅间都有空闲，不会让您失望。”

　　“噢，我们刚刚从港口过来，一路上看到好几家店面都挂着林氏的招牌，莫非这些产业都是一个人的？”

　　孙彬示意手下送出两枚银元，脸上挂着好奇的表情问道。

　　“几位客官许是第一次到咱们平阳县城，没有听说过林东家的名号。”

　　伙计接过银元，也没有察觉出有何异常，热情介绍道“说起林东家的大名，在这平阳县城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的，林东家早在南洋星洲的时候就是有名的大人物，义兴公司的名号听说过没有？我们林东家就是义兴公司的二老板，而且自从大老板陈旭年陈东家离开星洲，前往婆罗州以后，这义兴公司南洋、美洲的业务都是由林东家说了算，这样跟您说，您该明白了吧？”

　　义兴公司由南洋华商陈旭年创建，公司成立初期主要从事种植园开垦和港口建设业务，1872年汉国吞并阿根廷北部时，陈旭年掌控的义兴公司已经是马来半岛最大的华人种植园主和港口承包商。

　　汉国的建立连带着带动了南洋地区一股投资热，利用和章芳琳、胡亚基等汉国官员熟识的关系，陈旭年搭上了汉国快速发展的快车道，义兴公司的业务也迅速扩展到南美、安南等地，航运、移民承包运输、种植园开垦等行业都能看到义兴公司的影子。

　　为了快速开垦土地，加大本土农业、工业的开发进度，对于一些原始地区，汉国政府颁布一项具有针对性的法令，允许汉国国民以私人商团的名义，从政府手里申请阿根廷北部森林、南部巴塔哥尼亚荒原的土地开垦权，只要商团本身具有开拓荒地的能力，申请审核通过后，政府就会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向商团出售3000亩到10万亩不等的荒地，用于专项的商用农业种植生产。

　　商业性质的荒地开垦不同于农业用地，单纯的农业用地以户籍为单位，每户人家最多只能拥有300亩的土地，超过300亩上限，土地额外征收土地增值税，而义兴公司名下以开垦荒地的名义，开发的种植园等产业，不仅在前20年不用缴纳农业税，而且所开垦荒地范围的港口、木材等资源，公司也拥有优先承包和购买权。

　　荒地、港口承包法令的施行，吸引了许多华商投入其中，南美汉国本土，横跨南北数千公里的国土，尤其是北部郁郁森森的平原地带，大大小小六七百座种植园从密林中开垦出来，原始的森林夹杂着平整的种植园，汉国农业就是以这种方式野蛮的发展了起来。

　　“义兴公司林亚相。”

　　孙彬、贺炎良两人或许对林亚相不大熟悉，可是郑怀德祖居南洋，对义兴公司和林亚相的底细却所知不少。

　　“义兴公司是天地会的一支分支组织，七年前，陈旭年代表公司加入太平会，自此以后，义兴公司一分为二，以陈旭年为首的帮会骨干带领一批核心会众前往婆罗洲另立分舵，而公司剩下部分则以林亚相为主，转型为纯粹的私人公司，主要来往南洋和南美从事移民运输工作。”

　　从客栈伙计口中了解一些最基本的情况，二十人分坐几间客房内，郑怀德开口道“在南洋的时候，林亚相手里最赚钱的营生除了鸦片就是赌档，现在本土严禁抽食鸦片，林亚相应该没有这个胆子顶风行事，不过开赌坊、放高利贷的营生，恐怕做的不少。”

　　“怕是不止开赌坊、放高利贷那么简单。”

　　孙彬取出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面。

　　“这是安全部交给我们的资料，义兴公司名下的航运公司和种植园两年中总共出了十七起事故，工人伤亡数量超过180人，举报义兴公司和林亚相涉事的案件也有七八起，不过幸运的是，每次云州换府派遣专员进行调查，林亚相都能洗脱嫌疑。”

