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开局打造基金会 第465节
他的外貌并不出众，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当他出现在画面中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不是某个熬夜做项目太久了的研究员。
因为他看上去太普通了，也太突兀。
但这似乎只是表象，远远无法代表他的本质。
符玄看着11画面中的人影，眯了眯眼睛。
虽然当下事项繁杂，诸多事务需要由她决策，但忙里偷闲看会儿基金会的直播倒还是能做得到的。
她看着那平平无奇的男人，下意识想要卜算，却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他的位格，不弱于至高神性！
“怎么会？”
符玄有些惊讶。
有如此孱弱的至高神性吗？
她有些不解。
之前登场的那些至高神性中，要么形体奇异，超出人类认知范畴，要么拥有强大的力量，光是看就能感受到不凡。
她拍了拍平坦的胸脯，直至心悸消失，才再次抬起头来，看着屏幕中的画面。
但画面中的男人，又有什么呢？
他看起来痛苦，瘦弱，简直就是一个病人。
……
桌上散落着笔记本、书籍，石头鱼目光似乎穿过这一切，透过墙，越过窗，凝视着远方。
片刻后，他缓缓地拿起笔，似乎每一次动作都需要极大的努力。
笔尖触碰到纸张，但只是停留了一刻，仿佛在犹豫接下来要写下的第一个字。
最终，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笔尖开始在纸上移动，迟缓而犹豫。
房间里静得可以听到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出。
【我他妈还没在这儿待上几个星期。】
【所以，你看，这是一个关于事物逐渐消失的故事，刹那明灭的事物，逐步消失的现实。】
【起初塔罗兰注意到周围没人能记住某些研究员，随后是名叫比利时的国家和他放在桌上的马克杯。】
【再往后他的脚趾逐个消失，接着是蒙大拿州，群星开始闪烁熄灭。】
【窗户在他眼前消失，树叶从枝头消散。】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却只找到了两根手指和一个拇指。】
【一切都在消失，直到他用仅剩的近乎没有四肢的躯干在宇宙中最后一个收容间里敲打着快要消失的键盘写下最后的文章。】
【然后他的眼睛，电脑和最后一根手指也消失了，只剩下他无目无耳无鼻无口无肢且赤裸的躯壳，接着，收容间消失，宇宙行将烁灭。】
【这只是一场偶然的意外。】
【我真的不确定该如何阐述这一概念。】
【所以我换了一种思路。】
……
看到这里，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卧槽？！上层叙事者本尊？？？”
“啊？？？”
当意识到画面中，这个看起来过于普通，生活在古老年代的男人，居然是创造了整个故事世界的上层叙事者后。
所有人都震惊了。
在观众的印象中，上层叙事者的形象应该与至高神性并无区别。
祂们应当被光芒笼罩，周身环绕着难以理解的深奥知识，本身更应当是某种概念的化身。
“他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普通了？”
“其实想想，这才应该是上层叙事者的模样……上层叙事者在他所在的叙事层中，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
“我大概能够理解了……3999是上层叙事者自身某个特质在档案中的投射，塔罗兰是他想象中的人物，又或者，塔罗兰其实也是他的一部分，代表了他另外的特质。”
……
【有人提议将婴儿猝死综合症（SIDS）加以扭曲，所以我将SIDS当做一种的天生逆模因缺陷，使得父母认为他们的孩子始终面向后方。】
【而且我还结合了其他人的想法，关于计算机程序不断计算着的可笑大素数，能让你对命理学产生狂热的迷信。】
【最重要的是我令二者合而为一，或许这个天生缺陷的幸存者也患上了恋物癖，研究员塔罗兰是该项目的首席研究员。】
【我无法令它起效。】
【所以接下来我不得不寻找备用方案，某张古典音乐专辑的模因版，导致居住在宾夕法尼亚州中部的人们厌恶并愈发痴迷我为基金会创造的一切，甚至是已删除的作品，或从未添加至项目主列表的文章。】
【研究员塔罗兰是首个被模因化疯子杀死的工作人员。】
【这简直是太愚蠢了。】
【但我无法将研究员塔罗兰驱离我的脑海。】
【数周以来他就只是静静待在那儿，偶尔评判我的举止，工作期间我本应教小孩子跳踢踏舞，但我却在想着他。】
【在校期间我不断思索，试图在心理学课堂上找到一个合适的场景将他塞进去。】
【我一直在努力尝试。】
【时光转瞬即逝，事情即将发生。】
【最终，它降临于我。】
【我从轻浅的睡眠中醒来，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几乎无法睁开眼睛，甚至濒临窒息。】
【我努力想要恢复活动以挽救自己的生命，躺在床上被度小时如年的痛苦煎熬着，我的肌肉开始抽搐颤抖。】
【然后，3级研究员，詹姆斯·马丁·塔罗兰，如恶魔般立于我的床脚。】
【他看起来像片难以名状的黑影，不知为何我却立刻认出了他。】
【他用那些可怕发光的眼睛盯着我，然后因我的现状而笑了起来，仅是这笑就让我吓尿了床。】
【随后他从衣间抽出一把巨大而闪烁寒芒的弯曲匕首，在月光下散发着森然冷意。】
【当我看向他时，他将刀塞进口中，水平切开。】
【尽管他所用的力道不可能如此强大，但他的下巴落在了地板上，口中鲜血淋漓，舌头在血色瀑布中徒劳地翻转坠落。】
【如同呼唤忠犬的哨音一般，陡然而至的恐惧自世界上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嚣叫而来，汇入了构成塔罗兰的黑影。】
【那是所有噩梦之集合，却曾是令我沉浸一年的美好想象，割喉大统领，势不可挡的蜥蜴，发条人，眼豆，鹿神，瞬移的雕像，善良或邪恶的老者。】
【所有恐惧之物安然静立。他们轻蔑地看着我躺在被尿液和粪便染透的床单上。】
【“你为何会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
【“我们终究不光彩，这些恐怖创作是多么愚蠢，你本可以写出些和我们这些垃圾不一样的伟大作品，你可以出人头地！”】
【我听到它们开了口。】
【它们注视着我，它们其中一员，一具腐烂的尸体，拍了拍塔罗兰的肩膀。】
【他握着沾满自己鲜血的匕首靠近我，倾身向前。】
【猩红的眼睛直击我的灵魂，看透我所做过的一切与犯下的原罪。】
【我呜咽起来，而后调动肌肉中的每一丝力量以挪动嘴唇。】
【“动手吧。”】
【他将匕首刺入我的小腹，撕扯搅动，我的肠子如湿滑海绵般洒至木地板上。】
【当研究员塔罗兰斜睨着我时，津液和着鲜血自他怪诞的血盆大口滴至我的脸颊，所有畸形的怪物得意地旁观着。】
【我醒来了，而那只是梦一场。】
【这便是你行将加入的地方，我坐在此处写下这一切。】
【我不得不如此，这感觉不错。】
【自那场噩梦降临至今已有两天之久，而我才刚刚完成。这是最终的结局。这是万物的复生。】
【我不知我是否可以自此继续前行，我不知我能否前行。】
【十一日帝国将我融化，而我屈服了。自我加入基金会社区的那一刻起，我早已屈服。】
【「收容物-3999」取得了胜利。】
【「收容物-3999」已经失败。】
【……】
【……】
【我恨自己。】
【我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