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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k:午夜之刃 第810节

  当然,塞拉法克斯现在什么也没看见。朝圣者、要塞、桥梁、岗哨——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消失了,就连天空也被厚厚的尘埃遮蔽。

  这些由巨量辐射带来的死亡精灵挤满了高原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让能见度低得令人发指,就连目镜也无法帮助塞拉法克斯免除这一困难。

  他不由得生出一些悲观的想法。

  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有人还活着,又怎么可能继续战斗?哪怕是阿斯塔特,也绝无可能在不戴头盔的情况下支撑多久。有关这一点,他的动力甲已经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他了。

  但是

  塞拉法克斯看向他的右前方,十四分钟以前,地面曾隐约地震动了数次,然后停顿数秒,紧接着又是几次震动。一番追根溯源过后,他大致判断出了震动传来的方位。

  动力甲的伺服核心通过计算分析给出了火炮支援的可能性,但塞拉法克斯并不同意这个结论。

  他认为,战争都已经打到了这种境地,就算还有火炮弹药残留,负责下达命令的指挥官也绝无可能依照战术手册或学院内的教材那样,要求他的炮手们几炮几炮,或几個基数几个基数地打.

  然而,真相究竟如何,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转变了方向,朝着震感传来的方向进发。一路上,震动始终未停,但仍然是那般死板的间隔轰炸。

  到了此时,就算是塞拉法克斯也不免有些疑惑了:难不成真的有哪个弹药库直到现在才被一支好运的部队发现并启用?而且,这支部队的指挥官甚至仍然保持着理智和高超的战术素养?

  暗黑天使以往的战争经验告诉他,此事有极大概率不可能发生。

  战争一旦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命令的下发和执行就成为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一支部队还好说,但若是多支军团混编作战,信息的冗杂程度会随着时间推移,以及战争烈度的发展,一点点地将所有人都拖入泥潭,就连基因原体也无法完全免除这种影响.

  塞拉法克斯保持着他的怀疑,继续向前行进。他每走十几米就得抬手抹一抹目镜,以免辐射尘埃彻底挡住视野。

  负责空气净化系统与呼吸格栅那部分的伺服马达已经运行至了最大功率,所发出的低沉啸叫声不断地回荡在他耳边。

  他就像是一个鬼魂,走在血肉为泥,骨灰飘荡的世界里,双眼放射着猩红的光辉——塞拉法克斯几乎被自己这不合时宜的一点幽默感逗笑了,同时也惊讶于他竟然还有这种多余的情绪留存。

  然而,当他抵达震感的源头后,他便失去了语言乃至于思考的能力。

  塞拉法克斯并没有看见一支军队或阵地那样的东西,恰恰相反,他看见的是一处.废墟,或者说山谷,某座城市被完全摧毁后遗留下的一个深坑。

  还有些建筑的残骸堆积在它的边缘部分,山谷两侧也是如此,过去喜马拉雅高原上人工山脉的奇景仍然残留着一部分,以塞拉法克斯的角度看过去,简直像是某人曾以一把横跨天与地的巨剑对准了此处当头斩下

  剑锋之下,无物留存,而边缘却也不甚锋锐,诸多断裂的‘锯齿’还在布满尘埃的风中摇摇晃晃,呼唤着昔日的荣光。

  但是,山谷中央也并非空无一物。一个庞然大物还待在这里,它像是山脉的连接一样,以较为低矮和崎岖的幅度将断裂山谷的两端连接了起来。

  当然,它看上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曾耀眼到直冲云霄的哥特式尖顶高塔早已倒塌或断裂,身上挂载着的诸多武器阵列也已经被摧毁,仅剩下左臂和其上等离子焚灭炮看上去似乎还很完整。

  它身上落着厚厚的尘埃,周边躺着许多战机、坦克或装甲车的残骸。以它为中央,一圈圈的龟裂布满了整个大地,其内满是尸骸,多以恶魔们那污秽的血肉为主。

  塞拉法克斯一言不发地看着它,看着它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左臂,那幅度极其微小,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般虚弱.但它终究是抬了起来,机械运转之间发出的嘎吱声顺着风传出去很远。

