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3狩猎兴安岭 第25节
王虎扭头说:“刚跟我二哥学的,咋地啦?”
常大年狐疑的瞅著徐宁,“他刚跟你学的?”
“恩,虎子聪明,教啥玩应一遍就记住了。”
“咱屯子有挺多人都不会找狍子脖梗的大血管,你搁哪学的?”
徐宁咧嘴笑道:“这不简单么,同样都是牲口,狍子多个啥啊?猛劲攮一刀,它咋地都得死啊。”
常大年微微点头,他瞅著王虎给狍子放血的手法很生疏,但王虎下刀的位置却很刁钻。
狍子在夏季时毛色成红赭色,冬季毛色会变浅,以灰白和棕色为主。
而它颈部呈白色,喉部和胸部中间色泽略浅。
王虎下刀的位置正是喉部上方至颈部白毛之间,这里是狍子的主动脉血管。
从这下刀能让狍子免去痛苦,做到一击致命。
徐宁上辈子赶集时,遇见不少用狍子头骨制成的‘血沁’三界碑。
制作血沁三界碑是相当残忍的,狍子先是被棍棒皮鞭抽打,让血液进入骨头里,这样就能形成比较饱满的血沁。
整个宰杀过程不能放血导致入骨的血沁消失,更不能击打头部,这样容易损坏三界碑。
所以说,每个有血沁三界碑的狍子都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这时,两头狍子的血已经放的差不多了。
三条狗坐立在常大年左右,眼神闪著亮光,张嘴吐舌喘著粗气,而从它们嘴里流出的哈喇子都差点被冻上。
王虎扭头询问:“二哥,咱开膛啊?我瞅这仨狗哈喇子都快冻上了。”
常大年低头一瞅,抬脚蹬在二狼屁股蛋子上。
“嘴馋!没出息!”
二狼抵著头哼唧两声,朝著常大年腿上蹭了蹭。
“哈哈,开膛!喂狗!”
“得嘞!”王虎应声。
随即,他就蹲在了狍子跟前,将侵刀接杆去掉,握著侵刀缠著麻绳的刀把,使刀尖在狍子肚囊子上来回比划。
常大年瞅见没好气道:“别比比划划的,嘎哈玩应呢?”
王虎回头露出尴尬笑容,“大爷,我没学过给狍子开膛。”
“那你比划啥啊。”常大年露出嫌弃脸色。
虽然王虎以前和王二利上山打过围,但王二利从不让他上手,只能在一旁观摩。
所以到了真章,拿起刀却不知从何下手了。
刚才徐宁转身去拿盒饭了,他琢磨著快到中午了,早晨吃的东西也消化差不多了,就让李福强去捡点柴火,准备在这片林子笼火造饭。
他走过来笑说:“虎子,没事,不会咱就学,谁生下来都得学走路。”
常大年知道徐宁在划拉自己,就横眼撇著他没吭声。
他就这酸性脾气,瞅著不对劲就想怼两句,岁数大没招啊。
“我现在教伱,给牲口开膛都差不多少。你就记住狍子和野猪、黑瞎子不同,这狍子最大也就百十来斤,所以下刀不能太狠。
你约么著捅进去三四公分,然后稳住劲往后剌,一刀剌不开就剌第二刀,咱都是自个家里人,谁能笑话你啊?”
王虎呲牙道:“嗯呐,我记住了,二哥。”
徐宁蹲著抬手指著狍子腹部淡黄毛,“这么地往后剌。”
“诶!”
有徐宁在旁边盯著,王虎心里稳当不少,要不然总觉得心里没底。
这玩应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多开两次膛就有经验了。
王虎下刀缓慢,刀尖进腹三四公分,他就两手抓著刀把,往后剌了一刀。
虽然不太娴熟,但这一刀没把狍子的肠子划开已经很不错了。
他连续割两刀,才将狍子腹部打开。
“取灯笼挂拖著点,这玩应滑有粘液。”
“嗯呐。”
在徐宁的指点下,王虎很快就把狍子的灯笼挂取了下来,然后挂在了树上。
这时,徐宁转头对常大年说:“大爷,眼瞅著中午了,咱也整点饭吃吧。给仨狗也喂饱,然后咱就去哪边取那头老母猪,咋样?”
