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593节
毕竟,这一万年来,他将自己缴获和被奖赏的那些武器都存入了战团的武装库里。训练成绩优异的新兵可以领取它们,老兵可以领取它们,战斗连的精锐们更是被要求人手一件精工武器.
再者,赛维塔也没有让战团变得拮据。
他们背靠诺斯特拉莫,以及帝国内部的众多关系,根本就穷不起来。虽然现如今出产自诺斯特拉莫的精金矿石已经不再能够用来贸易或赠送,可内部消化却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这个私人武备间到底有什么用?
赛维塔低头瞥了眼那个正捧着链锯戟看着他的机仆,伸出了右手,机仆恭敬地低下头,遵循着设定好的程序举起了双手,将他的武器虔诚地递了过来。
伺服颅骨开始播放祈祷词以及来自国教内部的凯旋长诗,在那圣洁的低吟浅唱中,赛维塔握住了他的武器。而后,竟然有璀璨的金光从他头顶洒落。
这是虔诚信徒的遗骨,他们自愿在死后捐赠出了遗骸.
赛维塔压抑住自己立马逃开的冲动,任由那些金色的骨灰落在了他的身上,方才离开武备间。
战争已经不再是他曾经熟悉的那个模样了,信仰的力量在其中大行其道,尽管他已经拒绝了国教派遣随军牧师进驻夜幕号,却没办法阻止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送来这些虔诚遗骨
它们对恶魔很有用,而且不仅仅只是对恶魔有用。考虑到这一点,夜刃或许是整个银河内最需要它们的战团。
想到这里,赛维塔毫无笑意地轻笑了一声,其中满是嘲讽之意。他压抑住这份情绪,悄无声息地前往了登舰甲板。
在黑暗的机库中,夜刃的八个大连正在默不作声的等待,八面旗帜在他们头顶轻轻飘动。这些旗帜已经历经了万年的风霜,早已变得破旧不堪,满是鲜血,却还是未经修缮地挂在了这里。
赛维塔抬头看了一眼它们,什么也没说,只是顺手将链锯戟扔了出去。第一连中的一位老兵立刻伸手接过,显得早就习以为常。
随后,这庞大的机库内便回荡起了亚戈·赛维塔里昂那标志性的嘶哑声音。
“一万年了。”
他说,然后缓缓地摘下了自己的头盔,苍白的脸上唯余平静,不见昔日的半点轻佻放纵。
“我时常在镜中凝视我自己的面容,却没发现半点苍老的痕迹。我仍然和一万年前没有半点区别,甚至连伤痕都没多出一条。”
“时间对我实在太过慷慨,我的身体机能没有在这漫长的岁月中变得衰弱,力量和速度也从未被减慢唯一的问题在于,时间没有让我的灵魂产生变化。”
“我看待世界的视角仍然和一万年前没有多大变化,我还是习惯以过去的方式来对待这个世界。所以我记住了你们每一个人。这一万年间的每一个死者,他们的墓碑和墓志铭都是由我亲自雕刻。”
“我看着伱们的前辈通过选拔,进入战团,接受手术,最终着甲成为一名夜刃。然后,我看着他们死去,以各种方式死去。”
“战后的数据报表不能体现出一条条鲜活生命的消逝,它们被提交到了军务部,换回许多嘉奖、荣誉,但是,又有谁记得那些死去的人?”