  然后落下。

  砰、砰、砰、砰、砰。

  塞拉法克斯开始朝它奔跑,同时拔出了枪。他警戒着可能出现的敌人,脚步却仍然没有放慢,对于那些深不见底的龟裂,他往往是一跃而过。

  那个关于鬼魂的笑话又回来了,而且这一次若是要将它说出口,似乎也变得更可信了一些。

  他跳过堆满尸骸的深渊,爬过倒翻的坦克,越过空无一人的阵地——可那震动又来了,这一次可不像是此前那般轻柔,塞拉法克斯不得不在此期间暂止脚步,像是应对地震一样寻找掩护。

  在此期间,尘埃、泥土或其他东西会将他完全掩盖,这变相地增加了他接近它的时间。足足一个多小时后,塞拉法克斯方才艰难地抵达目的地。

  他仰起头,看向这倒塌的山脉,不自觉地深呼吸了一下。

  一架帝皇级泰坦——或者说,一架濒临死亡的帝皇级泰坦。

  塞拉法克斯不是机械神甫中的一员,对他们的教义也并无多少好感,但他仍然愿意用‘活着’或‘死去’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这架巨大的机械。

  只是,眼下还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他眼前:通讯频道内依然一片死寂,没有新的消息提示或通讯请求,对他一直开启着的主动呼叫功能也毫无反应。

  这要么意味着这架泰坦的机组已经死绝,要么就代表他们的情况非常糟糕,甚至不能接受到近在咫尺的这个通讯讯号。

  无论哪一种,都不算什么好消息,可塞拉法克斯必须一试——泰坦,尤其是帝皇级泰坦,必然只会被派遣到战争烈度最高的地方,否则便是对它本身的一种亵渎。

  绝不会有哪个指挥官会对一架泰坦的机组人员说,请你们去干掉那些躲在巢都里的变种人等诸如此类的话。

  就算真的有人蠢到这种地步,机械教也将进行劝阻。红袍神甫们在涉及到这类尊重问题的态度上向来不会留有什么讲道理的余地。

  也就是说,哪怕他到了最后只能找到一整个死去的驾驶机组,也势必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若还有一两个活人存在,那就更好不过.

  塞拉法克斯低下头,沿着脚下的一条小路开始奔跑。地面崎岖,哪怕已经抵达泰坦脚下,每行进一段距离也必须小心,被压塌的废墟内究竟有多少后天形成的陷阱是他现在无从得知的。

  而这仅仅只是开胃菜,之后的攀登运动才是重头戏——是的,塞拉法克斯打算一点点的爬行至这架泰坦的核心所在,只要他保持谨慎,这件事就不会有多么困难。

  但他忘了一件事:这里是泰拉。

  “站住。”一个死寂而沙哑的声音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举起双手。”

  一阵危险的嗡鸣声紧随其后地传来。

  塞拉法克斯相当识趣地照做了,没有犹豫。

  他抬头看去,发现帝皇级泰坦那已经平落于地面、好似一座巨桥般的左腿尽头上正冒着一朵幽幽蓝光,一个完全不起眼的黑影就在这蓝光后凝视着他,不过十几米之遥。

  似乎是察觉到了暗黑天使的目光,这个影子也没有再做掩饰,而是直接站了起来。他戴着厚重的防毒面具,衣物上满是尘埃。

  随着他的站起,更多的影子也从他身后出现。塞拉法克斯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他们的制服都各不相同,武器也五花八门,从激光枪到各类实弹武器应有尽有。

  临时重组后的部队吗?

  “报出你的身份,阿斯塔特。”那人又说道。“以帝皇的火蜂军团的名义,我命令你。”

  塞拉法克斯毫不犹豫地自报家门,并主动通过动力甲的外置广播播放了一条身份验证代码。果不其然,对方很快就顺藤摸瓜地通过代码连接到了他的动力甲。

  蓝光消散了,那个士兵对他点点头,行了个天鹰礼,紧接着又比了个歉意的手势,随后便再度隐入黑暗之中。他的同伴亦是如此,在这神圣的钢铁上一动不动,完全隐没了身形。

  另一个声音则在塞拉法克斯耳边响起,带着沙哑和疲惫:“虽然我很高兴能在这种时候遇见一个表亲,但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塞拉法克斯兄弟?”