　　“孙大人不必感到奇怪，义兴公司有一个完整的产业渠道链条，就拿他们公司名下一名普通工人来说，从设立在大陆的移民据点报名自愿移民南美开始，到踏上前往南美的运输船，一直到抵达南美，办理两年用工证明、居住证明、转正为汉国正式国民等过程，都由义兴公司插手办理，刚移居南美的普通百姓身上欠着义兴公司的钱，人身自由被公司非法限制着，除非是伤亡事故落到自己身上，否则刚刚从满清治下，逃难到南美的工人们，很难冒着得罪东家的风险举报义兴公司。”

　　“义兴公司工人们的表现也情有可原，政府财政资金紧张，移民运输业务逐步外包给私人公司负责，不出事故的情况下，稍微忍耐一些，熬过两年的过渡期，把身份换成本土的正式国民，那时候苦日子算是到了头，和熬两年苦日子比，出头举报公司对他们而言，风险和代价却是太大了。”

　　孙彬理解义兴公司工人们不敢出声举报的苦衷，但是站在国家长治久安的角度考虑，必须及时治理和纠正建国前期的种种乱象，否则问题越是积累，想要改革付出的代价就越是巨大。

　　“航运和种植园是义兴公司的主要产业，把这次带来的人手都分派下去，暗中摸查义兴公司的相关情况，咱们三个暂时呆在平阳县，等到把义兴公司的问题搞清楚以后，再到其他地方巡查。”…………

　　(本章完)

第308章 整顿二

　　平阳县城西郊，一座面积约70亩的住宅耸立其间，住宅归属于林亚相，住宅中陈设的假山、亭榭、荷池、花圃、果树和一些南美地区少见珍禽异兽等动物，都是林亚相命人从各地搜集而来。

　　亭台楼阁交错掩映，其内景色各异，拉普拉塔平原北部的一座普通的小县城内，却隐蔽存在着一座繁华不次于王宫的住宅建筑群。

　　三天之后，庄园主人即将迎娶第五房妾室，住宅内的仆人紧张忙碌着，脚步匆忙的装饰着庭院内的每一个陈设，以免哪一点做的不好，拂了庄园主人的兴致。

　　“老爷，请帖都发放出去了，县城的陈县长、李老爷、周船主还有州城的吴州长都收到了请帖。”

　　庄园后院花园内，管事站在一旁，恭敬道“按照老爷吩咐，青阳县城内外，包括十几家与义兴公司有生意往来的外地东家，总共送出了二百七十八张请帖，除了州长大人因为忙着移民安置事务，不能按时参加老爷的喜事，其他诸位大人、老爷们都表示会亲自赶到平阳县城，为老爷贺喜。”

　　“罢了，州长大人怕是担心参加林某人的婚礼太显眼，招惹别人闲话非议，所以找了个由头推脱拒绝。”

　　林亚相稍微动动动动脑子，就想明白州长委婉拒绝的原因，当下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吴州长虽然没能赶来参加林某人的喜事，但是咱们义兴公司的礼节不能少了，林管家，三日后，待到吴州长派遣的代表来到平阳后，你亲自把准备好的回礼给吴州长奉上。这件事情你可要放在心上，不能忘了。”

　　“一切按照老爷的吩咐办，每位客人该送什么回礼，小的都记在心里，不会有一份偏差。”

　　“好，把迎娶五姨太的事情办妥了，老爷我少不了你的赏赐。”

　　“为老爷办事，小的欢喜的紧，不敢贪图老爷赏赐。”

　　“行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先下去吧，老爷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林亚相摆摆手，打发手下管家离开，随即又将义兴公司名下几名掌柜召了过来。

　　“我回到平阳县的这几天，公司的情况怎么样？那些工人们有没有捣乱的？”

　　“种植园里的情况一切正常，工人们都盼着做完两年工，好获得正式的居住证，一个个老实本份的紧，没有人敢捣乱闹事。”

　　“去年种植园里因为痢疾和被蚊虫叮咬死了十七个工人，县里和州里派下来两批人调查，今年你们都小心谨慎点，别再搞出一次伤亡十多人的事故，不然事情传出云州，又要多生事端。”