赛维塔笑了。
“只有我记得。”他轻声说道。“我记得他们,然后,就又到了你们。周而复始,循环反复。我看着你们通过选拔,接受训练,挺过改造手术.然后成为夜刃,并最终站在这里,准备踏入地狱。”
他的笑容开始逐渐扩大,这是夜刃们从未见过的笑容。在他们的印象中,亚戈·赛维塔里昂好像从未笑过。至少没有这样货真价实、发自内心地笑过。
“但是,不管最后的结果到底如何,我都会记得你们。”
他抬起右手,锤了锤胸膛:“是的,亚戈·赛维塔里昂会记得你们所有人。而如果我们获胜了,他回来了,我会将你们一一介绍给他。他也会认识你们,他也会记得你们,正如我一样。”
无人讲话,只有猩红的目镜散发出的一片整齐光亮。
赛维塔举起双手,再次为自己戴上头盔。
“.现在,准备好。我们要踏入地狱了。”
第504章 22神像破碎,亡者复生(七)
憎恨一点点地填满了泽尔的心。
它本该作为他的助力,在胸膛中熊熊燃烧,助他度过眼前难关,可泽尔却拒绝了它的帮助。
不,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他如此告诫自己。
‘圣骑士’紧皱双眉,用他后天锻炼得来的情绪控制能力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他身处一片废墟之中,四面八方皆是尸体。
有些是平民,有些是利塔特拉本地的防卫士兵,仅有少部分是泽尔杀死的弱小恶魔。
魔潮的大部队早已前往其他地方肆虐屠杀,但凡只要有一点追求的无生者,都渴望新鲜的血肉,只有这些弱小到甚至被排挤的恶魔才会选择去折磨尸体。
它们作为无生者的生活是如此悲惨,因此,泽尔干脆出手帮助它们得到了解脱。
以暗影骑士们标志性的沉默,他一一挥剑将这些畜生统统斩碎,随着恶魔们的亵渎行径被他以剑终止,这片饱受摧残的废墟竟然也得到了罕见的平静.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泽尔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很多恶魔要杀。
他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并感到忧虑。只是,和他一起来的另一个人似乎却并不这么想。
阿卡帕提斯聚精会神地眺望着远处,轻声开口,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的分析。
“剩下的守备部队多半已经撤退回到他们的军营和地下堡垒里去了,只要他们的指挥官不是个蠢货,就一定会下达这个命令。或许我们应该找个高处瞭望一下,泽尔。”
“你说的‘我们’指的只是你吧。”泽尔冷笑着回答。“你最好把这個念头扔出你的脑袋,阿卡帕提斯。”
“为什么?”
“因为这根本不现实,你知道天空中现在有多少恶魔在来回盘旋吗?一旦被发现,你必死无疑。”
阿卡帕提斯沉默数秒,不但没有就此选择安静,反倒再一次开始了他的‘据理力争’。
“那不然要怎么做?难道就这样跟在那些恶魔后面继续前进吗?我们已经离开教堂两个泰拉时了,时间在流逝,就让我去吧,泽尔。”
他期盼地回过头,拍了拍泽尔的肩膀。用不着摘下他的头盔,泽尔也知道,阿卡帕提斯现在多半正满脸期待。
这没让他有什么欣慰之类的情绪,反倒只升起了一阵叹息的冲动——野蛮人的执着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似乎每一个新兵都是这样,心态还没有完全脱离‘受训者’和‘后辈’这两种身份的影响。
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执拗和对困难任务的主动承担并非出自渴望荣誉,也绝不是因为真的理解了自己的职责。
就比如阿卡帕提斯,他这么做,其中大部分原因恐怕都只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这种心态和慢性毒药没有任何区别。
“不行。”泽尔冰冷地回答,没有流出半点情面。
“为什么?”
“因为不行。”
泽尔扔下这句话,便迈步走出了废墟。
他不想和阿卡帕提斯多费口舌,若是放在平日,或许他会对这种消遣很感兴趣,可现在不行。
他也不是‘大人’那种混蛋,喜欢用言语和真相揭开他人心底的伤疤,看着他们流血然后乐不可支地大笑.
泽尔的态度让野蛮人稍微有些愣神,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并跟了上去。
这也是阿卡帕提斯身上最好的一种品质——他或许会短暂地受到情绪的影响,但他永远都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地开始了潜行,昔日所受的训练和基因中的馈赠让他们成功地沿着被鲜血染成红色的破碎街道走了下去。
不幸的是,入目所及,皆是尸体,没有任何幸存者。
利塔特拉放在整个帝国内也算得上是个安定的世界,尽管压迫和腐败无处不在,但至少活着的人都有饭可吃,不至于饿死.
