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崩后，身为奸臣的我不演了 第364节

第220章

　　太玄至高者徐玖倒是显得从容大方。

　　回应道：“太玄至高者徐玖，亦有幸与道友相见。未能及早拜会贵场，望请原谅！”

　　“是林某唐突现身，尚未先行登门造访，还请道友勿怪！”林北河微笑着回应，对于身为太玄至高道场主宰以及黑暗坊市掌控者的他来说，这次算是初次与对方正面相遇。

　　“请随我来。”

　　“甚好！”

　　不久之后。

　　拍卖场入口处。

　　太玄至高者目睹两位同伴被阻于门外。

　　林北河则淡然一笑，解释道：“旁边设有帝阶之路，其上蕴含规则，若他们能突破，则自然能够入内，相信以至尊修为，此等考验并不困难。”

　　初蝉至高者。

　　北刹至高者。

　　二人一时之间面露困惑。

　　身为至尊境界，即便在整个帝域也堪称顶级存在，如今竟然要通过考验才能进入一个拍卖场？直觉告诉他们此事匪夷所思，但瞥见众多合道强者接踵步入帝阶之路，再联想到门口悬挂的两名至尊遗骸，不禁寒毛直竖，不敢多言半句。

　　“请跟随指引。”

　　他们依次进入。

　　太玄至高者心中五味杂陈，未曾料到自己治下的地域内竟冒出这样一座无上拍卖场，甫一踏入其中，便感受到浓厚无比的道韵，那些在外难以捕捉的微妙道韵此刻仿佛从指尖悄然流淌。

　　他略感沉醉。

　　此前正与两位至高者共探道妙，正酣畅之际遭到打断，现下又身处这浓郁道韵之中，令他再度兴起探讨道法的冲动。

　　林北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已处在合道强者的顶峰，只差临门一脚即可问鼎至尊，此刻也跃跃欲试，想要与一位至高者切磋一番，衡量自身尚欠缺多少火候，遂提议道：“徐道尊，我们不妨在此论道对决，您看如何？”

　　“善哉！”

　　太玄至高者眼神灼灼，随即跏趺而坐，整个拍卖场仿若化作无垠星空，变得宏大壮丽，视野之内无法窥见边际。

　　“嗡——”

　　一颗古朴的道文凌空浮现，那道字雄浑磅礴，犹如由天地法则直接书写而成，蕴涵纯正道韵，实乃无数大道凝聚的核心所在。

　　“请入坐。”

　　太玄至高者神情庄重。

　　挥手间。

　　前方现出一方蒲团。

　　林北河毫不推辞，随之坐下，此时拍卖场内已有不少人士抵达，包括黑暗坊市的城主公孙氏、书院首座、神女宫宫主、楼兰王国君王等早已获得入场资格的名宿们纷纷踏足其间……

　　众人目睹这一幕，无不心跳加速。

　　论道较量！

　　至高者间的论道！

　　这样的盛事若在外界，定会引来诸多圣境修士如潮水般蜂拥而至，哪怕只是在至高者论道时有所微小领悟，都是难能可贵的千载良机。

　　更加令人瞩目的是。

　　这是太玄至高道场的主人与拍卖场场主之间的对话。

　　相较于前者，他们更为期待后者的表现。

　　场主大人。

　　林北河！

　　这位在他们眼中深藏不露的前辈，无人知晓其真实实力底蕴，只知道，纵使面对三位至高者的联手进攻，他也仅凭弹指之间便化解危机。

　　“际遇！”“难得的际遇！”“真正的鸿蒙大运！”每一个有幸踏入拍卖场的人皆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撼与战栗，甚至此刻的书院掌教亦渴望折返古道，引领所有取得入场券的书院子弟一同前来。

