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龙拉棺开始证道诸天 第305节

【看来，那位神界第一神将飞蓬的转世身——景天大侠，已然离世。】

离开盛渔村的王昊，马不停蹄的向渝州赶来，绣着如云纹路的雪白长袍，被金灿灿的阳光包裹。加上那隽秀非凡的容颜，颀长身躯，王昊本应如鹤立鸡群般显眼。但，周遭一大早就拿着各种事物前来新安当典当的百姓，根本没发现王昊的存在，鱼贯进入新安当再眉飞色舞的离开。

立于新安当大门口，王昊神识感知下，新安当内并无那等值得自己期待，更胜酒剑仙之辈的强横法力。

景天在世时，单论招数技巧，已胜过了前世飞蓬，所以才能在不动用法力这一前提下，打败几近六界无敌的魔尊重楼。然而，他的真实修为，并未成就仙人。王昊不觉得，景天能瞒过自己的感知，让他在整个渝州城内，连一点强者气息都感知不到。

当即，王昊心头暗暗失望。

“这位朋友，你好似不打算典当，为何站在这当铺门口？”

正当王昊为未能与景天一战失望之际，一把苍老却不失温润的男子声音，在王昊身后响起。王昊转过头来，一名身穿灰褐色道袍，形容疏朗清癯的老者，映入他的破灭神眼。

“我是来找人，可惜我要找的人已经死了。”

四目相对，王昊马上知晓了眼前老者的身份。

他用来遮掩自身的虽然只是不足挂齿的小手段，但能察觉他存在的，最低也得是酒剑仙一级的高手。加之，眼前老者貌似和蔼可亲，实则眼中剑光暗藏，整个人似一口深藏在鞘中的绝世宝剑。

破灭神光一扫，所修功法与酒剑仙同出一脉，且更胜酒剑仙。

蜀山仙剑派掌门，殷若拙！

【这，大概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肯定了对方身份之余，王昊轻然道。

殷若拙不无惋惜道：“这位朋友，人生充满了种种意外，还请节哀。”

“节哀？”王昊嗤笑出声，“道长，你说笑了。我和我要找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他的生死，又哪里轮得到我来节哀？”

这般说着，王昊已迈开双步，融入了渝州城川流不息的人潮，向城外行去。

殷若拙见状，亦步亦趋的跟在王昊身后。

“是吗？”

“这位朋友，敢问一下，你觉得‘道’为何物？”

“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谁的拳头最硬，谁说的话就是道。”

“那，不过是只可称雄一时的霸道，而非亘古长存的天道。”

“天道？道长，难道，在与自己心爱的女人洞房花烛夜时，将最爱的女人丢下。漠视她嫁给别的男人，乃至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就是天道吗？”

“咳咳咳！唯有舍弃世俗小爱，方能成就大爱之天道！”

“去他娘的小爱、大爱。在我眼中，爱这种东西，唯有先惠泽身边之人，才能考虑天下人。有朝一日，若需要牺牲我的至亲之人，才能拯救天下苍生。那，我宁愿坐视苍生沦亡。”

……

王昊、殷若拙，一前一后的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内。尽管，身旁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哪怕他们自身前走过，蕴着不同理念的言语渐趋白热化，可行人仍一无所觉。

踏！

十数息后，王昊与殷若拙，双双离开了渝州城，来至渝州城南方十里外，一片人迹罕至，顾目四看，连树木都不见多少。哪怕樵夫与猎人，也甚少踏足的荒野。距渝州城够远了，一马当先走在前方的王昊，蓦然顿足。

紧随着王昊的殷若拙，也在王昊身后十丈外停下脚步。

噼里啪啦！

王昊豁然转身，绿色虹光化为两口无坚不摧的宝剑，自眼眶射出。目剑出鞘的刹那，破灭神光所化之宝剑仿若持在两位剑术绝顶的高手掌中，分别施展出不同路数。刚柔并济，阴阳交汇，瞬间就在殷若拙的眼前，造就层叠不休的剑影。

