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3狩猎兴安岭 第95节
徐宁刚换完衣裳,门外柴兵就吆喝走进屋,将手里的药和酒精递给他。
他瞅著除了酒精,竟然还有涂抹外伤的药膏,便是一喜。
这药膏不是药厂生产的,而是卫生所的大夫自个用草药碾的,听柴兵说这药膏专治外伤,参厂有人受伤,涂这玩应不到三天就好了。
随即,徐宁走到窝棚前,将大黄抱出来,给它消毒的时候,大黄呲牙咧嘴嗷嗷叫唤两声。
等给它涂上药膏,大黄吐著舌头舔两下徐宁手掌,害的他回外屋地又洗了遍手。
晚间黑,柴家主屋放两张桌。
徐宁三人搁地桌跟柴家三兄弟、柴良玉一同吃饭。
今日菜系是大嫂和三嫂做的,将烀好的肉块下油锅炸一遍,捞出来再切成薄片摆盘,使姜、酱油、花椒大料、黄酒去腥,再上锅蒸半拉点。
这道菜叫走油肉。
剩下几道比较家常,酸菜炖大骨、萝卜炖猪蹄、拆骨肉蘸蒜酱。
这些菜都属于杀猪菜,而正宗的杀猪菜必须得有血肠,奈何血肠的制作略繁琐。
给猪放血前儿,就得使盆接著,还得用棍子搅合,防止血凝结。
配血得放葱末、姜末等佐料,才能灌入肠中。而且这肠也得使醋、面粉搓洗乾净,要不然有股味……
所以,这年头搁山上打著猪,都不会灌血肠,不止繁琐麻烦,还没那个条件。
老柴家条件好,顿顿大米饭,这老些人用不上几天就得吃50斤大米。
3毛5一斤,算算得多少钱?
一般人家哪敢这么吃啊。
王虎和李福强这两顿饭吃的热火朝天,感觉比搁自个家吃饭都香。
老柴家做菜舍得放佐料和油,那做出来的菜能不香吗?
这顿饭,柴良玉没少吃,60多岁的年纪也连造两碗大米饭,酸菜肉蘸蒜酱就著大米饭扒拉到嘴里喷香!
他拍著肚子心满意足退到炕沿,点根烟瞅著徐宁。
却并没有继续问徐宁先头他提出的事儿,而是关心起徐宁的家庭情况。
徐宁如实告知,这没啥拿不出手的,他家虽比老柴家条件差点,但比一般家庭条件可好多了。
这时,大嫂和三嫂、柴鸿雁几人已经往下捡碗筷了。
柴锋打俩盒饭,和徐宁招呼一声,说要去给他媳妇送饭。
待他离开后,大嫂就让柴鸿雁先别刷碗,赶紧给屋里老爷们倒水沏茶去。
她将暖壶和茶壶放到炕上,便往杯里倒水,挨个递到跟前。
“鸿雁呐,别忙活了,我自个倒就行。”
柴鸿雁一愣,抬头瞅著徐宁,点头:“那暖壶滴答水,你加小心。”
“诶!大爷,大哥,你家这鸿雁是贤惠哈。”
柴绍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咧嘴笑笑:“贤惠啥啊,平常啥也不干,这不瞅来人了么,假勤勤呗。”
柴良玉搁旁边听出徐宁话里意思了,但听到柴绍这么说自个闺女,当时就挥起拐棍往柴绍身上拍去。
“滚j13犊子,你特么才假勤勤呢,说特么啥玩应呢?快j13五十的人了,伱还是村支书,就这么特么说话啊?”
其实,当爹的说自个闺女,这话不犯毛病,但得分跟谁说啊。
柴绍略微发懵,撅屁股让亲爹拍一下,转头:“啊,那是我说错了,我家鸿雁可贤惠了。”
这时,柴鸿雁已经走出屋,去了外屋地,脸像火烧似的。
昨晚她妈过问她对徐宁感觉咋样,她就明白是啥事了。
但这件事她爸、二叔和三叔却不清楚,仅限于老爷子和仨儿媳妇知道。
屋里,柴良玉愤恨瞪眼柴绍,转头朝著徐宁说:“二宁啊,你岁数也不大,这鸿雁鸿雁叫的挺顺嘴啊。”
徐宁闻言大笑:“哈哈,大爷,那你看哈,我大哥搁这呢,鸿雁得管我叫啥啊?”
