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执掌阴阳 第172节

　　衙役不再说话了，深更半夜的，明知道闹鬼，这节骨眼上，谁还敢独自回去？再说，就算没遇到鬼，侥幸回去了，那这份差事也别指望要了。

　　“张龙大哥，你这话就言重了，临阵逃脱可不是我们的风格，开封府可没有孬种，不就是鬼嘛，又不是没有见过。”衙役李虎道。

　　“少给我吹点牛逼，待会不尿裤子，老子一个月的薪水给你。”张龙回头看着李虎哂笑，他太清楚李虎了，再开封府，也就是他的胆子最小，但平时牛逼能吹破天。

　　“张头，你此话当真！”李虎一听，眼睛登时一亮，一个月的薪水，那是五两银子啊。

　　“老子什么时候和你们这些瘪三开玩笑。”张龙信誓旦旦的说道，“要是你待会真的不尿裤子，我不给你一个月的薪水，老子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李虎心中得意一笑，暗暗给自己鼓起，待会一定不能认怂。

　　众多衙役却是摇了摇头，没看好李虎。

　　他胆子小是出了名的，记得当初在楚州的时候，就因为窦娥的冤魂到公堂申诉，结果他就被吓尿裤子了。况且那时候还是在公堂上，包大人坐堂。

　　现在的情形，貌似比当时还要诡异，四下里每个灯光，凄凄惨惨的，就是不见鬼，都已经够瘆人的了，别说是再见鬼，李虎铁定输

　　汪汪！

　　不知何时，两声狗吠从不远处的农户家传来，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众人心中都打了个寒战，潜意识的都挨紧了。

　　衙役都犯了嘀咕。

　　“难道是盗牲口的鬼怪来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

　　“小声点，别说话！”张龙怒视身后都缩成了一团的几人，“看你们这怂样！”

　　伴随着一阵凉风吹过，狗吠声变得更大了，似要刺破鼓膜一般，而衙差一个个立时感到毛骨悚然，汗毛倒竖。这风吹得太渗人了，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张龙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暗骂道：“妈的，不会真是鬼？不行，要是老子认怂，就真太没面子了，就算是鬼，老子也不能怕。”

　　才一想到这里，便鼓足了勇气，道：“都振作一点，擦亮了眼睛，要是能抓住盗贼，今后哥几个在开封府就要扬眉吐气了，说不定大人还有赏赐呢？”

　　明知他这是自我安慰的话，但衙差也一个个抖擞精神，耀武扬威，眼睛直视前方。

　　不多时，朦胧的月色中，忽然闪出了两道漆黑的人影出来。

　　因看得不是很清晰，且对方行走的速度并不快，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刀柄，做好随时出刀逮捕盗贼的准备。

　　但是无人不绷紧了心弦，毕竟不确定来人究竟是人还是鬼。

　　随着两道黑影蹑手蹑脚的越来越近，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开始映入众人眼帘。

　　张龙在最前面，所以也是第一个看到的，当他看到来人并不是人，而只是一具没有头颅的尸首的时候，整个人都木讷了.

第四十五章群鬼出动

　　两具无头鬼蹑手蹑脚的走来，很快也映入了耿春等衙差的眼中。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了半点生机，所有人都在此刻木人一样的僵住了，想屏住呼吸，可恐惧之下，又如何能憋得住气。

　　“张……张头……鬼……鬼……”耿春断断续续地从嘴角里挤出了几个字，不知道他究竟想表达什么。

　　“别说话，老子又没瞎。”张龙还能保持着勉力的镇静，若非狗叫声，估计这一声冷斥早已经惊动了迎面而来的无头鬼。

　　其实，小莲子村也早已听说邻村闹鬼的事情，因此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加上狗叫声，几乎家家户户都被惊醒了过来。

　　可那又如何，他们只能坐以待毙，牲口丢了就丢了，只要鬼怪不是来找他们的就阿弥陀佛了。

　　也有胆子大的，听到狗叫声之后，爬起来要看个明白.

　　什么牛鬼蛇神，怕也没用，如有必要，他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牲口丢了。

　　耕牛和驮马，是平民百姓的生计，不但一家老小靠它们干活，村里十几户人家，几十亩地也全仗着四家的耕牛。

　　要是丢了，小莲子村以后只能是人来耕地了。

　　刘老根凑在门缝里看了半天，没办法，眼睛花了，因此也只能看到两道朦胧的身影。

　　老太婆也蹑手蹑脚的凑过来，道：“老头子，是不是那帮天杀的来了。”

　　“嘘……小声点儿！”

　　老太婆听了，登时一惊，失声叫道：“他们真的来了？是人是鬼？”

　　“还看不清！”