常大年靠在树上,将烟卷在嘴唇抿一口,点头:“都听你地,你咋说就咋干。”
“妥!”
徐宁拍著王虎肩膀,“虎子,给黑狼它们割好肉,把肚囊子上的肉去皮再喂。”
“好嘞!”
王虎将狍子肚囊子上的肉割下来将近三斤,分成三块喂给三条狗。
黑狼叼著狍子肉狼吞虎咽,显然对著食物很是满意,嘴里还发出满足的声音。
二狼则是把肉条叼在嘴里,跑去了树后细细品尝,边吃边瞅著不远处的三狼,这三狼吃东西速度很快,待它吃完,二狼才将肉条吃下去半拉(lǎ)。
旋即三狼就跑了过来,但二狼早有防备,二狼紧忙叼起肉条朝著远处跑去。
“去!没出息玩应。”
常大年嘘呵一声,蹬出一脚却被三狼灵活地躲开了。
老驴写顺手就有些东北词儿忘了解释,有老乡瞅见帮忙翻译下呗。感谢哈。
第24章 山林野炊 李大本事
这时,黑狼吃完肉就蹲在王虎身边,眼巴巴的望著他。
王虎会意,笑说:“没吃饱咋地?再给你噶一块啊。”
常大年听闻,道:“王家小子,把肝噶成三块,大块给黑狼,俩小块给二狼三狼,它们得意吃狍子肝。”
“诶,好嘞。”
王虎手起刀落,把噶下的大块肝扔到黑狼跟前,就瞅黑狼一脚踩著肝,然后低头撕咬。
三狼心眼子多,瞅见黑狼在旁边卖呆装可怜就有东西吃,它急忙也跑了过来。
王虎把小块肝扔到三狼嘴边,它就把肝叼在嘴里跑出去多老远,停在林子一颗碗口粗的白桦树下细嚼慢咽。
三狼是怕二狼回来抢它食吃,但二狼回来后就被王虎的吆喝声吸引了,都没往它这边瞅。
这时,李福强和徐宁已经捡了点柴火,且笼起了火。
火焰蹿腾而起,很快柴火就被烧红呈碳,徐宁将红碳挑出来聚拢一堆,把盒饭一字摆开坐到了被烧透的火红柴火碳上。
“虎子,噶点狍子肉穿成串,咱烤著吃!”
“妥啦!”
李福强使小刀剌著柳树条子,招呼道:“大爷,过来暖和暖和啊。”
常大年听声才走过来,他靠在徐宁旁边坐下。
瞅著盒饭问:“都带啥好菜了?”
徐宁笑说:“我这三盒饭是酸菜和醋溜白菜,那仨盒饭是咸菜、土豆丝和葱炒肉片。”
常大年闻言喉咙滚动,皱眉道:“干吃菜啊?”
“哪能啊,这不有苞米面饼子和葱饽饽么。”
常大年抽口烟,眯眼回忆道:“现在你们上山跟享福似的,哪像我们那时候。那时候早晨摸黑空肚子走,进山饿了得忍著,渴了就吃雪,打著牲口才能吃饱。”
“大爷,那时候苦吧?”
“想想也就那么回事,苦不苦能咋地?都过来了。”
徐宁点点头,常大年说的话他能理解。
现在农村的主食基本是苞米面饼,极少有能吃起大米的,因为现在的大米是七毛钱一公斤。
就打一家四口人算,一天最少都得吃两到三斤,那每天就得消费将近一块钱,一个月就是三十块!
像老徐家有俩工人,一个月能挣将近九十块钱,但也不敢随便吃喝啊。
因为得攒著盖房子、给徐宁娶媳妇用,徐龙和王淑娟也得生孩子,平时再有个零三八四,哪哪不得用钱啊。
但徐宁知道用不上二十年,顶多十来年家家就都能吃上大米了,到时候苞米面子饼反倒成忆苦饭了。
王虎割下两条肥瘦相间的肉,递给李福强,待两人穿完串,就交给了徐宁。
徐宁将狍子肉串放在红炭火上烤,没多久就渍渍冒油了。
但他们谁都没带盐,要不然撒上盐味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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