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358节
“多大的船,我让我爹再多留一个船位。”
“六丈不到的福船。”
赤山踩踏跳板上到埠头,抖动筋骨毛发。
梁渠往赤山上挂好箱子,上下打量林松宝:“破皮关了?”
林松宝嘿嘿一笑:“九月初破的。”
“那要抓紧啊,立波和杰昌现在全在二关。”
林松宝一愣:“那么快?”
“华珠县发大水,鱼全冲了出来,里头不少宝鱼,宝植,他们两个天天出去捡,死了的都吃,来,给我搭把手。”
林松宝接过大木箱。
梁渠自己背上伏波,牵上赤山往家走,指向远处矮山:“那塔是什么情况?”
“老早之前动工的,好像是拍卖会那会,十月冒的头,说是文庙里的什么阁,供奉文昌的。”
“奎阁?”
“对,奎阁!”
“梁爷安好!”
梁渠微微颔首,转头目视路人背影,颇为困惑:“今个我回来,怎么大家伙那么高兴?”
“好久不见呗。”林松宝不假思索,说完又有沉吟,“唔……或许有秋收的缘故?”
梁渠怔住:“跟秋收有什么关系?”
“秋收要还租嘛,今年不少人去还粮,结果几家借粮大户全降了息,大家承你的情。”
“承我的情?我没让大户降息啊?”
梁渠越听越纳闷,借粮他知道。
乡民平日粮食不可能总够吃,再加上生病之类,不少人需去找大户借粮度日。
更别说义兴镇上许多别处地方来的灾民,借粮行为相当普遍。
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借,必然要算利息。
“但水哥你现在是镇上的老大啊,最厉害的那個大户!有爵位,七品官,又是武师,镇上两家武馆主全仰仗你鼻息。
平时陈杰昌和李立波出来教训地痞无赖,大家也认为是伱的指使。
旁的地方管不太着,义兴镇总共那么大点地,大户知道你脾性,做事自然要看眼色,哪里敢乱来?
水哥你没发现现在镇上连赖皮都少见吗?以前的牛二,潘五之流,一个个全老老实实。”
梁渠环顾四周,仔细回想一番,貌似真是如此。
“附近乡全说咱们镇人走狗屎运,老鸹窝里出凤凰。”
梁渠恍然。
怪不得今天回来渔夫送鱼,农夫送粮,开店的送小菜,卖茶的让他坐下喝茶。
许多事情梁渠压根没去做,只是身份越来越高,哪怕待在镇里什么都不干,亦没人敢忽视。
交流间,梁渠和林松宝来到梁宅。
“汪!”
尚未开门,墙头上探出一个黑脑袋。
乌龙扒拉墙头,三下五除二翻出身来,脑袋先着地,狠狠摔一跤,但乌龙皮糙肉厚,原地晃两下脑袋,绕着梁渠蹦蹦跳跳。
两月不见,乌龙大出一圈,两只耳朵竖起大半,胖乎乎,黑溜溜。
梁渠一只手抄起乌龙,一只手开门,抱着狗绕过影墙,终于回到熟悉的庭院。
后院范兴来闻声赶来,见到梁渠大喜,赶忙上前帮搬东西。
梁渠从赤山身上卸下几个大箱:“我出去两个月,家里出事没有,有没有人来找我?”
“杨老爷那派人来找过您,说让您回来后抽空去一趟,不算什么要紧事,家里的话……应该没出事吧?”
范兴来语气不大确定。
梁渠察觉到蹊跷。
“应该?”
第350章 听大悲咒,做慈悲獭
“不知道怎么跟您解释。”
范兴来挠动鬓角。
“有啥不好解释。”林松宝放下木箱,“有什么说什么,难不成事是你干的?”
范兴来忙摇头否认:“不是我。”
“那不就好,不是你干的,水哥能怪你不成?”
“少卖关子,再不说当心我扣你九月份工钱!”
“别别别!”范兴来忙呼不可,嘿笑道,“其实是老爷您池塘里养的那一大窝耗子……”
耗子?
林松宝侧目。
梁渠脸一黑:“什么耗子?扁尾巴的是河狸,细尾巴的是江獭,你是平阳人吗?”
范兴来思索一番:“那就是江獭,您走后几天,那群家伙倒算安分,但到九月份吧,那群耗……咳,江獭突然冒出来不少,总共有十多只!
我瞧模样像是另外一窝,领头的那个脸上带疤,毛揪揪的,凶得很。
两窝江獭一见面就掐架,打得那叫一个厉害!连扁尾巴的也跟着挨揍,大人您是没看见,满池子的耗……江獭血!
血腥味飘出去,旁人以为咱家杀猪呢!
我怕出事,闹出什么江獭命来,赶忙去西厢房请大师……”
范兴来说到一半,止住话头,林松宝接着问:“然后呢?解决了没?”
“事解决肯定是解决了,只是解决的比较奇怪,唔……大人您自个去看看吧,它们今个全在西厢房里听经呢。”
听经?
梁渠从范兴来嘴里听到一個十分突兀的词语,他放下乌龙,迈步穿过抄手游廊。
范兴来和赤山来到庭院枣树下观望,林松宝留在原地等候。
只落到地上的乌龙翘起尾巴屁颠颠跟上。
西厢房大门洞开,没有丝毫视物阻隔。
梁渠自游廊里侧身,顺着门柱斜往里看,眼角一抽,忽地明白范兴来说的奇怪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窗明几净。
笔墨纸砚分列,柚木书架靠在窗边,铁制的香炉里飘着袅袅香烟。
穿披百衲衣的老和尚盘坐在案桌后,转动念珠,默默诵经。
至此,一切正常。
但当视线跨过长案,十二个蒲草团呈三排四列,整齐排布,一群从未见过的陌生江獭跃入眼帘。
为首的是一疤脸江獭,端坐于前排中央蒲团,不知从哪叼来半截黄色布袍,裹住半边身子,缝隙间挤出少许褐色毛发。
它紧闭双目,双爪合十,一动不动,任谁来都得称上一句宝相庄严。
自疤脸一排往后,江獭体型逐渐变小。
第四排更是几个小崽子,全无肃穆之意,打闹成一团,往蒲团上滚来滚去。
乌龙躺靠上梁渠脚背,用后腿搔脖子,身上的蒜瓣毛如波浪涌动。
梁渠回望枣树下的范兴来,范兴来挠挠头。
西厢房内,诵经声戛然而止。
老和尚睁开眼。
“散吧。”
疤脸江獭似乎真能听懂,闻言起身鞠躬,它身边的几只大江獭紧随其后。
唯独最后一排的小江獭毫无察觉,仍自顾自地撕咬打架,喉咙间发出呜呜低吼。
疤脸身后的大江獭虎跃蹿出,一獭一爪,挨了揍,小江獭立马老实,跟着混进队伍排队。
于是乎,十二只江獭以疤脸为首,排成一字长蛇队,依次跨出厢房门槛。
疤脸江獭望见站在游廊里的梁渠,合爪行礼。
大江獭有样学样,小江獭晃晃爪子,不小心绊到门槛,翻滚两圈匆匆跟上队伍。
垂花门下的林松宝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没有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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