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开局打造基金会 第147节
随着枪支探出机舱，对准前方，罗伯特首先感受到风，带着难闻的焚烧气味与腐烂的气息，然后他看到一片晦暗阴沉的雾气。
“草（一种植物）！”他说。
他们此时距离原定的降落地还有十余公里，这段距离放在正常年代不算什么，但在现在，或许会让他们全员送了命。
但直升机并不能顶着坠机和撞山的风险，强行将他们送进去。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直升机前方的浓雾明显不正常。
它犹如垂直于大地的海洋，从阴沉的云层上垂下，再无垠地向着两边伸展而开。
“我艹他妈的，究竟是哪个傻叉站点主管引发了这一系列事件？”罗伯特对面的特工彻底放飞自我，放声大骂。
若没有这些破事，他本正休年假，在沙滩上逗小萝莉，在书房里读《小逻辑》，去海上钓金枪鱼，或者去极点猎海豹。
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他甚至认为自己不能活着回来。
“冷静点，老兄，过于愤怒会让你射击的精度下降。”
另一位特工稳稳地端着枪，战术目镜后的眉毛微皱。
浓雾之中，似乎有阴影正在移动。
于是，那位特工又对着灰雾高呼道：“我爱你！宝贝！”
话音落下，“砰砰砰——”。
特工们对着巨大的阴影开火了。
“嗖嗖嗖——”
挂载在直升机两侧的火箭弹巢也喷吐火舌。
浓雾先是如水一般沸腾，无数丝状的触手争先恐后成型，张牙舞爪，然后被爆开的火箭弹逼退。
浓雾中的阴影随之消失，不知是真的远离，或是隐藏起来，布下陷阱。
……
“老祖宗的话说的真对，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只要歼星舰足够多，再怎么可怕的收容物都不算事。”
“你就不怕来个人对赵泽娜下令，让她摧毁200%的歼星舰舰队？”
“听这位特工的意思，世界末日源于一个站点？那岂不是说，只要基金会的站点出现问题，就可能拉着整个文明一起陪葬？我不敢想了，如果现在的基金会出了问题，会不会拉着整个宇宙陪葬。”
“别担心，现在的你我都是重启后的个体，原本的你我已经在一场灭世天灾中化为飞灰。”
……
乔尔怀疑他被卷入了一场无形的战争。
或者在他躲起来的那段时间内，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暗红的血迹随处可见。
碎砖块，烂电线，玻璃渣，烧焦了的建筑木板……有用没用的东西散落一地。
象征着“家”“温馨”“归宿”的房子也裂开了许多。
唯一奇怪的地方是，没有尸体。
不论室外，还是室内，乔尔都没有找到任何尸体的痕迹。
这很不正常。
即使是食腐的野兽，也会留下毛发和骨骼。
自然腐烂，更会留下大片的液体与腐蚀痕迹。
这种异常，让他在搜集食物、水、燃料以及日用品的过程中，胆战心惊。
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的尸体凭空蒸发。
他就这样靠着搜集补给过了一段时间。
这时间究竟是多久，乔尔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数字，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
——他把日历烧了。
就在几周前，云雾翻滚的一天，乔尔被迫外出搜集物资。
他又冷又饿，实在是受不了了，才被逼无奈，壮着胆出了门。
雾气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乔尔只能半蹲着，边做标记，边缓慢摸索前行。
这不是最糟的。
更糟的是。
当他刚走到路中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突然有细微的动静响起。
“嘶嘶嘶——”
浓雾之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蠢动，而且还是一大群。
乔尔没有任何耽误，循着记号，立即朝家的方向跑去，把自己反锁在地下的庇护所中。
黑暗里，他在惊惧之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些玩意儿应该是人形，而且还有金属一般的外壳。
等他出来后，便迎来了天象的异常。
一轮圆圆的太阳挂在天穹最上方，一动不动，超过一整周。
当乔尔意识到不是自己疯了，而是世界疯了后。
他差点疯了。
没有什么比太阳不对劲更让人疯狂。
也再没有什么比失去时间感更让人错乱。
“哈，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呢……”
乔尔将日历丢进了烤炉。
将熄的火苗，过分地舔舐着白色的纸张，红色、黄色的热情将其包裹，黑色的痕迹从外向内侵犯，肆意地蔓延、灼烧。
旧的纪元、旧的历法，在火光之中化为了灰烬。
秩序的时间丢弃了旧日遗民。
旧日遗民拥抱了混乱的时代。
像是在回应，异常越来越多。
有时，会有小东西在瓦砾中爬行，乔尔便躲开它们。
有一次，一只外形像鼠妇但有猫那么大的东西爬了过来，看着乔尔，向他大叫“停下！”。
他吓坏了，立即把自己反锁在地下，躲了好几天. .
天上还时不时漂浮着飞艇一般的东西。
它们下侧长着细小的虫足，整体看起来像蛆虫，但全身都长着眼睛。
它们降落时会吃掉周围的一切，不论房屋残骸、树木，甚至是土壤，但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天上。
时间就这样过去。
直到一天，乔尔再次出门搜刮物资，他于废墟之中，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他全身都是伤口，穿着像是电视上的特警，但战斗服已被撕得粉碎，看不出上面原本的符号。
乔尔将他拖了回去，当然不是作为储备粮。
虽然乔尔不认识奄奄一息的人是谁，但观众对他可熟悉了。
“这不是我们亲爱的罗伯特特工吗，怎么一段时间不见，这么拉了？”
“唉，怎么基金会的母星上充满了诡异的存在，不得不感慨他们能够顺利发展壮大，真不简单。”
“声明一下，人是生物学博士，基金会画面中出现的物种均未收录，而且它们看起来很危险，如果发现，请及时逃离。”
“开玩笑，小时候吃了三大碗这种玩意儿。”
“神人！真是神人！”
“我觉得那都是收容物，只不过都没有登场罢了。”
……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罗伯特总算醒来，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
——身体不听使唤，浑身肌肉都在抽痛，还有怪物造成的伤口，动弹一下剧痛便直蹿天灵盖。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是谁救了我……
又“睡”了一会儿后，罗伯特睁开了眼睛。
是陌生的天花板啊……
房间外传来地板的吱呀声，他用余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