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中世纪,抽卡升爵 第481节
如果鲍德温四世活在那个时代,他或许也能揪着威廉主教的领子,要他宣称自己遭受了卑鄙的异教恶魔的诅咒,并且谁反对他,谁就是异教恶魔的走狗!
“陛下,您所说的,我必将铭记于心。”
洛萨郑重点头。
教会确切来说,是信仰的力量的确可怕,这种支撑着无数十字军战士,不远万里埋骨他乡的力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剑,而他要做的,不是埋掉这把剑,而是将这把剑的剑柄握在手中,锋刃永远指向敌人。
鲍德温四世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为君者,或许有许多不如你意的地方,你如今也是一方权势显赫的大贵族,名下诸领也在你那圣库总管的治理下井井有条,你快步攀登,一步十阶,甚至大有一步登天,君临埃及之希望——但你仍要牢记,暗箭总是来自你的身后,或是脚下台阶的空隙之间。”
国王陛下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或许是想起了针对王储,那疑似来自安茹家族,也可能来自伊莎贝拉公主,或是玛丽亚太后的刺杀;也或许是想起了当初四分五裂的王国乱局,当他这个被认为最神圣的耶路撒冷国王,失去了神圣性之后,他坐在那张椅子上,便连一刻都感觉危机四伏。
国王的话语很含蓄,似乎在告诫洛萨要小心被手底下的人架空。
洛萨也必须承认,自己确有做甩手掌柜的嫌疑。
虽然法理之说根深蒂固,库尔斯就算按照这世界的说法,也几乎不可能取代自己上位,但鲍德温四世指的应该也不单单是库尔斯,而是即将追随自己参与新一轮十字军的,那些老牌的,互相之间很可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贵族联盟。
如果洛萨只是个普通人,他们有很大可能,会在攻取开罗,或是拿下埃及之后的选举当中,挑选另外的人选来担任埃及国王,将自己踢出去。
洛萨沉默了片刻,很坚定地说道:“库尔斯对我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我从不怀疑他,就跟您也从来不需要怀疑我一样,无论何时,还是何地,我都会毫不犹豫站在您的身边,正如我知道的——无论何时何地,您也会毫不犹豫站在我身边一样。”
鲍德温四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半晌,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可不要说的那么笃定,我也是堂堂一国之君,怎可能什么事都站在你那边?”
洛萨笑着说道:“陛下,能和您成为朋友,始终是我来到这世间,最感荣幸的一件事,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注定要您在我或是旁人之间选择站边的话,您一定会选我。”
他的脸上写满了真诚。
这份真诚,即便是鲍德温四世,也不免感觉沉甸甸的,他有些苦恼地扶住额头:“那我还真得考虑考虑,应不应该跟你做朋友了。”
两人对视了片刻,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引来帐外担任国王近卫的贝利安爵爷一阵侧目。
“别偷看,也别偷听,这可是王国机密。”
洛萨半调侃地训道。
贝利安连忙辩解道:“大人,我向您发誓,我没有故意偷听你们所说的半个字,我只是.”
“那就跑远一点,喝过龙血药剂的人,可不都像你一样管不住耳朵。”
国王无奈地看着跑远的贝利安:“你都是堂堂侯爵,十字军的领袖人物了,怎么还跟年轻人开这种玩笑?”
“陛下!”
洛萨站起身,他躬着身子,单手扶着桌子,认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国王陛下:“您,还有我,都还是年轻人好吗!”
他伸了个懒腰:“年轻人,就该开这种年轻人的玩笑,而不是每天就知道逛窑子。”
国王微怔,失笑道:“好了,你已经在我这儿耽搁太久了,该回到你的宴会上了,作为主角,不该缺席这么久。”
“再见,陛下。”
“嗯”
看着洛萨的背影,鲍德温四世沉默了片刻,还是叫道:“如果你失败了,就回来继承耶路撒冷的王位。”
洛萨脚步微顿,回过头,认真看着对面的国王,眼神中有些愕然,旋即,又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不当,没意思,您可别忘了,拉盖娅女皇,可是邀请我做共治皇帝的。”
这次,轮到国王陛下愕然了。
“这是真的?”
他还以为这是传言。
洛萨挑了挑眉:“当然。”
虽然女皇从没正式邀请过他,但安娜确实有这个意思,他如果哪天真有吃软饭的想法了,努把力,好好展现一下才华,他觉得自己吃上这碗软饭的概率还是挺高的。
(本章完)
第459章 匈牙利来使
宴会并未因洛萨跟国王的离席而变得冷却,反而因为少了两个神圣光环太浓郁的角色,以及那一众教士们,气氛变得更加热切了。
“赞美赐予我们美酒佳肴的圣洛萨。”
德瑞姆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低声祷告了一句,才拿起托盘上的一只烤鸡啃了起来。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半新的链甲衫,外面套了件自己昨天中午在市场上购买的黑色罩衣,只是胸口处,别上了自己设计的那枚金质骆驼纹章。
这次宴会的规格其实并不高,在场的不仅有骑士,还有许多洛萨册封的侍从们,这些“泥腿子”们显然没怎么见过市面,闹了不少笑话。
但也没人会说些什么,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今天显得分外平易近人。
只是德瑞姆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场合,他环顾四周,下意识想要在人群里找寻乌尔姆的身影,没有熟人在身边,他总感觉没有什么安全感。
这跟他在荒漠里放牧牛羊时的感觉完全不同,相比较下,他宁愿去跟那些满嘴烂牙,嘴里冒着臭气的老兵痞们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小伙子,在找谁呢?”