“万剑诀！”

对手来势汹汹，殷若拙神色大变，一抹久违的凝重出现在眼前。右手剑指轻挥，一口寒光闪闪的宝剑在身前悬浮。继而，宝剑在穹苍分化万千，万千剑影成型，迎上王昊以破灭神光所化的两口目剑。

铛！铛！铛！

蜀山派剑术，以御剑诀为根基，剑招大半走得化简为繁的路子。

‘万剑诀’造就的万千剑影，对上王昊目剑，千百道剑影似拥有了生命，奏起声声脆响。目剑虽只有两口，但分属阴阳，阴阳交汇，成就浩瀚威力，殷若拙造就的层叠剑气纷纷被击飞，坠在广袤大地上，留下道道剑痕。

十数息后，‘万剑诀’造就的无穷剑影，尽被王昊目剑所破，清脆声响中，两口绿色宝剑合而为一，携撕裂虚空之威，向殷若拙的面门招呼过去。这一剑，穷尽了风华，剑光所及之处，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滋滋滋！

坚不可摧的虚空，更因承载了宝剑，发出刺耳声响，凝神观之，一道漆黑如墨，纤细如蚕丝的弧度在虚空浮现。

“御剑伏魔！”

饶是殷若拙已自师弟酒剑仙·莫一兮口中知晓，眼前这名白衣少年的修为，更胜莫一兮。但交手之前，他对王昊这样一个年轻人始终存有几分轻视。认为一個年纪轻轻的少年，纵然再如何天纵奇才，也不能与他的百年修为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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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鄙夷天道

然而，真的与王昊动起手来，殷若拙方知，何为见面更胜闻名。

万剑诀被破，见对手目剑委实骇人，纵横仙界、人间，几无敌手的蜀山仙剑派当代掌门，神色大变，一双剑目为发自内心的凝重充塞，更上一层楼的剑招接踵而出。

喝声中，殷若拙腾空而起，仙剑在长空一引，千百道剑光汇聚至一处，仿若天穹现出一枚可怖漏洞，传说中的天河倒坠，顺应了天地间的苍茫大势，气焰嚣狂的向王昊头顶落下，欲对这个干扰天道的人儿，执行天罚。

“雕虫小技！”

虽是惊鸿一瞥般的交手，但王昊已初步判断出殷若拙这位仙界第一人的实力。

殷若拙的实力，大概相当于遮天界的四极秘境巅峰。

加之，他剑意凝练，剑招精妙。若道玄真人驾驭诛仙剑阵对上，胜负也属未定之天。然而，王昊已不复曾经，殷若拙的实力在他眼中，根本不值得他正视。凝着不屑的话语中，极天已化作七彩虹光，自王昊识海射出。

锵！

极天化剑，王昊的右手出现在剑柄上，利剑出鞘之声，响彻方圆上千里。

剑意、剑招、剑势此三者，凝为不可分割的整体。极天划过虚空，在这片号称肥沃的巴蜀大地上，成就万籁俱寂，天地失声之奇迹。

斩天式！

王昊的这一招‘斩天式’，乃他一身剑术之大成，威力之强，若是在大唐、雪中等世界，足以名副其实，将浩渺穹苍一分为二。在这仙剑世界，斩天式虽无法发挥出此等威力，但哪怕王昊只用了五成法力，也不是殷若拙可以接下的。

一招顺应了天地大势，仿若天河倒坠的蜀山剑术‘御剑伏魔’，在极天之前，如遇到了夏炎的白雪，摧枯拉朽的败下阵来。飞至天穹的蜀山掌门，凝视那口绝世神兵，更产生一种置身于狂风暴雨内，岌岌可危之感。

“剑神！”

