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夏窃神权 第53节
当看到周铁衣的瞬间,他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着周铁衣,“周仲蛮子,你居然还敢来!”
若不是他周仲蛮子,自己父亲何至于此!
周铁衣嗤笑一声,“伱还是这么没长进。”
随后看向梅夫人,“还请夫人去将圣像下的教子棒请来,我要好生教徒。”
梅夫人一脸懵逼。
周铁衣叹息一声说道,“梅伯父说了,我仔细着教,是死是活,他都认,不知道这话还算数不?”
这句话梅夫人自然也知道,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言语回答,难道真的去请教子棒?
周铁衣看着怒气冲冲的梅俊苍,说道,“我先讲两个道理,若你觉得不服,我今天就当没来过。”
“什么道理?”
梅俊苍知道周铁衣凶狠,也吃过亏,所以不敢上前与他动手,只能又惊又怒听着。
“第一个道理,你父亲让我教你,所以我来了,这句话你认不认?”
梅俊苍扪心自问,最终只能够无奈叹息。
若是平常,他肯定要狡辩几句,但自己父亲都为他跪在了午门前,这个时候再驳回父意,那属实是大不孝了。
“第二个道理,昨天你父亲跪了一天,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敢送饭,你这个亲儿子都缩在家里,只有我去送饭,这个情,你们梅家认不认?”
梅俊苍脸皮羞红,盯着地上,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梅夫人叹息一声,从书房内请来教子棒,递到周铁衣手中,“请先生好好教导劣子。”
周铁衣拿着教子棒,对梅俊苍说道,“上来领罚。”
梅俊苍一步步挪了过去。
想象中的劈头盖脑没有落下,周铁衣只是用教子棒敲了两下脑门。
“你脑中无智,今日我敲两下,来日自然就聪明了。”
梅俊苍一愣,忽然心里面委屈,这两天来的惊怒,疼痛,恨意,悔恨化作泪水,止不住地哭了出来。
什么时候,他需要周铁衣这么教!
若他父亲还在家,怎么会这样!
但现在他是骂不得周铁衣,打不得周铁衣,也赶不走周铁衣。
周铁衣端起下人奉上的茶,喝了一口,等梅俊苍哭完,他才说道,“你想不想救你父亲?”
此时梅俊苍心里面根本不设防,见周铁衣,如见最后一根稻草,哪里还管得了许多。
“你有办法?”
“自然是有办法。”
周铁衣看了一眼梅夫人,梅夫人赶忙带着下人退出大堂,自己守着门口。
周铁衣这才慢条斯理说道,“你父亲的祸事看似起源自我,但我也不过被其牵连。”
梅俊苍不是笨蛋,虽然这两天没人教导,但他也想懂了一半,仅仅只是周铁衣,何至于让父亲这样做,到头来,还是父亲自己想要如此做。
“我这办法也简单,你去写个表,你父亲《乞罪表》源自于自己没有教导好儿子,你现在就去写,自己认错,天下没有让君王受辱的臣子,自然也没有让父亲受辱的儿子。”
“这样写就行了?”
这表文,他倒是写得出来。
“当然不行。”
周铁衣笑道,“你父亲的表,有三司注疏,你一个诛神司的小旗,哪里够得上,怎么送到宫里?所以你要找你们梅家那些亲朋好友,从三品侍郎开始找,让他们给你签上名背书,再递到圣上那里,若是有大司民落笔,那更是万无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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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0章 君父无过论
梅府之中,光线从窗户莲花纹间照了进来。
梅俊苍认真想了一遍,虽然其中有些关节不明白,但是他福至心灵,知道这就是救自己父亲的方法!
梅俊苍整了一下衣冠,对着坐在堂上的周铁衣认真拜倒,磕了三个响头。
周铁衣笑着点头,他看向梅俊苍头顶的气运。
哪里是赤红之色,早就一片纯金色泽,不仅如此,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青气落下,有儒家麒麟之像,带着儿子,驮着四书走来。
君子之泽,福泽三代。
这可不是说笑之语。
当真让梅清臣跪死在正午门前,这天下,除了圣上,诸子百家的人谁见了梅俊苍不得让他三分!
这徒弟,收得值!
周铁衣起身,拿起竹竿,笑道,“你好好写文章,这几天我要进宫钓龙鱼,等改几日再来教导你学问。”
梅俊苍连忙点头,如今他对于周铁衣的才学是佩服得不得了。
周铁衣的形象在梅俊苍心里,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几乎相当于重塑了梅俊苍的三观,现在谁骂周铁衣,那就是和梅俊苍的三观作对!
周铁衣笑着,等梅俊苍将自己送到门口。
这火候还差一点。
不过有其他人帮自己加柴火,倒是不用自己火上浇油,只等着雪中送炭即可。
礼送周铁衣出去,梅俊苍知道这种机密的事情知道得人越少越好,做得越快越好,于是也不跟母亲再商量一番,自己走到书房。
磨好了墨,提笔就写。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豁然开朗,还是真情实感。
一篇洋洋洒洒,瑰丽华美的表文轻易写成。
梅俊苍看了两遍,只觉得这比自己以前写的所有文章都要出彩,这是梅家先祖保佑,冥冥之中让自己去救父亲的!
他想了想周铁衣的话,题了名。
《君父无过论》。
这天下没有让父亲蒙羞的儿子,自然也没有让君主受辱的臣子!
写好了文章,梅俊苍等墨水晾干,然后抬头看,恍然间,天色已经晚了。
但自己父亲也已经跪了两天了,这救父亲的事,不能够迟到一点。
他小心将文章折好,放在袖子里,然后就带着一名仆人,拿着父亲以前的贴身之物,连夜往外面赶。
他要明天送到早朝,将父亲救下来!
梅俊苍先来到学部右侍郎竹家。
竹青衣,儒门修身一派的代表人,主张克己。
为官清廉,与自己父亲被并称为儒门‘双青’,素有梅翁竹友之称,被天下儒门弟子称赞。
本来到了这个点,没有提前拜帖,门子是不可能放人进去的,但看到是梅俊苍,立马进去通告。
过了一会儿,竹青衣的儿子竹三问出来接待。
梅俊苍之前一直喜欢和竹三问一起赴文会,两人也算是熟知,只不过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梅俊苍赶忙问道,“竹伯父呢?我有要事相求。”
竹三问见梅俊苍一脸焦急,连忙将其引了进去。
进了厅堂,梅俊苍对竹青衣拜了拜。
竹青衣叹息一声,然后露出笑容,“你父亲的事伱莫要担心,好好读书,那才是正道。”
梅俊苍对这些客套话现在一点都不感冒,连忙将袖子里的文章取了出来,递给竹青衣,“竹伯父您帮小子看看这篇文章。”
竹青衣神色略带困惑,拿起文章,认真地看了一遍。
随后他又看了两遍。
再之后,他再读了一遍。
梅俊苍站在旁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过现在不是催促的时候,只能等竹青衣读完。
竹青衣放下文章,叹息一声。
文章,自然是好文章。
梅俊苍以前的文章他也看过,加起来都不如这篇。
而且这行文逻辑,习惯,一看就是出自梅俊苍之手,无他人代笔。
若是在平时,以两家的交情,竹青衣自叹一句不如,亲自为其扬名也不为过。
但今日不行。
“你将这文章送来,不仅是想要我读一遍吧?”
梅俊苍顾不得其他,跪倒在地上,“请竹伯父见往日的情分上,落笔送到明日朝会上,我梅家定不敢忘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