身后,响起一道粗犷的声音。
德瑞姆下意识回道:“我找乌尔姆骑士。”
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这声音说的竟然是库尔德语。
向他搭话的这人,蓄着粗犷的大胡子,穿着件萨拉森式的宽大外袍,脸上有着几道刀疤,眼神格外锐利——德瑞姆一眼就能看出,这人绝对是个神射手!
“你你是那个阿卜杜拉?”
他立刻反应过来。
“对,我听过你的名字,德瑞姆,沙约部曾经在库尔德也是一个大部落,大约三十年前的时候,留下的人都以为伱们的部族早就消亡了。”
阿卜杜拉毫不顾忌地拿起了桌上的酒肉,大快朵颐了起来。
“你背弃圣火了?”
阿卜杜拉咧嘴笑了笑:“我已向侯爵大人效忠,他信什么,我就跟着信什么。”
他拍了拍德瑞姆的肩膀:“小子,别那么瞻前顾后的,你不用怕什么,也不必在意那些法兰克人的眼光,你跟他们相处得好不好不重要。”
德瑞姆有心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那什么才重要?”
阿卜杜拉伸出手,捶了下德瑞姆的胸膛:“让大人看到你的才能才重要,你能学会法兰克人的语言,这说明你的脑袋很活泛,能被授封骑士——甭管是怎么来的,这就是你的本事,不要觉得低人一等,昂起你的脑袋来,把你的才华展现出来,让大人看到,让那些年轻漂亮的贵族小姐看到!”
“总之,以后有事的话可以来找我。”
这个粗犷的库尔德骑兵长官,说完便拎着酒肉到一旁去欣赏爱尔兰舞女了。
正思索着,德瑞姆突然听到有人喊道:“侯爵大人,您回来了!”
洛萨的确又回来了。
他没有放浪形骸到跟劳勃国王一样,和大臣们醉生梦死的地步,他只是跟雷蒙德公爵一起坐在一个既引人瞩目,又不至于太喧嚣的角落里,接待着一个个客人的觐见。
在排着队等待向洛萨敬酒的人当中,有一个穿着丝绸长袍的贵族格外显眼。
他来到洛萨跟前,毕恭毕敬道:“尊贵的洛萨侯爵,雷蒙德公爵,还有诸位爵爷,我谨代表我的主人——匈牙利人与克罗地亚,达尔马提亚的国王贝拉三世陛下,向二位致以最崇敬的问候。”
“尊客请坐。”
洛萨微笑着点头,并且请侍从为他搬来了一把椅子。
十字军贵族们望向这位匈牙利国王的使者,态度有好奇,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
匈牙利王国的领地如今已囊括整个喀尔巴阡盆地,包括特兰西瓦尼亚,克罗地亚,达尔马提亚。
身具三顶王冠的贝拉三世,算得上是中欧最显赫的几位君主,但其在十字军眼中的地位,却算不上有多崇高。
毕竟匈牙利,也就是马扎尔人皈依基督教的时间较晚,此前马扎尔人的游牧军队曾经肆意劫掠过日耳曼腹地,许多人仍旧视那里为野蛮蒙昧之地。
奥地利的利奥波德侯爵,守卫帝国东方边疆的主要敌手,就是这位贝拉三世国王麾下的那些不听管束的游牧骑兵。
说来,这位贝拉三世也是个相当传奇的人物。
其经历跟蒙费拉托的康拉德差不多,都曾被东帝国的皇帝视作重要的继承人,并将女儿下嫁,又都因为外邦人的身份,无缘皇帝宝座,落寞离开帝国,但最后又都落了个国王头衔。
区别在于,历史上的康拉德被推举为国王后,还没正式加冕就被刺杀了。
雷蒙德公爵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值此特殊时机,使者突然到来,难不成是你们的国王陛下终于打算要为十字军事业出一把力了?”
还有更阴阳的话没说出口呢,在雷蒙德看来,匈牙利人距离圣斯蒂芬皈依基督,加冕为王,拢共才不到两百年的时间,那片土地上本就充斥着种种异端邪说。
不仅如此,匈牙利王国虽然表面上皈依了公教会,但私底下仍有大量匈牙利贵族信仰着东正教,视君士坦丁堡的大牧首或是皇帝陛下为宗教领袖,跟他们这些法兰克十字军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法兰克十字军内部,尚且有高卢人看不起日耳曼人,日耳曼人因高卢人看不起自己,而敌视日耳曼人,两者又均不太瞧得上亚平宁人的鄙视链,更别提马扎尔人了。
使者讪笑着看了眼雷蒙德三世:“的确,我家陛下是有此意。”
洛萨心中了然,早不出手,晚不出手,这位使者到此是想来替那位国王摘桃子的。
萨拉丁遭受惨败,折损兵马三万,其中光精锐就占了四分之一,换做如今欧陆上的任何一个大国,都绝对算得上是伤筋动骨,痛彻心扉了。
昔年,将整个地中海作为内海的罗马帝国,因为瓦卢斯在条顿森林折损了两万军团步兵,直接给帝国首任奥古斯都‘屋大维’气得天天用脑袋撞墙,嚷嚷着“瓦卢斯还我军团”。
所以,任谁来看,萨拉丁这位昔日雄主,已如垂死的老狮,这时不来踩上一脚还等何时?
不过这位贝拉三世国王收到消息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加利利战役结束后拢共才几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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