　　相较之下，古道上的机遇。

　　这番论道。

　　无疑是超凡脱俗的宏大造化。

　　“请。”太玄至高者轻轻启声。

　　林北河同样将视线投注在那一枚道字之上，刹那间体验到前所未有的锐利冲击，宛如一把无双神剑绽放的一丝光芒，仅仅目视即感到刺痛心灵。

　　“剑道根源！”林北河下意识低语，旋即意识到异样，这浮游在天际的道字看似平常，实则非凡，表面仅为剑道古老文字，实情却非如此简单。

　　凝视此古字，林北河的眼神渐趋深邃，广袤无垠的星河画卷中，道字静静落下，仿佛抽离了周遭的时间空间乃至大道规律，任何秩序规则都无法绕开这枚道字。

　　看似是一枚“道”字形体。

　　实质上。

　　已然超越了字的表象。

　　其中映射出了日月星辰运行的轨迹，以及无边无际的时空法则在其笔画间流淌，还可见阴阳交替、五行循环、风雨雷电等诸般基本规律。

　　书院掌教亦抬头凝望着道字，在其中洞见了变化无穷的景象，既有世间万物轮回不止的律动，也有四季更迭规则的形成与发展，更有天地间至深的哲理精髓。

　　这枚道字。

　　蕴含宇宙万象。

　　“此乃，天地宇宙之道……！”拍卖场内众人皆心魂震颤，难以置信，至尊级的论道竟如此摄人心魄，甫一开始便展现出无尽的道力，同时，他们也翘首期盼场主的回应。

　　“道友，这是我历经万千世界，于无形中滋养万物，参透天地间万事万物皆离不开一个道字，一字转动，诠释了千万法则的流转，请予点评！”太玄至高者神情肃穆。

　　林北河专注地审视那充盈无限道韵的道字，原本平凡无奇的道字经由太玄至高者的演绎，已然化为大道至理与归真本质的象征。

　　道字。

　　看似字迹，实则远超字形本身。

　　他在心中暗自感叹，毕竟自己终究还稍逊一筹，相较于至高无上的至尊境感悟，尽管处于合道巅峰，但在面对这无垢的道字时，眼中仍闪烁着一抹敬佩之光。

　　虽未参与论道。

　　但他深知这道字尚存一丝瑕疵，于是从容而言：“我看你这道字，含纳阴阳，囊括五行，融入时空，然而似乎还未触及到天地间最原始朴素的自然真理，不妨让我助你完善一二。”

　　书院掌教的目光瞬间冻结，太玄至高者展现了一枚融汇万千大道的道字，邀请论道并诚恳求教，而场主……竟然真的要亲自指点？

　　须知。

　　指点。

　　通常是长者对晚辈的姿态。

　　难道场主认为，即使这已经回归本真的道字，仍旧不足以与他同台论道吗？

　　太玄至高者也略微眯起眼睛，但迅疾释然，深知场主身为非凡人物，既然如此直言，必有深刻含义，他也隐约察觉自己所创的道字尚欠一种浑然天成的气息，虽不明晰究竟何处不足，但仍恭敬地回应：“敬请场主教诲！”

　　林北河微微点头，仅凭轻微挥袖，虚空中即刻凝聚出一枚若水墨雕琢般的道字，不同于太玄至高者的道字内涌动着无数法则，他的这枚道字更为内敛、温和、圆润，散发出亲和大自然的韵味。

　　随着这枚新道字显现，太玄至高者的眼神顿时凝重起来，他察觉这枚“道”字较之自己的作品更显亲切和谐，贴近自然，更得返璞归真的要旨。

　　书院总督同样注视这枚道字，内心不禁微颤，低声念道：“我能感受到阳光如真火般洒落大地，溪流依循高低自然流淌，无形的清风悄然掠过，还有那花开又花落的循环往复……”

　　身边的武道殿殿主满脸困惑，问道：“这其中有何寓意呢？”

　　林北河淡定答道：“你的‘道’字是由天地间的诸多大道聚合而成，固然显得崇高庄严，但却缺了一份人间烟火气息，缺乏那种顺应自然、淳朴真实的世俗之道，我只是帮你稍微填补了一点空白。”

　　“日月无需人点燃自会光明，星辰未经排列自成序列，飞禽走兽非人造而自行繁衍，风无需煽动自然流动，水流不待推动自向低处蜿蜒，草木不经播种也能生长，生命不需刻意呼吸而自呼吸，心脏不需刻意跳动而自跳动……”

　　太玄至高者的眼神从起初的些许困惑渐渐变得明亮，并闪耀出无比耀眼的智慧光辉，聆听着林北河的解析，全身心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书院总督惊叹道：“场主的道境真是深不见底。”

　　武道殿殿主，阵法殿殿主，太行山宗主。

　　他们虽未能完全理解其中深意，但能感知现场的气氛犹如大师传道授业，学生虔诚聆听，太玄至高者请求指教，林北河果然给予悉心指导。

　　众人心中惊叹不已。

　　黑暗集市的城主面带冷峻，嘴角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暗道：场主就是场主！

　　时间仿佛停滞许久。

　　最终，太玄至高者从那深邃的道悟中回过神来，面上浮现一丝羞愧之色，说道：“我那道字虽融汇世间万千大道，却恰恰忽略了人间烟火的情味，经此一番点拨，如醍醐灌顶，衷心感谢前辈的教诲！”

　　“嗯？”

　　林北河流露出一丝意外神色，看着深深鞠躬的太玄至高者，心里暗忖，似乎不必如此郑重其事，他只是出于直觉指出那道字中缺失了一些自然真谛而已。

　　“嗡！”

　　太玄至高者轻轻挥手。

　　一个新的水墨风格镌刻的“道”字再次诞生。

　　只是这次，这枚道字所承载的道意更加醇厚且自然，伴随着玄妙而又质朴的气息向外扩展，覆盖了整个拍卖场，涵盖了黑暗集市，直至蔓延至太古疆域……

　　踏上帝路的强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