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开局打造基金会 第505节
“！！！”
“这能行？仅仅因为1983-2做了一番比喻，就按照比喻中的内容调转仪式？这真的不会引发更为恐怖的后果吗？”
“不是方法的方法吧……毕竟，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可以选择了——逃，逃不掉；打，打不赢。而且，反正都要死了，就当死前的挣扎呗，赌输了没损失，赌赢了，拉一群坏家伙垫背。”
“不，你不能称它们为坏家伙，它们是进化之后的人类，也是基金会应该守护的范畴，这个D级人员未经申请贸然的做法才是错误的。”.
“好家伙，都什么版本了，你还在这纠结人类不人类的？”
……
讨论方法是否可行的声音有之，自然，为D-14134颂唱赞歌的声音亦有之。
“不论最后成功还是失败，他都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相较于形体如何，他才是真正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但我希望他这次能够成功。”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
听到D-14134的言论，黑影皱了皱眉毛——如果那地方还能被称之为眉毛的话。
这是它从未预料到的答案，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为好。
忽然间，它察觉有什么不对，目光旋即定格于祭坛之上。
祭坛变了。
祭坛原先的花纹图案，若是从俯视角看去，总体上是一个圆环。
现在，虽然仍是圆环，但完成了里外的对调、翻转。
——祭坛上面的各色花纹砖块并“一三七”不固定，可以任意活动，就像拼插玩具一样。
之后会发生什么，就连黑影本身，都无从得知。
可能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越是害怕什么，什么就越容易降临。
摆脱人类的躯壳，拥抱光荣的进化，无非是想拥有更多的力量，去对抗世界的未知，享受一切尽在掌握的舒适与安稳。
但现在，这份舒适与安稳受到了挑战。
它察觉到心底那份莫名的不安，但它的智慧、它的力量告诉它，一切都在掌握，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对方不过是挥动前肢的蚂蚁。
于是，它将不安驱散，努力重拾心态。
“异想天开，就算是你说的这样又如何，仪式并没有完整……”
但D-14134出言打断了它：
“我知道，还差光源是吧，就像你们之前那样弄的。”
黑影怪物有些吃惊了。
它断然没有想到，这个在它眼中不过只是一只虫子的D级人员，在没有任何这方面知识的情况下，居然能够猜到仪式的条件。
若是时间充足、条件充裕，要推断出「光源」的用处，并非不可能。
只是，基金会的特工们，理所应当地，被思维惯性所误导，将光与影搭配，误读「光源」为它们捕猎的条件。
在身陷绝境、无路可逃，又刚刚情绪崩溃的情况下。
一个D级人员，一个旧人类社会中的渣滓，居然能抽丝剥茧，打碎错误的结论，从遍地碎片中找到正确的，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这确实让它有点吃惊。
但也仅限于此了。
它又恢复了最初那副平静的模样，开口道：
“没错，就是光。”
“我可以告诉你，必须有充足的亮光，仪式才可能成功。”
“而这里……”
它没有说下去，但后面的意思谁都能明白。
这里只有一些即将烧尽的蜡烛，一些昏黄的灯泡，一些电子产品的屏幕。
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整个房间固然脱离了黑暗，但远远达不到「充足」一说。
D-14134沉默了。
但并非因为沮丧，只是失血过多，让他身体有些脱力。
他垂下头，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
接着，他重新抬起头来，直视那影子怪物双眼应在的位置。
并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艰难抬起右手。
他此时是如此虚弱，只是试图掌握躯体，去做一个简单无比的动作，心脏就开始激烈抗议，虚脱感一阵阵袭来。
维持生命运转的血液越来越少了，身上越来越冷，手臂也没了力量。
但好在，他并不需要强迫自己的躯体做太难的事情——
抽出腰边已经上膛的手枪，对着角落抬手就是一发。
子弹飞啸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角落处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易碎物品破裂的声音。
点点火星在黑暗的角落闪现，极度微弱，随时可能熄灭。
但下一秒，它们并未消逝，反而转瞬涨大了几十倍，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夺目的火光，耀眼的天灯，地上的太阳。
D-14134太久没见它了，双目却只能隔着眼皮拥抱对方的降临，很疼。
仅仅几个呼吸，光明就已经占领了这个房间，它们围成一圈，将他和黑影包裹在其中。
黑影看着包围了房间的火圈，沉默了一会。
“你做的？”
它的声音仍然平静，但带上了一丝起伏。
“没错，就在你未曾注意我的时候。”
D-14134已经无力强撑身体了，刚才那拔枪射击的动作，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
他油尽灯枯，整个人趴在祭坛之上。
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脉搏愈发微弱，疲惫如冬日温暖的被窝轻柔盖来，就连房间内温暖的气息也在催促他早早歇息。
他很清楚，这样的感觉意味着什么——那因他过失而死的人，可能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但他却有了笑意：
“看起来一只蚂蚁还是需要当心的，它说不定会趁机咬你一口，对吧？”
此时的黑影，再也维持不住先前那副云淡风轻，仿佛神灵当世的姿态。
它目光有些阴沉，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它第一次感到了惊慌。
同一时间，D-14134胸腔里，那颗本来跳动愈发缓慢的心脏，突然猛地搏动。
如此激烈的反应，差点让他背过去气去，也让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更加灿烂。
直到这一刻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办法能够管用。
换谁也不会愚蠢地认为，把所谓的祭坛从内到外换个图案，就可以完成仪式的逆转。
他只是在赌那个百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命。
正如Barclay说的，你无论如何都要死，那你他妈还怕什么？
而现在，他赌对了。
祭坛上的每一寸花纹都在此时亮起，周围绚烂的火光提供了充足的能量。
于是，仪式开始逆转。
祭坛之上，D-14134胸中的心之囚笼瞬间打开。
房间内的空气开始震颤，一股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力量开始降临。
祭坛上的符文愈发明亮，鲜红的、赤红的光芒迸发而出，仿佛有生命般缓缓再他的身体旁流转不停。
那些与黑影融为一体的怪物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拖曳，拉长，延伸，被迫从集体的存在中分离而出。
它们哀嚎着、吼叫着、怒吼着，不甘地挣扎起来，徒劳抵抗着。
但这仪式，沟通的是它们的主的力量，身为主的仆人，主的造物，又怎么能够抵挡，又怎么能够忤逆！
它们一个个，化作一缕缕淡薄的烟雾，向D-14134的心脏盘旋、冲入。
被重新剥夺了自由，再度被囚禁、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