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巫师不是邪神 第226节
“艾德蒙他……”纪尧姆知道自己必须给明斯一个交代。
眼前的邪神不翻脸而已，一翻脸，事情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他已经注定要失去儿子，不想再失去妻子了。
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纪尧姆重新开口。
“在艾德蒙三岁的时候，也就是五十三年前，魂火教突然崛起。”
1700年。
蛰伏了一百年的魂火教突然重现于世。
它一暴发，就给毫无察觉的奥克兰联邦重创。
甚至不只是奥克兰联邦，附近的水晶帝国、碧翠西联邦都爆发了邪教暴动。
奥克兰联邦当时仅有的两个星耀巫师竟然在魂火教的刺杀中身亡。
要不是北极临时派来两个实力媲美星耀巫师的放逐者支援，整个奥克兰联邦都可能变成魂火教举行邪恶祭祀的牺牲品。
那时，纪尧姆正在接受成为星耀巫师的考评。
可是两个考官却已经死亡。
奥克兰联邦迫切需要新的星耀巫师稳定局势，他破格被提拔为星耀巫师。
但是破格就可能带来地位不稳。
调查局和巫师协会那边，都有人质疑他的实力。
纪尧姆知道，那时他如果不能脱颖而出，只是普通星耀巫师实力，无法让众人信服。
可奥克兰联邦偏偏又处于最需要上下一心的时候。
于是，他铤而走险，牺牲了自己刚满三岁的儿子，利用血缘诅咒，召唤来一位夜魇幼体！
纪尧姆是幸运的。
他召唤来的这个夜魇幼体刚刚诞生，还没有完整的自我意识。
他便趁机将其固定在儿子冰冷的尸体中，给他艾德蒙的名字，借此来控制他，并不断吸收着夜魇幼体身上的精纯魔力。
他在随后的联邦议会上一鸣惊人，并亲手击杀了当时的魂火教主，平复了一场可怕的邪教灾难。
纪尧姆·菲谢尔，一举成为当时最强大的星耀巫师！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是他用自己亲生儿子的命换来的。
除了明妮希雅。
第21章 离家（求订阅）
“魔法中的牺牲越让施法者痛苦，它带来的收益也就越大。”
纪尧姆沉声说着。
“这世界上不是没有愿意牺牲自己儿女的人。但那些人并不痛苦，所以他们施展的魔法，也就没有对应的效力。”
“在平复了魂火教的混乱后，我们就对外宣布，艾德蒙意外身亡。随后我尝试把夜魇送走。”
“可是……全都失败了。”
“夜魇幼体已经彻底把艾德蒙的身体当成了祂自己的身体。把这个世界当成了祂自己的世界。把我当成了父亲，把明妮希雅……当成了母亲。”
一个人如果一生下来就在吃苦，那他是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模样的。
在他的感知中，幸福就是痛苦间隙中，母亲的一次温柔注视，父亲的一句低沉激励。
他已经把这里当作家，被送回家，自然就是回到这里。
“我无法送走他，只能一直让他维持最虚弱的状态。您手里那本极具灵性的魔法书，其实就是以艾德蒙的能量为核心制作的。它会不停地吸收持有者的魔力。所以艾德蒙一直带着那本魔法书。直到三年前，那本魔法书选择跟随您。”
“在那之后，我没有再给他制作新的魔法书。但是明妮希雅却想模仿我的方法，控制艾德蒙。”
纪尧姆拿出艾德蒙刚刚交给他的魔法书。
此时，魔法书已经不流血了。
说明它的状态彻底稳定下来，是一本合格的魔法书了。
“这本魔法书的最后一个魔法是【撤回召唤】，也是明妮希雅真正的想法。”
“我不是在为她说话。她只是希望夜魇离开儿子的身体而已。可惜，就算真的撤回了，夜魇也是回到这里。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把夜魇送到魔镜中。希望能在你的帮助下，把夜魇从艾德蒙的身体中剥离出去。”
明斯此时开口，“你应该知道，艾德蒙就是艾德蒙，没有所谓的剥离。他的灵魂和身体已经彻底融合，所以我和他相处时，才没有感知到丝毫异常。而给了他这个身份的人，正是你。”
纪尧姆低下头，“是的。我在发现无法放逐夜魇后，只能把他留在身边。这一留，就留了三十多年，他身上属于夜魇的痕迹越来越弱，血缘对他的束缚越来越强大。”
“我发现他对于这个身份的认同后，便想着加强这份联系。于是我们谎称自己有了第二个孩子，也取名艾德蒙。因为他只认这个名字。可是我们再也没叫过他的昵称，艾迪。”
明斯其实不太关心这位星耀巫师的心路历程，不过了解了好友的出身后，他也能比较有针对性地帮他。
“那你回去告诉明妮希雅夫人吧，艾德蒙是个独立的个体，她不要再想着伤害他。至于以后艾德蒙要不要报复你们，那是他的事。”
明斯站起来，他觉得和纪尧姆聊过这些已经够了。
“至于你，纪尧姆，你别忘了，当初让你儿子失去生命是你，不是什么外神夜魇。”
明斯转身离开。
本来见到纪尧姆的第一面，应该问对方外神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他的样子，就是心神不宁的，明斯决定给他一点儿时间。
别落下什么关键情报。
这惊心动魄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明斯双手枕在脑后，把肥仓鼠丢在枕头旁。
“你对夜魇有了解吗？”
朱丽叶被关了好几天，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大人，夜魇是最常见的外神。不过说是最常见的外神，其实也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上一次出现，应该还是诸神黄昏过后，最混乱的那段时期。”
“不过这是我知道的。七欲神沉寂后，我们几个欲望之子也被流放到寂灭之地，脱离了现实世界。”
“要是夜魇出现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来吗？”
仓鼠动了动胡须，“这……夜魇因为弱小，所以练就了强大的躲避能力。我现在连半神都算不上，可能认不出来。”
明斯点点头，也没再问别的。
朱丽叶是贪婪之子，属于本地神，不认识外来神也正常。
“咚咚咚。”
有人礼貌地敲门。
明斯坐起来，“请进。”
进来的人让明斯有些意外。
竟然是老管家尼莫·尼康。
白天的时候，明斯记得一直没有看到他。
没想到晚上第一个找过来的人竟然是他。
“有什么事吗？”
明斯现在不喜欢所有菲谢尔家的人。
好吧，雪伦勉强除外。
明斯能猜出来，雪伦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和那对有问题的父母，以及艾德蒙都有关系。
这对父母可能执着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却一定程度上忽视了第二个孩子的感受。
雪伦虽然内向，但心思敏感，恐怕早就看出父母对哥哥和对自己是不同的。
她不知道真相，本身也很懂事，于是便在这种复杂的亲情关系中纠结着长大。
她小时候拉着艾德蒙刻苦学习，恐怕是以为只要艾德蒙能力变强，父母也会喜欢哥哥吧？
可惜她努力的方向全错了。
艾德蒙越优秀，只会让明妮希雅越痛苦。
尼莫走了三步，对着明斯深鞠一躬。
“谢谢您，救了艾德蒙少爷。”
明斯救人不需要感谢，不过看着尼莫管家的样子，这个冰冷的城堡里还有一个人关心艾德蒙，也不错。
尼莫直起身，他知道自己的感谢对明斯来说是苍白无力的。
“今天我被夫人派出去准备老爷回来宴请的餐品，没想到回来后，这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如果不是您出手，我无法想象艾德蒙少爷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样子，你也知道艾德蒙的真实身份。”
尼莫管家叹息一声。
“我不光知道少爷的真实身份，他还是我一手带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