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执掌阴阳 第47节

　　展昭听了却是微笑道：“好说！”

　　又转头看着包拯道：“大人，我们，那鲁达可就是小种经略相公辖下的提辖官。”

　　“不错！”包拯点了点头，“展护卫实得他？”

　　“不瞒大人，展昭在江湖上便听过此人的名号，听说他急公好义，扶危济困，好结交天下豪杰。”

　　“本府也听说过。然而，展护卫可知，他杀的人不过是个屠夫，罪不至死，却被其三拳打死了，事后更是逃之夭夭，今又公然抵抗官府，已然犯了不可饶恕之罪。此事，还得有劳展护卫了。”

　　展昭听了，也表示同情鲁智深，毕竟自己也曾快意恩仇，杀了不少人，只是那郑屠的确不该死，教训他也就是了，何以闹成今天这个局面。恁地一条好汉，却因此而亡命天涯，遭官府追捕，太不值得了。

　　“展昭但凭大人吩咐，无论如何，也会将鲁达逮捕归案。”

　　才说完，展昭便提上巨阙剑，选了匹好马，出开封府，飞奔而去。

　　不说展昭奉命逮捕鲁智深，包拯让王朝马汉去疗伤，又开始着手娘娘的事情。

　　第二天，包兴已办成寿礼八色，包拯过了目，也无非是酒、烛、桃、面等物。先叫差役挑往南清宫，自己随后乘马来至南清宫横街，已见人夫轿马，送礼物的，抬的抬，扛的扛，人声嘈杂，拥挤不开，只得下马，吩咐人役：“俟这些人略散散时，再将马溜至王府。”

　　包兴吩咐了，自己却步行至南清宫门前，只见五间宫门，两边大炕上坐着多少官员。又见各处送礼的均是手捧名帖，低言回话，那些王府官们狂待理不理的。

　　包兴见此光景，只得走上台阶，来至一位王官的跟前，从怀中换出贴来，说道：“有劳老爷们，替我回禀一声。”

　　才说至此，只见那人将眼一翻，说：“你是哪里的？”

　　包兴道：“我乃开封府……”

　　才说了三个字，忽见那人站起来，说：“必是包大人送礼来的。”

　　包兴道：“正是。”

　　那人将包兴一拉，说：“好兄弟，辛苦辛苦。今早总管爷就传出谕来，说大人那里今日必送礼来，我这里正等候着呢。请罢，咱们里面坐着。”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虽然包拯不是宰相，但隆恩正盛，又和八王爷是知己，因此南清宫的人见了包兴，都想巴结巴结。

　　只听那人回头又吩咐本府差役：“开封府包大人的礼物在哪里？你们倒是张罗张罗呀！”

　　礼物挑进去了，王三爷俱瞧过了，拿上帖，辞了包兴，进内回话去了。

　　不多时，又出来一人对包兴道：“王爷叫在殿上等着呢。”

　　包兴连忙跟随来至大殿，步上玉阶，绕走丹墀，至殿门以外；但见高卷帘栊，正面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位束发金冠、蟒袍玉带的王爷，两边有多少太监伺候。

　　包兴连忙叩头。

　　只听八贤王说道：“你回去上复包拯，说本王问好。如此费心多礼，我却领了。改日朝中面见了，再谢。”

　　又吩咐太监：“将原帖璧回。给他谢帖，赏他五十两银子。”

　　包兴叩头站起，仍随太监告退，才下银安殿，只见那旁宁总管笑嘻嘻迎来，说道：“包管家，你来了么？昨日叫你受乏。回去见了包大人，就提我已在娘娘前奏明了，明日请包老太太只管来。老娘娘说了，不在拜寿，为的是说说话儿。”

　　包兴连胜答应。

　　宁总管说：“恕我不陪了。”

　　包兴回说：“公公请治事罢。”

　　当下便出了南清宫，来至开封府，见了包拯，将话一一回禀。

　　包拯点头，来在后面，便问夫人：“夫人去见太后，可曾说了？”

　　李盈盈道：“妾身已然回明。先前听了为难，说：‘我去穿何服色？行何礼节？’妾身道：‘娘娘暂屈凤体，穿一品服色。到了那里，大约狄娘娘断没有居然受礼之理。事到临期，见景生情，就混过去了。倘有机缘，泄漏实情，明是庆寿，暗里却是进宫之机会。不知凤意如何？’娘娘想了一想，方才说：‘事到临头，也不得不如此了。只好明日前往南清宫便了。’”

　　包拯听见太后已经应允，不胜欢喜，便告诉夫人派两个伶俐丫鬟跟去，外面再派人护送。

　　至次日，仍将轿子搭至三堂之上上轿，轿夫退出，掩了仪门。此时李盈盈已然伺候娘娘，梳洗已毕。

　　待到换了服色之时，娘娘不觉泪下。李盈盈又劝慰几句，总以大义为要，方才换了。

　　收拾已完，夫人吩咐丫鬟等俱在三堂伺候。

　　众人退出，李盈盈从新叩拜。这一拜不甚要紧，慢说娘娘，连李盈盈也止不住扑簌簌泪流满面。

　　娘娘用手相搀，哽噎的连话也说不出来。还是李盈盈强忍悲痛，切嘱道：“娘娘此去，关乎国典礼法，千万别见景生情，透了真实。不可因小节误了大事。”

　　娘娘点头，含泪道：“哀家二十载沉冤，多亏了你夫妇二人！此去若能重入宫闱，那时宣召我儿，再叙心曲便了。”

　　夫人道：“臣妾理应朝贺，敢不奉召。”

