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开局打造基金会 第646节
休斯猛然意识到——他为基金会已经效力很长一段时间了。
而这肯定不是他们第一次讨论「收容物-3125」的应对之策，他在之前肯定也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已经建成了！”他脱口而出，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实验室修好了！二十年前就修好了！”
“而且我们秘密派遣了最顶尖的研究人员，如今大功告成！”
“所以，我们今天聚集于此，为了启动反模因计划！”
“因为我们发现了如何部署反模因！这太棒了！”
“这将是历史性的突破！我猜的没错吧！”
他转头望向同伴，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但迎接休斯的并非掌声，还有来自基金会高层的一声声“恭喜”，以及宣告战争胜利的礼炮，而是名为现实的重力井。
“休斯，当你加入基金会的第一天，就有人告诉你，终有一天，你可能要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付出巨大甚至全部的代价，只为保护那些至关重要的存在。”
马里昂沉声道：“你在这里度过了三十年，始终明白这个时刻迟早会降临。”
休斯心头一沉，仿佛乌云遮蔽了阳光，他望向主管迈克尔·李，等待他的回应。
迈克尔·李缓缓开口：“你说得没错，实验室确实已经建成。”
“在过去的四十八小时内，建筑团队完成了所有工作，接受记忆消除，并已解散。”
“但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这正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主题。”
休斯心里咯噔一下：“我的人就是去了那里。”
“没错，你的人就是去了那里，他们已经在地堡中待命。”迈克尔·李平静道。
“我们已经为你编织了一个完美的离世假象。现在，你需要隐姓埋名，转入地下。”
“现在？不，我……我还不太……”休斯有些挣扎。
“你的团队是自愿参与的。我亲自对他们进行了心理辅导，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人。”迈克尔·李安抚道。
“见鬼！”休斯语气不善，“连我也是自愿的吗？”
马里昂想要劝阻：“休斯！”
休斯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论文拍在桌子上：“之前任何同意此事的我都是天杀的蠢货！我要彻底推翻他的决定！”
“这简直就是监禁！我无法忍受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度过二十年！我不想被工作活埋！我有……”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越过桌面，空洞地聚焦在远方。
休斯本想说：“我有家人。”
只是……这个理由没法用。
他的姐姐还在世，与他在基金会并肩作战。
但他不能和她说话，她也不能和他说。
这样连反驳都不用反驳的借口，自然是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休斯深知，眼前四个想把他送入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的基金会高层，一定提前找好了各种理由，从各个方面堵死他的后路。
这是真正的绞杀。
他很熟悉这一套，因为他也用。
“这……成功概率委实太低了，时间完全不站在我们这边。”休斯尝试变换策略。
“要知道，现在是2008年，而「收容物-3125」预计将在10年代末降临——”
“成功率非常喜人。”格雷夫斯语气笃定。
“能否具体界定一下这个「喜人」？”休斯紧追不舍。
“高于五成。对你而言。”
格雷夫斯一边说，一边随手抽出一叠厚厚的报告，显然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
休斯的目光掠过那些文件，巴塞洛缪·休斯之名赫然印在封面。
TMD，五成胜算已属难得。
如果他是房间里的其他几位，恐怕早已TM(bfbi)D迫不及待地抓住这丝生机。
但TMD他不是坐在餐桌前指挥人的，他是被摆在餐桌上使唤的！
TMD！
“是你力劝我们必须采取行动。”格雷夫斯仿佛没有看到休斯的表情，继续推进话题，一出招就把休斯博士的话憋了回去。
“你说你必须成为那个核心。你还说你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他打开文件，翻到最后一页，胚芽眼球目光精准锁定目标段落：
“让我引用你自己的话：”
“「收容物-3125」代表着一种全宇宙尺度的威胁。”
“它威胁着我们现实的邻近现实。它威胁着我们宏宇宙内的微宇宙。它威胁着作为虚构嵌入我们宇宙的宇宙——”
“权当这是种监禁吧，只要有效。”O5-8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实在不行就来强的。
“如果你愿意，你当然可以收回你的同意。但无论如何，接下来你要去的地方就是，也只有地堡。”
休斯怎么都想不到，O5-8那张36.5℃的嘴里，怎么说出的话如铁石般冷硬。
他是反刍的食铁兽吗？
休斯再度环顾四周。
这一切落在O5-8眼中，休斯心中所思昭然若揭。
“门锁了，休斯博士，”O5-8说道，“不过这一关你不能出去。”
好吧，休斯不觉得有一位O5在场的情况下，他的开门指令有效。
而且，这鬼地方墙壁的强度他是知道的。
休斯可不认为，他这一把老骨头能靠自己的三脚猫拳脚功夫打出一条通道来。
“掩盖事故是什么？”休斯稍稍服软，“你们准备怎么做？”
“S167-B03-312发生了氦气泄漏。”格雷夫斯简洁作答。
“泄漏确有其事。现场已备好一具难以辨识真伪的尸体。我们甚至为此修改了你的公开行程，确保你被引导至那个房间，而非此处。”
“至于……”
“他在拖延时间。”O5-8无视了休斯满脸的怨念，向格雷夫斯及其他成员示意，“他无需知晓所有细节。”
休斯：“……”
您老人家能不能不要这么针对我？
之前的我≠现在的我！
这基金会还能不能好了，来骗，来偷袭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同志。
“说出其他可能人选的名字。”迈克尔·李语气严肃。
“认真想想，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有较大把握解决这个问题？除了你，我们还能派谁前往？”
被上司这么一问，休斯陷入了沉默。
这个世界上，好像还真的没有人，在逆模因领域能在他这之上了。
换句话说，他是这领域的绝对权威，想要靠部署反模因战胜「收容物-3125」，必须有他参与其中。
“还有别人吗？哪怕他们并不情愿？”
“还有谁具备我们需要的技术能力？除了你，还有谁不在地库之中？”
似乎是为了逼迫休斯认清现实，接受这艰巨的、不人道的任务，迈克尔·李连续发问。
但就在这连续的问句之中，世界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改变，似乎出现了轻微的倾斜。
迈克尔·李似是有点激动，站起身来，但这无疑引起了马里昂的警觉，她扫视周遭，紧握椅背上的扶手。
她手中紧攥未盖笔帽的自来水笔，似乎突然回忆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O5-8困惑地注视着马里昂，对她的异常举动感到不解。
只有深处漩涡深处，被风暴环绕着的休斯，对此毫无察觉。
他沉默着，在脑海中一遍一遍搜刮可能的名字，可能属于自己的某个下属，可能来自于逆模因学联盟，可能来自于某个期刊作者署名……
但一个个名字都被他否决，就连迈克尔·李和马里昂·惠勒等人，也被他挨个否定掉了。
“只有我。”他认清了现实，叹息一声。
“仅你一人，足够了。”迈克尔·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诡异的笑容。
“等一下！”马里昂突然出声。
但她的话显然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