而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全部消失。
平民们从家中被拖出,被利爪刨开胸腹,在巨大的痛苦和恐惧中被恶魔玩弄着死去,搞不好还要被恶魔嘲笑自己的信仰。
他们中的大多数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遭逢如此厄运。
泽尔的胸膛中再次升起了一股怒火,却转瞬即逝。理性裹挟着职责的意义呼啸而来,将怒火撞了个粉碎。
因此,他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和‘泄愤’这两个词没有任何关系。
他拔出火炬手,开始奔跑。阿卡帕提斯紧随其后,也将他的枪端了起来。他们仿佛两个幽灵般飘过了再无任何生命可言的废墟,朝着魔潮疾驰而去。
但他们不会现在就施行神圣的谋杀。他们会那么做,但绝不会现在做这件事。
之所以要将敌明我暗的战术优势抛在脑后,只是因为他们听见了从魔潮最前方传来的炮声与枪声,人类所制造出的战争协奏曲正在染血破碎的利塔特拉上高声奏响。
尸体和鲜血是它的音符,大炮与炽热的枪口是演奏的乐器。恶魔们却并非观众,而是另一种乐器。一众‘音乐家’们正拿着他们各自的乐器对着这些亵渎的无生者狂轰滥炸.
直到这个时候,泽尔这个时候才发现,他恐怕低估了利塔特拉的守备部队。尽管这场袭击事出突然,但他们已经进入了彻底的战争状态,现在甚至能依靠一座堡垒暂时地和恶魔们打的有来有回。
泽尔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将这个不知道从谁那里学来的习惯用在了观察敌情上。
目镜自带的缩放功能轻而易举地帮助他看穿了那一片充斥着魑魅魍魉的血肉磨盘,看见了一座正在苦苦支撑的灰色堡垒。
一只拳头在钢铁城墙上顽固地紧握,指间逸散着血红的砂砾,积落成了一滩鲜血般的红色。
泽尔瞥了它一眼,竟然感到一种异样的熟悉。他当即便开始在脑海内找寻可能存在关联的证据,很快便从十几年前看过的一本军务部征兵手册上的只言片语找寻到了这个标记。
在他的记忆中,他又回到了那个血淋淋的房间里,才刚刚杀完十六个叛徒,正待在他们的尸体旁边翻阅书架上的书
“红沙之子。”在奔跑中,泽尔严肃地开口。“来自努凯里亚,在整个大远征期间都一直担任战争猎犬的辅助军。在圣典颁布后独立了出来,成为了一支独立的军队”
“怪不得他们如此勇敢。”阿卡帕提斯略带钦佩地说。
泽尔同意了这句话,但他没有将它表述出来。
他暂时没空去做这件事,此刻,他那宝贵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魔潮后方。
那里离他们不算远,恶魔的数量相对来说也并不多,甚至仅仅只有一些惧妖存在。在它们中间,有一只举着长杖的鸟喙恶魔正在摇动它的法杖,脚下散发着莹莹蓝光。
它不是那些强大的所谓万变魔君,但也绝非什么低阶恶魔,泽尔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根本懒得管它到底是什么身份,他现在心中满是杀意。
亚戈·赛维塔里昂有句话说得相当正确:如果你在战场上发现了属于奸奇的恶魔,记住,要优先处理它们。
泽尔举起左手,将火炬手一把扔给了阿卡帕提斯。侦察兵略带错愕地接住它,尚未来得及说点什么,便听见了泽尔的命令。
“火力掩护我,打完就撤退,不要恋战,从后方进入堡垒。”
“你要做什么?”
上一篇:开设武馆,大弟子蝙蝠侠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