　　说罢，搀扶娘娘出了门，慢慢步至三堂之上。伺候娘娘上轿坐稳，安好扶手。

　　丫鬟放下轿帘后，又听太后说：“媳妇我儿，回去罢！”

　　其声甚惨。

　　李盈盈答应，退入屏后。外面轿夫进来，将轿抬起，慢慢地出了仪门。

　　只见包拯也鞠躬伺候，上前手扶轿杆，跟随出了衙署。娘娘看得明白，吩咐：“我儿回去罢，不必远送了。”

　　“是！”包拯止住了步，看轿子落了台阶。

　　包兴打着顶马，后面拥护多人，围随着去了。

　　包拯回身进内，来到后面，见夫人眼睛哭得红红儿的，知是方才与娘娘作别未免伤心，只是安慰道：“娘娘此去不知见了狄后，是何光景？咱们静听消息便是了，夫人不必太过悲切。”

　　李盈盈道：“娘娘慈善，待人厚道，不想竟受此大害！”

　　包拯虽是穿越者，但一想到堂堂太后，本该母仪天下，统领后宫，何等高贵，却落得二十年的冤屈，包拯心中也不由得好笑、叹息。

　　仍回书房，料理官事，静待娘娘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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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南清宫

　　话分两头，包兴跟随太后，在前打着顶马，不时来到南清宫。

　　今日是狄娘娘的寿诞，自然比昨日热闹了许多，多半尽是关防轿，所有嫔妃、贵妃、王妃以及文武大员的命妇，往来不绝。

　　包兴跟随包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也懂些规矩，预先催马来至王府门前下马，将马拴在桩上，步上宫门。

　　刚好见到秃王三爷在那里，忙执手上前道：“三老爷，我们老太太到了。”

　　王三爷闻听，飞跑进内.

　　不多时，只见里面出来了两个太监，对着门上众人说道：“回事的老爷们听着：娘娘传谕，所有来的关防俱各道乏，一概回避，单请开封府老太太会面。”

　　众人都知道包拯和八贤王的关系非比寻常，狄娘娘单要见“包母”，也只得连声答应。

　　包兴听了，心中甚是得意，忙催促开封府的轿夫抬至宫门，自有这两个太监引进去了。

　　然后王三爷出来张罗包兴，请至书房吃茶。今日见了，比昨日更觉亲热。

　　娘娘大轿抬至二门，早见出来了四个太监，将轿夫换出；又抬至三门，过了仪门，方才落平。

　　宁总管来至轿前，揭起帘子，口中说道：“请太夫人安。”忙去了扶手，自有跟来的丫鬟搀扶下轿。

　　娘娘也瞧了瞧宁总管，也回问了一声：“公公好。”

　　宁总管便在前引路，来至寝宫。

　　只见狄娘娘已在门外接待，远远地见了太后仪容，吃了一惊，觉得面善，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娘娘来至跟前，欲行参拜之礼。狄后连忙用手拦住，说：“免礼。”

　　娘娘也就不谦让了。彼此携手，一同入座。

　　娘娘看狄后，比当时面目苍老了许多，狄后此时对面细看，忽然想起当年的皇嫂李妃，因已赐死，再也想不到却是当今国母，只是心里总觉不安。

　　献茶已毕，叙起话来，娘娘问答如流，气度从容，狄后也乐个不行，甚是投缘，便留她在宫住宿，多盘桓几天。

　　此一留正合娘娘之心，万无不答应的理。

　　狄娘娘随即吩咐太监道：“所有轿马人等不必等候了，我留太夫人多住几日。跟役人等俱各照例赏赐。”

　　值日的太监连声答应，传出去了。

　　到了开宴，狄后务要与太夫人并肩坐了，为的是接谈便利。娘娘也不过让，更显得直爽大方。狄后更是欢喜不尽。

　　饮酒间，狄后盛称包公忠正贤良，笑道：“这皆是夫人教训之德。”

　　娘娘略略谦逊，包拯的事迹不敢和娘娘多谈，生怕被看出了什么破绽。

　　狄娘娘也不再多问，又问她年庚。

　　“四十二岁。”娘娘如实回道。

　　狄娘娘心中好奇，又问：“令郎年岁几何？”

　　一句话把个娘娘问的闭口无言，登时急得满面通红，再也答对不来。

　　狄后看此光景，不便追问，即以酒的冷暖遮饰过去。娘娘怕酒后失言，便不肯饮了，妯娌间散坐闲谈，饭后，又到各处瞻仰一番，皆是狄后相陪。

　　只是，狄娘娘越瞧越像去世的李妃，心中好生的犯疑，暗暗想道：“方才问她儿子的岁数，她如何答不上来？竟会急得满面通红！世间哪有母亲不记得儿子岁数之理呢？其中实有可疑。难道她竟敢欺哄我不成？也罢，既己将她留下，晚间叫她与我同眠，明是与她亲热，暗里再细细盘诘她便了。”

　　心中这等犯想，眼睛却不住地看，见娘娘举止动作益发是李妃无疑，心内更自委决不下了。

　　到了晚间，吃了晚膳，仍是散坐闲话。

　　狄后吩咐道：“将静室打扫干净，并将枕衾也铺设在净室之中，我还要与夫人谈心，以消永夜。”

　　娘娘见此光景，正合心意。及至归寝之时，所有承御之人，连娘娘丫鬟，自有安排，非呼唤不敢擅入。

　　狄娘娘因惦念着为何不知儿子的岁数呢，便从此追问，即道：“夫人有意欺哄，是何道理？”

　　语语究的甚是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