　　林亚相肥胖的身子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肥肉随着说话颤动着“再提醒你们一句，从大陆逃难过来的青壮汉子多的是，一筐馒头就能换一条人命，他们的命不值钱，死了十几个二十几个工人不打紧，但是你们给我记牢了，南美这边和南洋不一样，我不管移民们在从大陆到南洋、从南洋到南美的航程中死了多少人，到了南美洲，咱们义兴公司每年因为事故死亡的工人不能超过一百个，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我控制住工人死亡数量，做不到的话，我不介意重新安排其他人代替你们的位置。”

　　官府几次三番调查义兴公司工人伤亡事故，虽然最终不了了之，也让林亚相产生了一丝警觉，树大招风，义兴公司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得罪了不少竞争对手，现在靠着自己在官府经营的关系安然无恙，却难保以后不出问题，因此林亚相心中也有了应对方法，准备提前对义兴公司做出一些调整。

　　“东主，种植园的环境您是知道的，义兴公司名下的种植园位置都处在云州北部、巴拉那河支流附近，那些地方气候酷热，森林一片接着一片，森林下面没有一点风，别说普通工人们呆在森林下面开荒种田一干就是一两年，就是朝廷的精壮士兵呆在下面一个月，也难保不会染上痢疾、发烧这些病症，

　　种植园的环境太差，一个种植园里每年要是不死上几个工人才不正常，东家您慈悲心肠，为那些苦哈哈们好，想着种植园里面少死几个工人，可是以种植园现在的条件，咱们就是想给工人们改善下劳动条件，也做不到呀。”

　　“做不到？国营种植园场怎么做到的，云州又不是没有国营种植园场，他们距离咱们的种植园最远也不过三百吧，要说气候炎热、蚊虫肆虐，国营种植园场该有的也少不了。”

　　林亚相不听负责种植园业务的掌柜解释，直接以命令的口气道“国营种植园场有专门的郎中、医院和开荒专用的机械设施，他们手下的工人们每天只工作八个小时，工人们每月还会进行疾病预防检查，要是完全按照国营种植园场模式，义兴公司每年投入在种植园场上面大量资金，收益只有不到五十分之一，只靠这点收益，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我也不要求种植园做到国营种植园一样，为工人配备完整的保障设备和条件，但是最基本的预防痢疾、蚊虫叮咬的药物要准备充足，还有每一个种植园场再专门安排一个郎中，专门负责为工人看病和治伤。”

　　“东家，这购买药物和配备郎中的钱，是不是由义兴公司总部出？”

　　“钱的问题，由每个种植园自己解决。”

　　“东家，这不太妥当吧，种植园的收益都上交总部了，哪里还有余钱购买药品和延请郎中。”

　　“没钱？不见得吧。两个月前开始，义兴航运公司名下的蒸汽轮船全部换用木炭代替煤炭，你们种植园里砍下的树木，除掉一部分卖给木材商人作建筑材料和家具，剩余的树木可全都烧成木炭卖给航运公司了，这些钱公司总部可没有让你们上交。”

　　木炭价格只有煤炭一半，使用木炭代替煤炭为蒸汽轮船提供动力，能够为义兴公司节省不少成本，只不过因为木炭没有煤炭燃烧充分，而蒸汽轮船锅炉房空间又狭窄，烧炭工人们更容易煤气中毒。

　　被林亚相说中他们私吞售卖木炭所得利润的隐秘，几个种植园掌柜低头不再辩解。

　　义兴公司的利益不可能一个人独吞，林亚相自己拿大头，下面的掌柜、管事们分小头，敲点几个种植园掌柜们一番，林亚相不再理会他们，转而询问其他人。

　　“朝廷那边传来消息，胡亚基胡大人即将出使巴西，与英国人、巴西人商讨停战事宜，如果两方达成协议，南美和南洋、大陆等地的航运业务会有一个大爆发，你们航运公司要提前做好准备。”

　　“航运公司正在向银行申请贷款购置远洋商船，云州府城的二十多位东家掌柜也有意向集资入股航运公司，具体的投资股份额度正在商讨，预计半年后，银行的贷款和各东家掌柜们的投资会陆续到账。”

　　“半年时间有点久，催催银行和有意向投资的其他公司，让他们尽量在四个月内，把资金转到航运公司名下。”

　　“好的，东家，小的这几日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