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开局打造基金会 第579节

　　三月七叉着腰，感慨道：

　　“唉，我现在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管理员始终强调命运要由自己掌控了……祂，那个词咋说的来着，啊，独立自主。”

　　“虽是长生种，可若是变成这种模样，论起烦恼和痛苦，又和短生种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话说回来……”

　　三月七看了一眼外表柔弱无力，打一下会嘤嘤嘤很久的狐人少女，又对白玄努了努嘴，才接着问道：

　　“狐人也是长生种之一吧，停云小姐，你就不怕魔阴身发作吗？”

　　“承蒙关心，小女子没事～~”

　　“人命关天，停云小姐。接下来，我们将直面「药王余孽」，可能无法分心保护你。”瓦尔-特·杨道。

　　“真不必。”停云一笑，“嘻，小女子常年在宇宙中航行，也算经历过风浪-了。”

　　说着，停云忽地一皱眉头，目光短暂失焦，但很快，她小幅摇了摇头，咳嗽两声，似乎是被残留的烟气呛到。

　　瓦尔特·杨看上去依然面无表情，但随着他推了推眼镜，玻璃后褐色的双瞳深邃了些许。

　　就在停云没赶上的一小段时间内，他、三月七还有“星”知晓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罗浮」仙舟天舶司的接渡使，停云，其体内寄宿着名为「幻胧」的岁阳，而且停云的意识陷入深度沉睡，随时可能彻底消散。

　　而幻胧，正是「绝灭大君」。

　　【白玄：……我用了一些小把戏，对幻胧下了催眠和暗示。】

　　【白玄：但岁阳本就是擅长玩弄人性、操纵情绪的能量生物，这些小把戏的效果会逐渐减弱。】

　　【白玄：如果幻胧完全苏醒，不要和她发生冲突，我会试着保下停云小姐的性命。】

　　三月七和“星”自然知道，白玄这句话之下还有另一层含义。

　　如果白玄只想要收拾幻胧，保下停云，可以用的手段太多了。

　　最简单直接的，把「毁灭」的纳努克抓过来，当着幻胧的面把祂殴打至跪地，逼迫幻胧投降。

　　再或者，把停云一起带入那片永恒的世界，用无限的时间去慢慢料理幻胧，到时，他们希望幻胧是什么，那幻胧便是什么了。

　　又或者，给幻胧的时间彻底停止，然后挨个拜访星神，找到一个万全的方案，再把幻胧从停云体内剥离。

　　于是，显而易见，白玄在此之上，还有更深一步的安排。

　　至于是什么，她们就擦亮眼睛，等待剧目上演了。

　　至于瓦尔特·杨，对此的理解则简单得多：

　　白玄是在示警。

　　万一幻胧真的要做些什么，尽量延缓时间，不要与之爆发正面冲突，等待同为令使的神策将军赶来。

　　这样，他们才有更大的概率保下停云，将幻胧赶回宇宙。

　　不过，现在该给符玄发信，准备发动总攻了。

　　……

　　丹鼎司，核心区域。

　　巨大的炼丹鼎前，一大群显露魔阴身的「药王余孽」静静等候着，而外观各异，或狼，或巨猩的丰饶孽物就在不远处匍匐着。

　　如果云骑中有人懂机巧鸟的战术价值，此时怕不是几发导弹，就把他们全歼了。

　　而为首之人，她体态丰腴，眼蒙黑布，服装大胆，手执法杖。

　　不似魔阴身，倒更接近常人。

　　她忽然心有所感，抬头看向远方：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广场上瞬间躁动起来，「药王余孽」众人纷纷起身，展露武器，而丰饶孽物也做出了警戒的姿态。

　　密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身穿重铠、手执兵刃与大盾的云骑军，如同水流一般从要道、从丹室、从小道上涌出，完成包围。

　　等到脚步止息，整齐的军阵同时列成。

　　随着大盾落地发出整齐划一的轰鸣声，符玄缓步走出，身后跟着白玄等人。

　　“是你啊，丹枢……”符玄叹息道。

　　丹鼎司的最高长官称司鼎，司鼎之下有两人，医士长与丹士长。

　　丹枢天生失明，且因仙舟民限制，即使通过人造器官短暂获得光明，也会逐渐被肉体排斥，重回黑暗。

　　她能一步一步取得这样的成就，有努力，也有天份。

　　但或许，正是其天份，才让她不满于终生不得光明，开始接触仙舟禁忌，最终一步一步堕入魔阴。

　　而她以此种面目示人，却仍能正常交流……「药王余孽」在禁忌之路上走了太远。

　　“丹士长见过太卜大人……”丹枢欠身行礼，“您好像并不意外。”

