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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7节

  事后他只好划着舢板避人养伤,让梁渠抓到了机会。

第7章 报仇

  梁渠咬牙切齿。

  郑向,癞头张,没一个好人!

  昨晚郑向走的那么干脆,黄鱼都没要,他真以为对方单纯的想做个买卖,哪怕涉及人身自由,但大顺也不是人人平等的和谐社会,结果最后一根稻草就是那狗奴才放上去的。

  “水哥,水大哥,该说的我都说了,欠的银子我今后一定还,您行行好,就当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张铁牛好不容易鼓足力气,说出了一句连贯话,见梁渠看过来,赶紧仰头挤出笑脸。

  梁渠面露犹豫,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

  张铁牛心中暗喜,刚想再添把火,哀求一番时,却发现身边人影突然消失不见,自己头顶反倒多出一片阴影。

  他茫然的仰起头,突然放声惊叫起来,他看见一张倒挂的人面猛靠过来,那双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他,乱发披散间,人面咧开嘴无声地笑着,两行森然的白牙贴在他的脸上,像是要咬断他的脖子!

  “水哥,水哥!这是作甚?莫要吓我!”

  张铁牛心脏都停跳了,他惊恐的往后挪去,一脚踩进水里。

  梁渠紧盯着头破血流的癞头张,收敛起笑容:“你刚刚看到我控水了吧?”

  “控水,什么控水,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看没看到,都没关系。”

  梁渠站起身,夕阳斜照,在舢板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江风照拂,结籽芦苇摇晃着,芦花飘散。

  张铁牛见那张可怕的面孔离开,紧绷的心脏微微舒缓,可随着时间推移,阴影笼罩下的他愈发不安,他使劲仰头,只能瞧见被金边包围的黑色人影。

  他又往下挪了挪,好更大角度的仰头,恍惚间,却看到了一张戏谑的脸,以及那更上方,高高举起的石块!

  张铁牛瞳孔猛缩,喉咙震颤,可还不待泛着腥味的气息上涌。

  嘭!

  嘭!嘭!嘭!

  哗啦!

  芦苇荡中掀起巨大的水花,白色的浮沫中,间或夹杂着一丝暗红。

  船底黑影游动,猪婆龙摇身摆尾,拖拽上绑着凶器石块的尸体往深水处游去。

  处理完一切的梁渠瘫倒在舢板上,心脏剧烈跳动,唾液粘得像是胶,他举起手,看到自己的手在抖,指甲里满是血沫。

  平生第一次,一连串的杀人动作,在他手中行云流水。

  怕癞头张挣扎太剧烈,自己制不住,梁渠甚至不敢溺死,只能用石头砸碎他的脑壳。

  “张铁牛欺人太甚,要是不趁他病要他命,就算我靠着捕鱼攒出钱,等他伤好了还是会盯上我,呕额。”

  梁渠趴在船边干呕,只吐出了点胃酸。

  哪怕做足了理由,下定了决定,真到动手时,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一连砸得后脑完全塌陷才罢手,血肉模糊。

  江淮泽野食肉凶鱼数目众多,受血腥味吸引,要不了多久,张铁牛的痕迹就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干呕完,梁渠坐回船上。

  事到如今,乌篷船变成小舢板不说,还平白无故被赵府盯上,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赵老爷参与。

  整件事听起来只是郑向和张大牛两人的主意,但都是张铁牛的一面之词,郑向是自己要讨好赵老爷,还是得了赵老爷指示才行动都不得而知,各种关窍一位管家也不会向一個癞子说。

  前者还好,后者就麻烦了。

  赵老爷都六十多了,恶心,恶心呐!

  梁渠前世今生加起来小四十都是处男,有的老东西已经玩腻了想整点变态的了。

  唯一值得宽慰的就是袋中那二两碎银。

  赵府开罪不起,那就只能尽快攒够七两银钱,去平阳镇上的杨家武馆习武,赚个好身份。

  只是这舢板,要怎么光明正大的拿来用?

  时间飞快。

  薄雾笼罩的埠头上,人影耸动。

  夜半,鱼类集群出来活动觅食是捕鱼的绝佳时机,有经验的渔民都会趁此时间解绳出船。

  泽野中,却有一少年撑着杆,逆着船流回到埠头。

  一汉子解开绳索就要撑船出发,瞧见了来者是谁:“阿水?你家不是一艘乌篷船吗,怎么变成小舢板了?而且怎么这个点回来?”

