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345节
身穿深蓝色风衣,内搭猩红衬衣的船长优雅地鞠了一躬:“易如反掌,一连长。”
十二分钟后,安格尔·泰赶到了顶层舰桥。
此刻,那道闪光还在波及真空。它仍然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提醒着诸位有什么事正在发生,就像是一道脸上的伤疤,明显到除非你瞎了,否则就不可能注意不到。
范克里夫伸出手,指了指那道闪光:“你看见了?”
安格尔·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别担心。”一连长说,高颧骨上的那双眼睛很是平静,仿佛这不过只是一次寻常航行。
“往好处想,我们暂时还没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不是怀言者正在攻击极限战士,而是极限战士正在攻击怀言者呢?”
“.这是个笑话吗?”
“不,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而已。”范克里夫罕见地轻笑一下。“但你似乎不需要,好吧。”
他摇摇头,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和你的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身穿灰白色涂装盔甲的安格尔·泰面容扭曲着给自己戴上了头盔,半秒钟后,他变得嘶哑的声音从呼吸格栅中传出。
“奥瑞利安之子随时听候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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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第310章 30考斯之血(二,6k)
310.
2023-11-07
004.M31,考斯地面,耐瑞德城外平原。
欧尔——或者按照装弹机仆格拉夫特的说法,士兵佩松,又或者统一一下,欧尔·佩松——不管如何,总之,他正在被激流冲刷。
唯一能阻止他被永无休止的浪潮冲走的东西只有他手里紧紧抓着的一个破栅栏。他几乎要窒息了,水平面还在上涨,它们没过了他的下巴,将所有东西都变得又潮又湿。
更糟糕的是,这些水居然是滚烫的,是那种能把你皮肤烫掉的滚烫。
什么,你想知道原因?
其实很简单。
大概五分钟以前,欧尔·佩松还在他的田地里劳作。他是个农民,至少现在是。
他曾是帝国军人,用十八年的服役换来了如今在考斯的一片肥沃土地。他干的很好,夏季种花提供给上流社会的夫人小姐们享用,换季则种亚麻来为考斯的纺织业提供原材料。
他的邻居们因他的天主教信仰半带取笑地叫他‘虔诚的欧尔’,和他一起退役的装弹机仆格拉夫特则一直叫他士兵佩松。
他生活得很好,很宁静,他有朋友、邻居以及一群一起在周日去教堂礼拜的信众。欧尔·佩松对他的生活很满足,直到五分钟以前。
那时他从地里直起腰看了眼天空,他看见很多飞过的船只,它们几乎占满了他这里的一片天空。他认出了运兵船与补给船,另外的一些大家伙他其实也认了出来,但他没说。
这不算逃避,毕竟他知道,自己仍然是一名帝国军人,他挂在家里壁炉上的那把老激光步枪可以证明此事。
欧尔·佩松站在他的田里,看着这些船。然后,突然之间,事情就变了。
首先到来的是一阵剧烈到仿佛要让人瞎掉的光芒,紧随其后的则是铺陈开来,散在整个天空中的烈焰。云层和蓝天之类的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了,火光几乎让天空变成了地狱。
欧尔·佩松下意识地想要找掩体——他已经意识到这是什么了,这是舰船在轨道上的爆炸,但他没见过这种规模的。
他花了半分钟找掩体,没能成功,四周都是亚麻,他要上哪躲?于是狂风席卷而来,火热如狱炎,没有半点怜悯。
然后是一块从天而降的流星,惭愧啊,欧尔·佩松直到它快掉在地上时才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东西,而那时什么事都已经来不及了。
它掉落在地,它比房子更大,它是一块轨道的碎片,而且它掉在了欧尔·佩松的土地旁边,落进了一片平原之中。大地为此而颤抖,狂躁的冲击波将所有人试图站立的人统统击倒。
欧尔·佩松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眼角余光看见他的亚麻被翻涌而来的气浪撕扯成了风中余烬。紧接着是被震起的泥土和石块之类的东西如雨点般洒落,最后是雨水。
说得准确点,是轨道碎片撞击地面让平原旁的耐瑞德河飞上天空的河水。
一整条河。
一整条他妈的河。
欧尔·佩松在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地多半是不能要了,他被撞的七荤八素,差点就要被冲走,若不是那栅栏,他现在多半已经躺在另外一个地方了。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手里的栅栏正在产生形变。
虔诚的欧尔在这一刻开始不断地对他的上帝祈祷,希望这见鬼的栅栏能遵循考斯出品的精工品质别弯——但没能成功,栅栏还是弯了,他被冲了出去。
要么是上帝没听见,要么就是这栅栏不是考斯原产的。他想。
他呛着水,开始被水带到它想要去的任何地方。他本以为这就是结束了,甚至开始祈祷自己待会别被冲太远,结果突然之间,大地再次颤动。
一下、两下、三下、更多下——欧尔·佩松抓住一个机会,从河流中咳嗽着探出脑袋,看见密集的火雨从天而降,每一块都是一片碎片,每一块的杀伤力都比导弹更大。
这场面比天上开始下阿斯塔特的空降仓还骇人,空降仓可没这么多,也不会朝着忠诚居民的城市与农田降落。几分钟后,或者十几分钟后,欧尔·佩松被河水冲到了地面上。
两个人把他合力带到了水更浅的地方,他神志不清,头破血流地睁开眼,本能地坐了起来。
然后他看见尸体。
最起码有一千万那么多——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但尸体真的很多,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河里飘着的,岸上躺着的,被碎片和废墟掩埋的.
