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巫师不是邪神 第205节
汉诺根本反应不过来。
但赫拉动了。
她几乎是在瞬间就从掌心抽出一柄火焰长枪，在空中一刺一抖，长枪上迸发出一圈火星，和射过来的颗粒碰撞在一起。
火焰瞬间吞噬了空中的颗粒，只留下一个个冒着黑烟的灰烬落到地上。
不用明斯吩咐，赫拉抽枪下压一挑，将面前的桌子挑起。
她一脚踹出，连桌子带人踹到墙边，再一枪刺入桌子中心。
满身是洞的哈里斯，就被赫拉死死地钉在墙上。
“噗通！”
汉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后仰，然后从椅子上摔下来。
明斯则是慢悠悠起身，从地上捡起一个没被烧掉的棕色颗粒。
领域展开后，对明斯来说，领域内再无秘密。
他用拇指和食指搓了一下棕色颗粒，棕色的外表下面，是嫩黄色的芽胚。
这是一枚种子。
他往手心的种子里注入了一点点力量。
种子立刻生根发芽，以极快的速度成长发育，在明斯掌心抽成一棵细挺的小树苗。
可是这棵树苗没能存在多久。
似乎是超速的生长消耗了它的寿命，树苗还没来得及长出新的枝丫，就突然全部变成灰烬，掉了下来。
“植物？自然之心？”
明斯想到在哈特记忆中出现的满是大树的小岛。
刚刚在他手心长出的树苗，外表特征和海岛上的大树一样。
“有点儿麻烦。哈特他们从海岛上带回来的，不会只有这一具尸体吧？”
考虑到身边还有一个正常人汉诺，明斯没有变成纸片人形态。
白桦林街并不在明斯之前扩张的领域内，现在也只有这个房间完全属于明斯。
他想检查剩下半个双鹰市有没有这种种子出现，还要等一会儿回去再说。
明斯走到哈里斯面前。
一根根棕色的尖锐枝丫已经刺破哈里斯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刺猬。
明斯抬手触碰到哈里斯身上的枝丫，感知到的力量却和他从修米尔那里获得的自然之心污染不一样。
被明斯碰到的哈里斯缩起脖子，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哭起来。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回到人类生活中。”
“没有恶意？如果是普通人，你刚刚的攻击都能把他们打成筛子！”
赫拉脸色愈发冷。
不管对方的攻击有没有成功，他都对明斯动手了。
动手，
哪怕只是一个念头，
都是亵渎！
明斯没有说话，而是检查着哈里斯的身体。
他发现哈里斯的外表的确是人类的，但大脑里面有一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如果再给它一点儿时间，也许就能像明斯手里的种子一样，长成一棵小树。
至于哈里斯说的什么“没有恶意”，明斯自然丝毫不相信。
先不说他主动攻击明斯三人，就说对方皮囊下的种子，就知道，这棵树可不会满足于独自生长。
恐怕一有机会，他就要种下更多的种子，让他的同类，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想到这里，明斯收回手，从包里拿出【人鱼的歌声】这个魔法所需的材料。
“不老实。正好，刚刚在哈特身上用了【大脑透析术】，现在就拿你试试【人鱼的歌声】。”
第7章 花园女神
“你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物种？”明斯问道。
在魔力的加持下，他的声音低沉，又仿佛有回音。
哈里斯没有丝毫挣扎，看着明斯的眼睛，开口道：“我是花园女神的信徒。”
“咚！”
身后的汉诺晕了过去，后脑磕在了地板上。
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人还有心情理会他。
“花园女神？”
明斯听见这个词语的时候，就感到仿佛有条小鱼顺着耳道进入大脑。进来后，它也不老实，在颅内撞来撞去，想要逃离。
明斯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
瞬间，如同一柄鱼叉直接从小鱼的嘴插到尾。
小鱼彻底老实了。
赫拉刚刚听见这个词语的时候，也是一阵心跳加速。
但她体内属于金币的力量一闪，立刻吞噬了她身上的异常状态。
“是的，花园女神。”
哈里斯还以为明斯是在问他，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他现在必须诚实回答明斯的所有问题。
“花园女神是什么样的存在？”
“女神是神明。”
“她是原本这个世界的神明，还是外神？”
“是原本这个世界的神明。”
明斯知道本世界的几个神明的名称。
像是欲望天平信仰的七欲神，还有七欲神下属的欲望之子。
他知道了几个外神的名字，不过花园女神是第一次听说。
“你们还能和祂沟通？”
“很早很早就不能了。”哈里斯眼角有浑浊的泪水流下，“长老说，花园女神，可能已经寂灭了。”
看来这些人的力量来自神明遗泽。
还好，只要不是又跑出来一个神明就好。
“海岛上的那些树就是你的同伴？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跑出来吗？”
哈里斯痛苦地摇头，“没有了。在女神寂灭后，所有人都选择了追随女神。他们都彻底变成了无知无觉的月桂树。只有我，我不够虔诚……”
当身边的人一个个维持着站立祈祷的姿势失去呼吸，任由大脑的种子替代心脏的工作，将灵魂与生命一同献祭给寂灭的花园女神后，只有哈里斯内心还有一丝对死亡的惶恐，和对生命的眷恋。
所以，虽然他也和同伴做出了相同的献祭行为，但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散，而是凝结在树的核心中，似乎在等待一个重见光明的机会。
而他也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树墓岛被大雾封闭了很久很久，久到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可是两个月前，大雾突然消散，于是，就有一名在海上冒险的巫师登上了小岛。”
“我好不容易把仅剩的生命种子落在他身上，想着能被他带走。”
“可是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的同伴……他们虽然已经失去意识，但他们化身的树墓却在阻止我离开。而那名巫师就在这期间被直接吓死了。开船的人看见了他死前的一幕，根本不敢停留，直接把船开走了。”
“为了防止干枯，我进入了死亡巫师的身体。又过了半个月，哈特他们的船也发现了这个小岛。当时我已经勉强能控制这具尸体活动，便偷偷跟着他们离开了树墓岛。”
说到这里，哈里斯乞求道：“大人，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我就是想，想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而已。”
明斯看着可怜兮兮的哈里斯，转身回到汉诺身上，把他买下的那本吃人魔法书拿了出来。
“你既然没有别的心思，那这本魔法书上，为什么也有你的种子？”
明斯很清楚哈里斯现在的身体状态。
“你是发现死人的身体再怎么滋养，也会慢慢腐烂，所以才想着给自己寻找下一个活人寄宿体吧？”
哈特他们在遇见巫师的尸体时，判断对方的死亡时间是两天前，但哈里斯也说了，哈特他们的船，是在半个月后才登陆的树墓岛。
也就是说，在哈里斯的影响下，尸体腐烂的速度减慢，但并没有停止。
即使他们已经回到奥克兰联邦，哈里斯的身体也没有停止腐烂。
明斯能很清楚地感应到，哈里斯体内已经没有多少血肉了，大部分都被树枝填充。
就像是用处最小的树叶会最先枯萎一样，哈里斯也最先抛弃了没有伪装作用的内脏。
“彼得现在在哪里？还活着吗？”明斯直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