  梁渠抬眼一瞧,笑道:“是陈义叔啊。”

  此陈叔并非初来时送饼的陈庆江,义兴市有许多陈姓人家,眼前是另外一位,仅是相识。

  梁渠望见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渔民,知道氛围到了,便面露愁苦,神色悲伤,望之似要垂下泪来:“义叔你也知道,月前我父”

  几句愤慨之言掺和着一两声哀叹,梁渠断断续续将“父亲”死后,癞头张欺压自己的事情全说出来。

  只不过他在个别地方略作修改,例如癞头张本是直接抢了乌篷船,变成了癞头张强行用自己的舢板交换。

  听完故事,在场渔民皆没有怀疑,甚至觉得合情合理。

  强抢渔民船只,如同杀人父母,癞头张没有大肆宣传,为此知道的人不多,且知道的也不会清楚到底有没有“交换”这件事。

  癞头张欺软怕硬,很少去惹大姓者,更不敢把事做绝,也就是梁渠这样的孤儿,无依无靠的同时还有一艘好船,财帛动人心,张铁牛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这癞头张,真是坏事做尽。”

  “早该治治这丧天良的了。”

  “是啊,天天来我鱼篓里抢鱼,真想一桨拍死他!”

  一时间,埠头上义愤填膺,不过仔细听就能发现,大多都是咒骂和不忿,没有一个人提出要为梁渠主持公道,去找癞头张要回乌篷船。

  癞头张人高马大,又是个光棍,光脚不怕穿鞋的,谁都上有老下有小,不想为那一个孤儿去惹麻烦。

  梁渠叹了口气,掀起木板,露出其中的十数尾鱼:“没有趁手渔具,今天抓了一天鱼,实在劳累不行,刚有上些收获,便要回去睡觉了。”

  众人打眼一瞧,都是些草鱼,白鲢,约莫二三十文的价钱,纷纷点头,之后就不再寒暄,出船去了。

  梁渠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和癞头张撇的一干二净,只会显得刻意。

  若有人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一遍,也定然能发现事有蹊跷,例如既然是换船,为何张铁牛会选择卖掉乌篷船?

  再游手好闲也不至于一点余地不留吧?

  虽能解释,逻辑链却难免薄弱。

  可人同样忌讳自我意识过剩,觉得别人有多么关注自己。

  世界不绕着谁转,对于不关自己的旁事,杂事,旁人的记忆实际上很模糊,稍稍引导就能拐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走向。

  无人会想到一个少年能胆大包天,并且有能力去截杀一个健壮大汉。

  只要种下一点种子,没有明显破绽,这颗种子发芽就能发展成“既定事实”。

第8章 风波平歇,再收手下!

  回到埠头,梁渠交过两文停泊费,将鱼获全部卖给渔栏,得了十八文。

  渔栏本质是一个放贷组织,只不过放的是渔船,渔具,收的是鱼获作利息,为此除去租赁渔具外,也承担上一部分鱼贩子的职责,就像经销商。

  对于没有租赁其渔船渔具的渔民而言,价格倒也还行,能节省不少时间成本。

  此刻已是半夜,街边依旧有店铺营业,毕竟店开不开看的是有没有人,只要有渔民出船,自然有人做这门生意。

  梁渠正好腹中空空,便找一家脚店点了老三样,一荤一素一饭。

  家里没有油盐柴,自个做饭还要买一大堆材料,不如在外面吃,都是穷人,也就挣个辛苦钱,一顿饭刚好十八文。

  攒钱的事暂且不着急,先把身子骨养壮。

  不能动游得慢,但威慑在那,能起到封路作用,怎么说都是个帮手,对抓鱼是有帮助的。

  第二天一早,梁渠沿着街道看到摆摊卖鱼的李立波。

  “呦,今個气色真不错馁,炖个鱼头鲜汤补补?”李立波扣住鱼鳃,拎起一条大白鲢。

  “行。”

  李立波一愣,他随口一问,没想到真有生意上门:“那感情好,咋地,有喜事?说出来,一起乐呵乐呵。”

  “说出来怕你吓着,就这条吧。”

  梁渠没点破,李立波作为知情人,就算猜到真相,没证据一个人也不敢往外说。

  “豁,口气那么大?”李立波一边说一边给鱼穿上草绳,“好了,你的鱼。”

  梁渠顺手给过十个铜板。

  “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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