他看着这一切,听觉忽然恢复了,然后便是连绵不绝的尖叫声与哭喊声。那两个人把他摁倒在地,其中一个从他自己身上扯下了一块湿透的布片,捆住了欧尔·佩松仍在流血的左手。
他们在吼些什么,而他却没心思听。
“仁慈的上帝啊。”欧尔·佩松躺在地上,听见自己的喃喃自语。“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上帝没有回应,回应他的是另一块碎片。它落在不远处的耐瑞德城里,击中了发电厂或反应堆之类的东西,于是大地再次震颤,这次还伴随着冲天的火光。
地狱,我正身处一片地狱。欧尔·佩松想。
问题是,谁造的地狱?
——
004.M31,考斯,武器阵列操控中心。
伺服师乌尔克哈赫斯特倒在了地上,和他的同僚们一起。他还没死,不过也快了,武器阵列被破坏带来的巨量数据冲击超出了他和他的同僚们能处理的极限。
他的大脑被烧焦了,不是过热,而是烧焦——他之所以还没死,只是因为他恰巧在数据冲击到来的那一刻临时离开了思维空间,没有直接受到打击。
他的同僚们则不同,他们的脑子已经和机械结构一起变成了沸腾的血浆与铁水。
但他快死了,他不可能不死,他只是个伺服师,他对欧姆弥赛亚的追随还不够深,不可能在这样的打击下存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面对这个疑问,伺服师乌尔克哈赫斯特提出了一个二进制编码猜想。
袭击。
必须告知罗伯特·基里曼。
但是,他要怎么才能告诉那位原体?
五秒钟后,在飙升的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乌尔克哈赫斯特决定重新进入思维空间,以达成他的目的。
他失败了,因为思维空间已经被毁灭。构成它服务器的主体在轨道上恐怕已经彻底毁灭,没有任何备用服务器留存。他没有办法进入思维空间,他没有办法将此事通知罗伯特·基里曼。
三分之一秒后,伺服师乌尔克哈赫斯特认为自己可能在流泪。
但这不是结束,因为那个数据废码来了。它闪着光,在乌尔克哈赫斯特的二进制数据视野中,它闪着琥珀色的不详之光,它朝着伺服师飘了过来。
思维空间已经被彻底摧毁,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乌尔克哈赫斯特认为自己可能疯了——直到他听见那个废码的声音。
不,不是声音,是诵歌。
“八重之道。”它唱道。
伺服师乌尔克哈赫斯特发出了一声尖叫。
——
004.M31,考斯轨道,马库拉格之耀号。
“我只要结果。”罗伯特·基里曼对眼前的机组人员说。“做你们能做的所有事,试着重启动力、护盾、恢复对地面的通讯能力。不要告诉我这里或者那里有问题,我不在乎。泽多夫!”
他对着舰桥另一端大吼起来,呼唤着马库拉格之耀号舰长的名字。后者立即从混乱的人群中回应了他。
“什么命令,原体?”他问。
“放弃重连武器阵列,放弃恢复对星港的通讯,启用舰船通讯,向所有还拥有一战之力的船只发布命令。”
“明白,原体。”
“告诉他们我们正身处一场战争里,这不是一场我想开启的战争,但它已经开始,所以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让他们离开轨道,重整阵型,准备还击。所有从曼德维尔点中冲出的怀言者舰船都必须被一艘不落的击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明白,原体。”
“盖奇!马里乌斯·盖奇!”基里曼又朝着另一边吼了起来。
一些人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但他们没有任何害怕与畏惧。所有人都知道他愤怒的原因,也能看见不远处正在崩解的考斯星港和武器阵列,以及那些熊熊燃烧的舰船。
它们失去了动力源,它们会为此坠落,但它们仍在轨道范围之内。所以它们一旦坠落,会发生什么,舰船上的多数人根本就没有勇气去想。
可罗伯特·基里曼有,他一向不缺乏勇气。
此刻,他勇敢得简直令人畏惧。
“我来了,原体!”马里乌斯·盖奇从舰桥另一端冲来,第一战团长的表情是一片亟待燃烧的空白。
“你——”基里曼的话被一阵忽然响起的噪声打断了,他迅速扭头看向沉思者阵列的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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