　　“嗯，「药王秘传」必藏身丹鼎司，将军和本座心知肚明。只是捉不住把柄，没法问六司的罪，只好等你自己跳出来了。”

　　“也好，将「星核」邪祟引入仙舟，重生「建木」，诱人堕入魔阴身……这些大罪，十王司会一条一条同你清算。”

　　“罪？如果我所为有罪，那仙舟的先祖将与我同罪！”丹枢高声厉斥。

　　她挥舞手中权杖，直指符玄：

　　“是他们接受了「丰饶」之赐，将后裔转化成了长生种……”

　　“「药王秘传」只是走在他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上，追求超脱，何罪之有？”

　　“彼时，「建木玄根」包覆「罗浮」仙舟，宛如有生之物。”

　　“我族捭阖星海，无可匹敌。人人皆能得道成仙，自在变化。丰饶神迹降于九艘仙舟，那是何等荣光的时代……”

　　“再瞧现在，仙舟沦落成了何等模样？！甘受妖弓驱使，屡遭丰饶之民涂炭，「十王司」甚至逼迫我们放弃长生……”

　　“可叹啊，我不怪你无知。因为我们没能出生在建木初降的时代，见证那时的奇迹。”

　　“但现在，我们还有机会，恢复古制……”

　　三月七觉得眼前的辩论似乎曾经听过，想了想，若是将「丰饶」药师替换为「至高天寄生物」，再将仙舟替换成古之地球，似乎并无太多违和。

　　区别定然是有的。

　　基金会档案终究只是一段故事，一段历史，那群由人所化、姿态不一的神性在前往星空彼岸后，是何种结果，无人知晓。

　　只知管理员严令禁止隐瞒「至高天寄生物」相关信息。

　　符玄接着摇了摇头，满脸尽是失望之色：

　　“我以为你有何高论，不过是些追求力量再不做人的老套说辞。”

　　“仙舟先民与帝弓同战，毁弃「建木」，设立「十王司」划定生死，正是为了重新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

　　“仙人？仙舟之上并无仙人。”

　　“什么「丰饶」神迹，什么操弄生死，你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妖孽行止罢了！”

　　白玄听着两人的争吵，知道距离幻胧登场的时间又近了一点，于是又悄然放开了一些禁制，然后往她的思维深处灌入了一些新的设定。

　　——即使脱离停云，也不会瞬间点燃停云剩下全部生命力，将其榨为灰烬。

　　操弄时间和空间，俱灭、劫灭与殇灭没什么意见，但截留灵魂，使死者苏生，那就得搬个小板凳好好聊一聊了。

　　一旁，丹枢和符玄的争论也来到了结尾。

　　她们两人，以及身后云骑军、「药王余孽」众人都明白，这样的争吵可以一直进行下去，争到全员堕入魔阴，争到宇宙寂灭，然后继续吵下去。

　　两方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都认为自己所为通往更美好的未来。

　　于是，不论对错与否，解决方案仅剩一个。

　　“话不投机半句也多。”丹枢闪身后撤，声音渐冷。

　　“太卜大人，您已做出选择，您抛弃了力量……那是最愚蠢的选择。”

　　“太卜，容我向您展示「仙人」们曾做到的事情。”

　　于是，厮杀开始了。

　　展露「药王相」「繁枝相」等形态的「药王余孽」们，与动物形态的孽物们一起，向云骑猛冲而来。

　　云骑军瞬间变阵，大盾彼此相接，长枪从缺口中探出，弓兵在后方放箭。

· ·求鲜花··· 0

　　与战法有序，军纪肃然的云骑军相比。

　　「药王余孽」倒像是一群未开化的蛮族，彼此之间毫无配合，拼杀也多凭借自身特异，以巨力、利刃破阵裂甲，造成杀伤。

　　白玄等人也在各处奔走，狙杀高价值、高威胁目标。

　　三月七一个闪身，将云骑众人护至身前，然后挽弓拉弦，对着丹枢就是一记冷箭。

　　毫无防备之下，丹枢腹部被射了个对穿，被急速冰冻的躯干也一块块碎裂、掉落。

　　战场上的「药王余孽」也死伤惨重，横着竖着躺了一地。

　　让胸怀平坦，看起来会饿着孩子的符玄，也不禁想告诫对方一句：

　　菜就多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