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下第一提桶跑路啦! 第165节
现如今,朕的百万大军多线作战,日日皆要消耗钱粮无数,却无明显战果。
卖官之策换来的银钱也全部投入到了战场和交州的稳定之中。
国库亦是早已空虚,如今各大粮仓已空,朝廷上下即将发不出粮饷。
如此这般,必致大祸。
林师以为计将安出?”
看了眼明显犯困,却仍坚持着询问的小皇帝,林云年幽幽的叹了口气。走至窗边,打开了窗户,让晚风吹入,稍稍散去了屋内之人的困意。
做完这些,林云年才坐回了桌子,认真的看向了对面的小皇帝。
“陛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一场战争,打的不仅仅是前线将士的作战能力,同时也是对粮饷运输能力的考验。
粮草在远距离运输的过程中消耗极大。
想要维持前线一名士兵的作战,需要十人,二十人的运粮队绝非什么罕见之事。
在这之中,固然有层层剥削,但更多的是实实在在的消耗与客观存在的需求。
这些事情在兵书之中都有记载,想来陛下您也知晓些许。”
“没错,朕是有听兵部的几位大臣提及过此事,但朕一直觉得,他们多半也在军粮之中掺了一手。
倘若真如他们所言,一名士兵的作战需要二十余名民兵去维持。
以我大余现在的国力,我大余应该早就崩溃了才是,哪里还能继续维持战争的继续?
是以,朕并不太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对于小皇帝的疑问,林云年并未直接回答或是劝说什么。
而是转身走至御书房中的大余舆图前。
见此,君言也跟了上去。
望着面前广袤的大余舆图,想起近些日子各地汇总来到情报,林云年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虚点在了几座城池的上方。
“陛下,你看这几座城池,它们就是我大余维持战争继续的原因所在。
八座城池,八座粮仓,维持着我大余的稳定。
八座城池皆有我大余历代出现的顶尖高手设下阵法,减缓了粮食腐败的速度。
加之采用了墨家的机关术修建,粮仓内的粮食可延续百年。
每逢丰年,我大余都会以余粮填补粮仓。
每逢灾年便会开启粮仓,救济灾民。
每逢战事,这八个粮仓则是粮饷最好的转运点,就近支援。
先由临近战场的城池向百姓采购,代为提供军粮。
粮仓内的粮饷则是被运往临近的城池,补充这些城池的亏损。
这一策略极大程度上减轻了运粮上的消耗。
而这也是我朝为何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但自先帝时期连年的灾劫,加上持续数十年的战事已将我朝近百年的积蓄消耗一空。
尤其是交州的祸乱,直接葬送了我们在交州的粮仓。
要知道,交州本该是我大余的主要产量地才是。
但现如今……
各大粮仓尽皆消耗一空,时至今日。
大余境内的各大粮仓皆是所剩无几,仅靠朝廷已经很难再继续支撑目前的战事。
可以这么说,我大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第174章 古今
“陛下,说句不是那么恰当的话。
有些时候老臣真的会想,所谓文庙,所谓的文道亚圣,所作所为就一定是对的吗?
十六年前的时候,张相将臣当做了他的接班人培养,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老臣敬老师的学识,亦敬他那颗为国为民的心。
但至始至终老臣都不认同老师的行事风格。
过刚易折,老师看待世界永远是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去看,他觉得对,他就会去做。
但在这一过程当中,影响到的无数人,老师总是看不见,又或者说,老师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一切。
在他眼中,只要能达成目的,多大的损失都可以被接受。
二十多年前江南那数百万亡魂,两年前的交州,还有老师他自己……
几十年来一直如此,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改革,每一次行动,带来的都是那无穷无尽的仇恨,是那持续几十年的战争。
交州也好,江南也罢,实质今日,那里的百姓对朝廷仍无一丝一毫的信任。
能够维持现在的状况,全靠当地驻军的暴力威压。
老臣可以肯定的说,倘若部署在这两地的重兵一撤,新的暴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
老师总觉得只要能压得住,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殊不知百姓的恨意会绵延数代之久。
而我大余,早就没了足够的时间去应对这一切。
而破灭天机楼的行为更是不智。
不是说不该对付天机楼,但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产生的后果我朝也无力去承担。
在老师第一次告诉老臣覆灭天机楼的计划之时,老臣就竭力反对。
但老师一次又一次反驳了当时的老臣,举出了一个又一个例子。
跟老臣说,天机楼必须覆灭。
说天机楼是世间最大的祸患。
一直到两年前计划执行前,老师依旧是那般顽固,顽固到冥顽不灵,顽固到带着所有人一起跟着他发疯。
那时的臣就想,老师他是文道亚圣,对世事的见解极深,再加上他执政几十年,自然是比我看的要清楚的。
想着想着,时间久了,老臣也信了老师的话,相信天机楼一旦覆灭,大余就会走向一个辉煌的未来。
但两年过去了,我都看到了些什么?
我大余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好转,反倒呈现出一副国之将亡的局面。
消失的天灾再次出现,甚至于说,古往今来,从未有哪个时期如现在的大余这般,灾劫不断。
全年上下,每一天都有灾难发生,处处皆是民不聊生之相。
四方的战乱也是愈演愈烈。
全国上下,唯一一块稍稍安定点的地方,竟是那水淹雍州的大魔的地盘。
最少那里还算风调雨顺,只有地动的侵扰,不似其他地区……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我煌煌大余做的竟还不如一个卑劣的魔头。
陛下你觉得,这就是他们口中那光明的未来吗?”
说到最后,林云年的脸越胀越红,整个人浑身发抖,咳嗽不停。
许久,在君言担心的目光之中,林云年放下了手中的手帕。
一抹猩红清晰的映入了君言的视线之中。
“林师,你……”
摆了摆手,制止了君言想要喊御医的行为。
眼前有些发黑的林云年靠在了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后,才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满脸忧虑之色的君言。
“陛下不必太过担心,老臣的身体老臣自己知道,老臣只是有些累了,并无大碍。”
望着脸色苍白的林云年,君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许久许久,君言低下了头,神色晦明不定。
极低极低的声音在宽大的御书房内响起。
“林师,如果是老祖宗的话,大余的局势会好些吗?”
话音落下的一瞬,林云年顾不上难受,猛地看向了面前低着头的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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