久违了的死亡危机来袭，殷若拙冷却的鲜血重新在体内沸腾。一声清喝，蜀山派最强剑招出手。

‘剑神’一招，威力无穷，若言蜀山派的三十六天罡剑阵，是蜀山派应对那等无法抗衡之绝世妖魔的最强手段。那这一式‘剑神’就是蜀山弟子落单后，反败为胜的压箱底手段。

此招一出即清脆悦耳的剑鸣自殷若拙略显消瘦的躯体内发出，直面那可将穹苍撕裂的恐怖剑招，这位蜀山派掌门迎难而上，身与手中之剑，化为不可分割之整体，威力无俦。

轰隆！

强招交战，恐怖雷音荡出，纵然王昊与殷若拙有意约束了招数威力，不愿将之爆发开来，涂炭生灵。但，这一招的威能仍令十里外的渝州城为之摇曳。

“不好！”

蜀山。

形容落寞忧郁，浑身携带浓郁酒气的酒剑仙·莫一兮已回归。莫一兮与殷若拙师兄弟数十年，对自家师兄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殷若拙连压箱底手段‘剑神’都施展出来，些许余波通过空间震动，传递至蜀山上。

酒剑仙眼中醉意一扫，无尽慌张出现在他那对醉意朦胧的眼球内。

哧！

‘不好’二字方出，酒剑仙已驾驭着随身仙剑，化为一簇莹润剑光，匆匆向感应到的方向射去。

…………

呼！呼！呼！

滴答！

一切貌似繁琐，实则弹指一瞬。

电光火石之间，地表升起浓郁尘土，直冲穹高而去，化为一朵百余丈之高的蘑菇云。恐怖威力以王昊脚下为起点，向南方蔓延出去，百里地表为之震裂，宛如存于神界的神牛下凡，开垦出了大片荒地。

待凝练的蘑菇云消散，白衣胜雪，丰神隽秀的王昊，缓缓将掌中神兵——极天，纳入剑鞘。面对自穹苍纷纷扬扬落下，笼罩方圆百里的土雨，王昊将之尽数隔离开来，未曾弄脏他的衣物。

他身前数丈外，蜀山掌门殷若拙自天穹落下，单膝跪倒在地，粗重如老牛的喘息发出。即便紧锁牙关，仍有一滴晶莹鲜血突破唇齿，坠落在地。

“所以，殷若拙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挨揍吗？”

轻松击败这个时代，公认的仙界第一人，蜀山掌门殷若拙，王昊神色平静，俯瞰着对方，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杀殷若拙？

王昊没这個兴趣，他虽不是好人，但也不是杀人狂。

“当然不是。”殷若拙品出王昊并无杀自己之心，以宝剑拄地，拼着一口气起身。他掌中明澈宝剑的剑身上，浮现一道横贯剑身的宝剑。这口仙剑固然不俗，但对上王昊的极天，充其量只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朋友，以你的修为，应该知晓。”殷若拙苦笑道，“青儿之死，乃是天意。”

王昊冷冷道：“去他娘的天意！我只知道，男儿生在天地间，自当快意恩仇，做自己想做的事。若什么都要顺应天意，那你怎么不立马自尽当场，顺便解散蜀山派！因为，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生死轮回更是六界至高法则。”

“至于所谓的小爱大爱？如果要成就大爱，就必须割舍对亲友爱人的小爱，在我看来不过是将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殷若拙：“……”

王昊这番话，可谓强词夺理。却有三分歪理，令殷若拙一时根本想不出理由反驳。同时，眼前更浮起与林青儿曾经的一幕幕，哪怕他从未后悔，可如今想起来，昔年美好记忆带来的甜蜜，依旧难忘。

“小子，你的话一点都没错。”

秉持天道，已然得道的蜀山仙剑派第二十六代掌门：殷若拙，被王昊堵的无言以对。然而，他终究道心坚固，尚不至于被王昊这番话搞得道心破碎。倏然，一把爽朗豪迈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