　　“开封府不是说好派人来巡逻，怎么没见到人啊，这下该如何是好啊……”老太婆顿时叫苦不迭，无论是人还是鬼，他们年过六旬，又怎么和对方抵抗？

　　“等看清了再说吧，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他们偷了耕牛……”

　　说到这里，刘老根见两道人影已经走近，眼里渐渐清晰起来。当看到来人并没有头颅的时候，脊梁骨登时凉了一大截，连看也不敢再去看一眼，急忙回过身来，捂住老太婆的眼睛。

　　“你这是做什么，干嘛蒙着我的眼睛？”老太婆掰开他的手，没好气的骂了一声，“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不等刘老根说话，她也好奇的将眼睛凑在门缝里。

　　“啊……”看到无头鬼大摇大摆的走来，距离不到十米，老太婆吓得捂住嘴巴，哪里还敢说话，另个人也不敢再走动，就门旁蹲了下去。

　　此时，张龙和六名衙差早已隐藏在一堵土墙之后，清晰地看着两个无头鬼从身旁走过，无头鬼脖颈处的伤疤参差不齐，还留有血迹。

　　张龙惊惧之下，也并未完全失去了理智，眼看无头鬼在没有眼睛的情况下，竟能大摇大摆的走路，心中倒怀疑是不是人装的。

　　然而，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一层怀疑，因为无头鬼根本就没有脚步声。

　　如此安静的村落，就算是一个女人从身旁走过，也总能留下脚步声的。

　　不疑有他，张龙心中打了个寒战，看样子真的是遇到鬼怪了。

　　衙差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而与此同时，一股尿骚味传如鼻端。原本还想好好表现一番的李虎，早已尿裤子了。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人来得及去理会他。

　　只等无头鬼走远，径直走到刘老根家的牛圈，一个个才凑拢一块，低声问道：“张……张头儿，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抓啊……”

　　显然，一个个都已经怂了。

　　“好啊，耿春，你先上！”张龙道。

　　“张头儿，你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全身发麻，估计连刀都拔不出来。”耿春露出一张苦瓜脸，还真不是他怕事，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饭桶！饭桶！”张龙脸色愤愤，可他自己也不敢上前去，貌似腿也有点发麻，不听使唤，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无头鬼已经将刘老根家的耕牛拉走了，接着是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总共三头牛，一匹马。

　　这四户人家其实都已经看清了盗贼的身份乃是无头鬼，无不骇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牲口被牵走，无一敢高声言语，尽皆藏于屋内叫苦。

　　看着无头鬼从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见牲口拉走，张龙也表示无奈，只等走远了，耿春才道：“张爷，刚才干嘛不下令啊！”

　　张龙心里正憋得慌，见耿春话语中竟有讽刺之意，没好气的道：“看你们一个个这个怂样，敢上前吗？”

　　“张爷你不也没上前……”耿春低声道，“你也就别怪大伙了，毕竟咱们都是肉体凡胎，无能为力啊，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张龙心有不甘道，“只能如实回报了，抓鬼可不是我们的专长，那是地府的事情。”

　　看着无头鬼走远，张龙这才率领几名衙差连夜赶回开封府去了。

　　张龙以为今天只有自己才是那个倒霉鬼，没想到其他三个弟兄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只不过遇到的鬼都不一样。

　　王朝遇到的是草灯鬼。

　　马汉遇到的是吊死鬼。

　　赵虎遇到的是罗刹鬼。

　　而且他们的结局都是一样，无功而返，二十名衙差，吓尿的就有五个。

　　四大校尉一个不敢笑一个，都极是狼狈。

　　“大人，是属下等无能！”

　　四人如实禀报了所见所闻。

　　“这也怪不得你们。”包拯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

　　“大人，那些孤魂野鬼猖狂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凶，而开封府又无能为力，这该如何是好？”公孙策也露出一张苦瓜脸。

　　“公孙先生，想要抓住那些孤魂野鬼倒也不难，然而让本府不解的是，孤魂野鬼盗牲口做什么？”包拯皱了皱眉道。

　　“大人的意思是……”公孙策也若有所思，捋了捋胡须。

　　“公孙先生想到了什么？”

　　“大人，他们四处作案，莫非他们是有意针对开封府。”

　　包拯点了点头，道：“本府也有这一层怀疑，而这也是最好的解释，不过这幕后之人又是谁，他们针对开封府做什么？其中必然有一个巨大的阴谋。”

　　“什么阴谋？”

　　“这个还不好说！本府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一场危机正在逼近。大家都累了，想各自回去休息吧！”

　　“是，大人也早点休息！”

　　咚！咚！咚！

　　就在这时，开封府的鸣冤鼓忽然响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草灯鬼

　　开封府，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