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1024节
众人闻声回头,但见一个妇人拼命拽着自家吐白沫的汉子,意图从地上拉起。
“哎呀,当家的!咋地了,你快醒醒!快醒醒!”
定睛一望。
“梁广田?”
“他……中暑了?”
翌日。
“大夫,大夫,他咋样了?”
梁广田蜷缩在床板上,捂住胸口,牙关咬紧,斯哈斯哈地大喘气。
大热天,竟像大冬天似的发抖,床板咔哒咔哒直作响。
昨日缇骑报喜,义兴镇所有人都欢天喜地,唯独梁广田听闻梁渠死去的父母得了封赏,噗通一声僵倒在地上,不着凉,不生病,当晚便发起高烧,镇上人全说中了邪。
“急火攻心,发了癔症,退了烧就好了。”医师放下手腕,“我开一味方子,你去长春医馆抓上一副,每日熬煮两次,一次加水三碗,熬至一碗……”
妇人支支吾吾。
“无钱?”医师抬眼,“这方子不贵,六七钱而已,不到一人一次人头税,近三年无税,风调雨顺,家里总攒了些银两吧?”
“那倒不是。”妇人摇摇头,搓动搓动袖口,试探问,“大夫,这病,他能自己捱过去不?盖床被子捂捂汗?”
“……”
除开平阳。
消息亦随着北飞的大雁迁往北庭大帐,南徙的走兽抵至南疆群山。
“哈鲁汗!快看看这个!”
苏纳尔冲进庭帐。
丈高的汉子擦去嘴上油脂,接过信纸,比起数年前,这位乃蛮族的天才眼睛完全挤作了一条窄缝,唯有吃肉时会冒出一抹灵光。
半晌。
“嗯。”
“你怎么没反应?”苏纳尔手舞足蹈,“跟你比武的那个小子已经是宗师了啊,他才二十二岁!”
“嗯!”
哈鲁汗鼻息加重了几分。
苏纳尔无奈,躺靠在椅子上。
“你比他大一岁多,二十五能不能入臻象?”
“尽量。”哈鲁汗拆开两条羊腿,分出一条递给苏纳尔,“吃?”
苏纳尔拿上一条,高高相碰。
“先跑的未必先到!吃!”
……
帝都天舶楼。
大红灯笼高高挂,长街上,大红狮子摇头摆尾,锣鼓喧天。
百姓三两结群,闹哄哄地涌来。
“快快快,有大席吃啊!还有肉!”
“哪呢哪呢?”
阳台宽阔。
月光如水,照亮金黄织锦。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德厚流光,溯渊源之自始;功多延赏,锡褒宠之攸宣。应沛殊施,用扬前烈。尔梁大江乃淮水郎将梁渠之父,性资醇茂,行谊恪纯……
兹以覃恩,貤赠尔为中宪大夫,锡之诰命……
制曰:
天朝行庆,必推本于前徽;家世贻谋,遂承休于再世。彝章宜锡,宠命载扬,尔陈氏乃淮水郎将梁渠之母,壶范示型,母仪著媺……
兹以覃恩……
制曰:
……之祖父……
……之祖母……”
一行行一列列。
便宜老爹的名字,记忆里都快记不得了,又在一张圣旨的内容中再度浮现于梁渠脑海。
前几日,大朝会上当廷册封了杨东雄和许氏,早早亡故的生父生母、祖父祖母则由礼部制定。
“呼!”
梁渠卷好圣旨。
楼阁勾连,锦绣如云……
“心情不好?”
青丝摩挲耳畔,痒痒的。
龙娥英自后方环颈贴靠,下巴磕上肩膀,与梁渠一同欣赏夜景。
“生了些思绪。”
梁渠嗅着香,伸手往后,抓了抓龙娥英的头发。
“小石头呢?”
“和江獭、河狸在房间里,抱着你的龙灵绡不肯撒手。”
“我娘让你来寻我?”
“嗯,时间快到了,干娘让你下楼,你要不想去,我去替你。”
“倒不至于。”
梁渠手掌一握,圣旨缩小成手掌大,放入口袋。
龙娥英松手。
他转身从露台走进宴厅,冷光变作暖光。
宽大柔软的红毯绵延铺设,将整个宴会大厅分作左右两半,房梁披挂红绸,内侍们擦拭桌椅,每隔五步便有一只一十二枝兽首铜灯,小树一样固定地面,照出奢华温暖的光。
宾客坐在宴会厅里,便可以通过三丈的落地窗,直接俯瞰几乎整个帝都瑰丽的夜景。
红毯尽头。
不同于敲锣打鼓,俱为丝竹乐器。
杨东雄为今日宴会,包下了整个天舶顶楼,请来了知名的丝竹大家演奏,且计划放飞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只天灯,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只灯船。
他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不过。
该接客了!
“师弟,你跑哪去了?”
“看了会月亮。”
“月亮?算了,赶紧来赶紧来,我看见徐将军的马车了!”
……
琴声悠扬。
马车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楼前车马连停。
“徐叔!”
“冉叔!”
“蒙兄!陆兄!”
“阿水!”
“兴义伯!”
车如流水马如龙。
花月正春风。
偌大的天舶楼喜气洋洋,不是年节,可门口的爆竹比年节更响,一时把欢呼声和笑声都压了下去。
一个个客人招待下来,梁渠意外发现自己帝都里认识人还挺多。
空旷的大桌接连坐满,灯火流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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