  暗黑天使看了眼目镜右上方显示的身份编码,随后答道:“我也很想知道一位圣血天使是如何成为火蜂军团的临时指挥官的,泽丰连长。”

  被称为泽丰的人笑了笑,语气已经略带笑意:“过去我很讨厌你们这套保密主义,但现在看来竟然显得很亲切”

  “上来吧,兄弟,但也要做好战斗准备。滔天烈焰号的机魂正在尽它最后的一点力量为我们吸引敌人或你这样的友军,我们随时都可能要打一场新的战斗。”

  我正是为此而来。塞拉法克斯想。

  他默不作声地爬上滔天烈焰号的左腿,缓缓地向上行去。

  与此同时,一点遥远的回音也传入了他耳边。它来自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但它是被塞拉法克斯所创造,因此仍然忠诚。

  它告诉了他许多东西,例如莱昂·艾尔庄森的死,例如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以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它正在被侵蚀。

  那个不速之客身怀有另一种力量,源自凛冽的寒冬和不灭的野性。失去了塞拉法克斯,它很难支撑太久。

  不要紧。混沌巫师在暗黑天使心底的一角对它低语。你能撑多久都无所谓,只要获胜者转生进入了我为他准备好的那具身体,一切就都不要紧。

  他说的胸有成竹,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件事,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并不知道黎曼·鲁斯为何会来、为何能来,也不知道他那种特别的力量源自何方

  但是,既然他主动进入到了那片黑暗之中,就必须遵守塞拉法克斯设立的规则。

  若芬里斯人能够听见这句话,他会作何感想?答案无人知晓,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黎曼·鲁斯会对此嗤之以鼻。

  狼嚎四起,风雪漫天,芬里斯的狼王缓缓直起脊背,舒展了筋骨,微笑着摸了摸正紧贴着他的两头巨狼。

  在他对面,毫无战意的猎人与眉头紧皱的国王正惊异地看着四周。

  “怎么啦?没来过芬里斯吗?”鲁斯咧嘴问道。“这可是个好地方呢。”

第679章间幕:狼 狮 神(三)

  对于黎曼·鲁斯而言,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曾在芬里斯上度过的那些日子。

  是的,人人都有故乡。是的,原体的故乡更为尊贵。是的,故乡是一个哪怕你心怀眷念也必须离去的地方

  但鲁斯不会离去。

  当冬日雪原上迁徙的冻原牛缩在一起取暖时,他在风中怒嚎;当一个部落向着另一个部落发起掠夺时,他在兵刃中饮血;当白昼升起星辰,火堆引起寒意,畸形的怪胎和因春天到来钻出泥土的死人骨骸用它们空洞的眼睛望向那些路过的生者之时,他同样在场。

  没人能理解这种感觉,没有人可以。他的子嗣们不行,他的兄弟们不行,就连他的父亲亦只能做出尝试。

  无数个冬日,贫瘠、荒凉、野蛮、暴力,以及噩梦。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需要忍受这近乎所有的一切才能勉强生存下去,而且通常都活不长.

  就算勉强挨过这个冬天,也会在春天被另一群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人杀死.然后,杀死他们的人再被另一群饥肠辘辘的人用斧头或长刀砍倒。

  一个螺旋。

  难道没人试图改变它吗?有的,当然有的,但他们全都失败了。

  那么,黎曼·鲁斯呢?

  一位基因原体,银河内最为尊贵的人之一,手握难以想象的权力。只要他一声令下,就会有数不清的人从银河各处前来,顺着他的意,将芬里斯改造成一个正常的、平和的世界吧?

  但鲁斯说,不。

  鲁斯部族的黎曼曾对他的父亲说:我无权这样做。

  为何?答案在何处?难道他是个虐待狂,喜欢看他故乡的人民终日受苦?还是说,他笃信某种残酷的哲学,认为只有经历寒冬淬炼的人才可脱颖而出?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没有想这么多?

  芬里斯人伸手唤来一阵狂风。

  突然之间,他空空如也的左手掌心内便多出了一把沉甸甸的斧头。它看上去不怎么锋利,也不是那些能够斩盔断骨的战斧,仅只是一把老旧的小手斧。

  对于一位原体而言,它甚至稍显滑稽——但这无损他即将用它行使的暴力。

  鲁斯扔下他的矛,一头巨狼仰头咬住它,另一头狼踱步至莱昂·艾尔庄森身边,双眼紧盯风雪中的另一处。

  无论是它,还是它的同伴,或是黎曼·鲁斯,他们都没有看猎人与国王哪怕一眼。他们的目光落在风雪的深处,落在这芬里斯之冬的边界。

  鲁斯高高举起他的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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