柴良玉点头:“那也没毛病。咋地,你爹妈给你张罗闺女啦?”
“可不正搁家里头张罗呢么,往常我名声臭,现在刚学好他俩就闲不住了。正好我们屯有个闺女挺稀罕我,前两天我还去她家给送半扇猪呢。”
柴良玉听闻啊一声,往后一仰,彻底明白了。
“啊,那你啥前儿结婚呐,到时候让你三哥开车过去,咱自个家车,咋使都没毛病。”
徐宁笑道:“诶呀,那太感谢我大爷了,应该也快……我寻思明年订婚,后年办事呗。”
“也挺快哈,那姑娘多大?”
“比我小一岁。”
柴绍笑说:“那不跟我家鸿雁同岁么。”
柴良玉扭头盯著他,恨的牙根痒痒。
他们搁这唠正事呢,他非得欻空揣咕事儿。
“你快滚犊子!我瞅你咋那么来气呢。”
柴绍发懵起身,“咋地了,我啥也没说啊,爸。”
“去去,问问你媳妇咋回事,滚犊子。
徐宁笑了笑,道:“大爷,那黑瞎子我还打不?”
“打啊!我找你来嘎哈的,你别扯旁的里格楞,该打啥打啥。”
“得嘞。”
随后几人继续唠会嗑。
而柴绍也搁他屋里和媳妇唠明白了。
“诶呀,咱爸咋想的捏,鸿雁才多大急啥啊!我寻思咋回事呢,这叮咣给我一顿骂,你先头咋不告诉我呢?”
“八字没一撇的事,我告诉你嘎哈?”
柴绍说:“啊,你现在跟爸一条线呗,你们偷摸要给我闺女嫁出去,还得瞒著我啊?”
“这是啥话,人意思是二宁来前儿也不知道这事,咱许叔根本没说过。”
“那他咋知道的呢?”
大嫂白愣他一眼,“人聪明呗!哪像你笨的跟猪似的。”
“我笨像猪?艹,我是望兴村支书!”
“那不是咱爸给你推上去的么,要没那几个大爷,你寻思自个坐的挺稳当呢?”
“艹,咋地,你瞧不起我啊?”
“诶呀,你就是太直,你那两兄弟比你更直,往后说话过过脑子。”
“我过个屁啊,那赖我啊?我先头都不知道!你们要给我闺女嫁出去,我说啥了么……”
“喊啥呀,再喊我就告诉爸,你要削我。”
柴绍瞅著自个媳妇,一点招都没有,“行,你等晚上地,我削不死你!”
“净装犊子,你那活跟参根似的,一碰就折。”
晚间,徐宁喂完狗,便回屋歇著了。
李福强和王虎对柴良玉搁屋里朝柴绍发火,觉著有些莫名其妙。
徐宁随便应付一句,就将这事盖过了过去。
随即仨人捂被睡觉。
主屋,柴良玉和柴鸿雁坐在炕沿,大嫂正在给柴良玉捂被。
他掐著烟眯眼道:“这孩子话唠的挺实在,有里有面,我都挑不出啥毛病。”
大嫂问:“这事就拉倒了呗?爸呀,你觉著他说的是真事不?”
“肯定是真事,他能拿这事糊弄我啊?老许跟他接触不深,老常跟他一屯子住著,但老常这人爱酸唧,平常都不咋跟屯里人唠嗑,兴许是整岔噼了也备不住。”
柴良玉瞅著孙女,说:“鸿雁呐,没孬糟吧?没事,等爷再给你寻摸寻摸。”
爷,我不著急。”
大嫂撇眼道:“不著急,我问你前儿,你脸红啥?”
“那徐叔长得挺俊,我都不好意思瞅他。”
“诶妈呀,你可出息了。”
柴良玉笑说:“这事咱先头就没整明白,怨咱自个,幸好没明直说,这里头也差著辈分呢,诶……我岁数大,没寻思那么多。”
“爸,不赖你,我也是著急。”
柴良玉摆手,“这事到此结束,往后别提了。这孩子先头就听出味了,可能吃顿饭的工夫才想出来咋回我。”
“嗯呐,二宁是真挺好。”
“再好也不是你姑爷,得了,你俩回屋睡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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