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功十八法 第26节
也许是她是要这三名劲装大汉知难而退,但别人却不领她的这份情,仍然狂呼酣战,着着进逼,每出一招都是往致命所在招呼。
这些并不可怕,因为红衣少女能够应付,可怕的是阴谋诡计,有些鬼蜮伎俩是防不胜防的。其中一个使鬼头大刀的劲装汉子就是一个惯放暗箭伤人的家伙,他在等待机会,想给红衣少女致命的一击。现在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因为他的两名同伴在作全力的进击,以转移红衣少女的注意,他们在替阴谋者制造最佳的时机,以图阴谋得逞。
红衣少女的注意力果然移开那人的身上,她迎斗那凶悍绝伦的一斧,完全疏忽了她的身后。
阴谋者嘴角牵起了一丝冷笑,姆指一按刀柄,“呼”的一声,约莫两寸长短的刀头竟然离开了刀身,以电驰星掣的速度向红衣少女的身后飞去。这是无耻的暗算,便令人发反映的是随刀头之后,还有一蓬多如牛牛、蓝汪汪的淬毒饮针,无论红衣少女功力多高,必然逃不过这狠毒的一击。
也许是吉人天相吧,就在阴谋者的刀头刚刚射出之际,人群中忽然喊出一个“打”字,触着寒芒急闪,暗算伤人的劲装大汉立即抬着手腕痛得跳了起来,他那把特制的鬼头大刀也把握不住,掉在地上砸起了一溜火星。
自然,刀头虽是飞去了,淬毒钢针也失去了准头,它没有伤害任何人,一起散落在地上去了。
红衣少女击退了身前的两名敌人,也避开了身后的暗算,因为那个“打”字使她提高了警惕。
敌人撤退了,他们偷鸡不着蚀了一把米,那里还有胆量留下来。搏斗没有了对手,这场好戏自然收场了,但江湖之上讲的是恩怨分明,有人救了红衣少女的生命,她不能不知道谁是她的恩人。于是,她双拳一抱,向瞧热闹的作了一个罗汉揖道:“适才是那位仗义相助,请出来让小女子当面道道谢。”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离开,瞧热闹的是想瞧瞧那位仗义出手的英雄人物。
只是一个人不想再瞧下去了,他是钟家信,曲终自然人散,何况他还要找一个落脚之处。这一阵耽搁,他无法赶到城里去了,好在武胜门外也有客栈,他终于找到了一间可以栖息的客房。
黄鹤楼建自孙吴,雄峙江干,俯瞰武汉,为当地著名胜迹之一。而且游人日以万计,盛况历久不衰。相传当年孙权惧曹,乃采联蜀拒魏之策,蜀国遣军师诸葛亮前往相助,东吴水军都督周公瑾妒其才,屡施计陷害未果,只好怀恨在心。后来徐庶献连环,周瑜拟用火攻,烧连环船。惜天不助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幸有诸葛孔明借得东风,才一举大破曹军。赤壁一战,周瑜虽然得胜,却被诸葛孔明取走了一支军令,故后来美人计中刘备被困,赵云护驾,藉这支军令,才离开黄鹤楼的。三国史话很多,在此不能一一赘述。
这天风和日丽,黄鹤楼更是仕女云集,人潮汹涌,楼上楼下几乎难得找到一块立足之地。在这般游客之中,有一个身着紫衫的英俊少年,他挤进人群往楼中一瞧,但见喧嚣盈耳,座无虚席,那里有他一席容身之地。
他正待转身退出,一声呼唤忽然传入他的耳鼓:“少侠请留步,这边来。”
他听到了呼声,心里却有点怀疑,因为游人如此之多,怎能断定是叫自己。再说他在这地面没有朋友,也没有熟人,惟一认识的只有一个秋月和尚,但适行那呼声娇音琅琅,分明是一个年轻的女性。但不管是不是叫他,他仍然本能的向发声之处投下一瞥,是她,昨晚在江边遭人围攻的红衣少女,而且她还含着浅笑,伸手在打招呼。
“这就怪了,她为什么会叫我。”他虽是疑云满腹,仍然举步向红衣少女走去,同时问道:“姑娘是叫我么。”
“不错,快坐下来,想吃点什么。”
“这个……”
这张桌上坐着四个人,除了红衣少女,其余三人都是三十上下的彪形大汉,他们四人各霸一方,他真不知道往那儿坐才好。
其实不必他担忧,坐在下首的一个已经移往右边去了,红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少侠请坐,同为江湖儿女,最好不必拘束。”
钟家信告了一个罪,然后在下首坐了下来。他原是一个倜傥不群、丰神洒脱的少年,此时却有点行动拘谨,有着手足无惜的感觉。
他为什么会这样,莫非他不习惯与生人相处。不,他并不畏惧生人,只是红衣少女在他的内心造成震撼罢了。
这少女年纪大约二十二三岁左右,身穿一套红色紧身衣裤,头上云鬓蓬松,但却用一块青绸绢包着,一张鹅蛋形的脸儿长得又白又嫩,嫩得好像风都吹弹得破,小巧的鼻梁儿,樱桃小嘴,一双秋火为神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窄窄的柳腰儿,一扭似乎就会断去,那样儿简直美极娇极。
钟家信他虽是出道不久,却也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女人,但是能够在他内心造成震撼的,也只有这红衣少女哩。这除了红衣少女那绝代的姿色,还有一点在别的女人身上找不到的,那就是她的媚态。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碰到这么一个女人,匹夫可以为她忘身,人君可以为她倾国,紫衣少年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怎能不为之六神分驰,而手足无措呢。
第八章
好在他毕竟不是常人,暗中吸进一口长气之后,终于将纷乱的心情稳定下来。
这些自然都看在红衣少女的眼里,她招呼店伙计添上碗筷,然后伸出纤纤玉手,提起酒壶,替他斟满了一杯,说道:“来,少侠请,小女子藉此水酒,敬谢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好好,请教少侠尊姓大名。”
“在下姓钟,草字家信。”
“原来是钟少侠,尊师是那位高人呢。”
“在下没有师门,武功是家父所教,雕虫小技只怕难入仙姑法眼。”
“少侠太谦虚了,令尊呢,他也来到武汉了么。”
钟家信道:“不,在下是寻找家父,因为走错了路,才跑到武汉来的。”
红衣少女道:“此地风云际会,八方英豪云集,令尊既是武林中人,多半会来瞧瞧热闹的,少侠这一错可能错个正着。”
“但愿如此,在下斗胆请问姑娘怎么样称呼。”
“少侠千万别这样说,这怎能说冒昧,是我失礼,未先自我介绍。”说到这里,忽然语气一转问道:“少侠是否跟人结过梁子。”
钟家信说道:“结过,是冷泉庄的武士无故找碴,被我失手放倒了几个。”
红衣少女道:“这就是了,二彪,你去跟他们说说,钟少侠是我的兄弟,叫他们找下道来,咱们接着就是。”
二彪是坐在左侧的那个汉子,他应声起立,却被钟家信喊住:“兄台且慢,这是在下的事,应该由在下亲自去解决。”
钟家信是背部对着楼门,所以找碴的来了他并不知道,现在他喊住了二彪,正待挺身而出之际,却被红衣少女那白如羊脂、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握着手腕,同时再嫣然一笑道:“别见外,钟少侠,我跟他们庄主也有过节,咱们两笔帐做一笔算岂不更好。二彪,你快去。”
二彪出去经过一番交涉,冷泉庄守在门外的人果然退走了,二彪回来向红衣少女道:“禀师叔,他们走了。”
“他们说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说。”
“你现在住在哪里。”
“武胜门外的长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