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功德天书 第185节
陈衍推测,崂山道与鬼太守安排在长泽郡的高手实力应该不会太强,应该也就位于炼精化气中期到后期之间。
只要带上乙木灵体,化身与本体合击逐个击破,他便能彻底消灭田、邓两家,彻底占据长泽郡。
思忖再三,陈衍觉得保险起见还要加上一百名龙雀军。
而且还得是装备上了【血雷咒鸟铳】的龙雀军,一百杆血雷咒鸟铳,百铳齐发,炼精化气期的御气真人若是大意之下,还真有可能当场毙命。
想了想,陈衍最终做出了决定。
带上乙木灵体和一百名装备了血雷咒鸟铳的龙雀军率先潜入长泽郡中。
乙木灵体和一百名龙雀军则是潜伏起来,等待陈衍的指令。
而陈衍自己,则是可以借助‘湘西镇抚使’的身份,接近田、邓两家的高层,执行斩首计划。
陈衍不知道的是,他这边在想着长泽郡,而远在长泽郡府城,也同样有人在想着他。
这是一间古香古色、轻素典雅的厢房内。
两个精致的黄花梨木椅子上,一左一右正坐着两道身影。
左手边的身影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年纪,七尺身材,算不上高大,却是体型修长,面白短须,最吸引人的是其一双垂下的大耳垂,穿着一身镂金边的绯红云雁服,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此时若是有长泽郡的人看到此人定会惊讶出声,盖因这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长泽郡的府君田学林。
坐在田学林身旁的是一名身材魁伟,粗壮彪悍,肩背宽阔的高大男子,偏黑的肌肤下,似有如铁般的筋骨,眼晴仿佛射几万道寒光。
“上头怎么说?”
田学林坐在黄花梨椅子上,一双眉头深深皱起,皱成了八字,眼底深处是抹不开的愁容。
田学林的声音落下,一旁的高大男子便沉声回答道:
“三天。”
“上头说,若是三天还没有进展,便派高长老潜入黑山打探消息。”
“三天……”
田学林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旋即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我们折损了多少人手?”
“近千人。”
高大男子沉默的给出了一个数字,然后又补充道:
“不过黑山近些日子又有了动作,也许我们能乘机多打探一下。”
田学林摆了摆手,旋即又问:
“先不说这个了,那位湘西郡的新任镇抚使呢?也没有消息吗?”
高大男子摇头:“自离开太平村以后,此人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说到这,高大男子语气一顿:
“而且又人来报,这段时间湘州境内还活跃着另外一只军队。”
“另外一只军队?”
田学林眉头一皱,又道:
“邓远鹏怎么说?”
“邓郡尉说不必担心,区区一千人,翻不起什么水花。”
田学林不满的哼了一声,旋即补充道:
“告诉邓远鹏,若是不打探清楚黑山的消息,亦或是找到那位新任湘西镇抚使的下落,就算他背后有那位照着,他也别想好过!”
“是!”
……
第179章 入城!破局之策!
长泽郡城,坐落于长泽郡腹地,东南平原之地,是长泽郡山岭最少之处。
长泽郡以西千二百里便是山峦延绵的黑山山脉,其建城虽只有五百年,却丝毫不逊色于其他州府的千年大城,盖因当年武朝收复湘州时,长泽郡城本就是作为攻下整个湘州的桥头堡。
但如今五百年过去,武朝各地风雨飘摇,民不聊生,湘州沦为邪道妖魔掌控,渐渐的这座大城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风采不再,可繁华依旧。
畸形的繁华。
虹吸一郡之血,供养一城之地,能不繁华么?
长泽郡城与长泽郡城以外就是两个世界。
长泽郡城外,是被付之一炬的村庄,是无人掩埋的骨架,是吞噬人骨的野狗,是吃腐尸的乌鸦,更是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卖儿卖女、易子而食、吃土吞石的普通百姓。
在长泽郡百姓的眼里,长泽郡城内就是天堂般的生活,就是那佛祖口中的神国,只要能够获得长泽郡城的居住权,他们甘愿奉献出一切。
因而长泽郡城外聚集了越来越多,从长泽各地来到长泽郡求活的百姓。
他们想要进城,却需要缴纳一大笔的银两,这还仅仅只是入城费,若是想要居住,更是需要缴纳天价的税金。
穷人?
穷人根本不配住在长泽郡城里。
自高处望去,长泽郡城好似一头匍匐于平原之上的四口巨兽。
此时正值盛夏,炎炎烈日炙烤空气,仿佛呼吸上一口都能感受到肺部的灼烧,但这依然无法阻止围绕在长泽郡城外的人群。
远远看去,就仿佛是一只只蚂蚁,一只只麻木、空洞、绝望的蚂蚁。
城门口,站着十数名精气完足、披甲执锐的守城郡兵,严格收取着每一名进城之人的入城费。
这些进城之人中,有衣着光鲜的商人、有驾着牛车贩夫、有攒了一大笔钱想要进城讨活从此过上梦寐以求生活的民夫……
陈衍与乙木灵体便是混在进城的队伍当中。
排队进城的人并不少,足有上千,但是围在官道外的灾民饥民人数却更多,黑压压的一片,不下上万。
蓬首垢面、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却是挺着一個硕大无比的肚子,那肚子里填满的不是粮食,而是消化不良的观音土、石头……
但是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更不敢侵扰进城的队伍。
因为城墙上,那一台台锋利尖锐,闪烁寒芒的弩床正对着这些灾民,但凡灾民有任何骚乱,迎接他们的便是无情、冰冷的弩箭。
呼呼!
燥热而萧瑟的夏风吹过,吹动杂草,露出杂草下一具具森森白骨。
最令人心冷的是,那森森白骨上,一排排细密的牙印……
站在进城的队伍中,陈衍的脑子里忽然回想起了六个字:
“岁大饥,人相食。”
但入城的队伍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甚至是无动于衷。
也许曾经也心生同情怜悯,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三年,年年皆是如此,再多的同情怜悯也会耗尽,转而代之的是则庆幸,庆幸这些人的遭遇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后生第一次来长泽吧?”
陈衍正无言的看着道路两旁的饥民,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老迈的声音。
陈衍顺着声音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名赶着牛车的老人,牛车上盛放着两个一人高的大木桶,大木桶的边沿还残留着污秽黄浊的腌臜粪汁,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旁人眉头皱成了八字面露嫌弃,老人却坐在牛车上,也不嫌脏,直接靠在木桶上,手里拿着一杆焊烟,深深嗅了一口,仿佛空气中弥漫的不是臭气而是香味一般。
见陈衍的目光看来,老人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嘴发黄的牙齿,白发随风飘摇,状若荒草,他看了少年以及少年旁一身笼罩黑袍里的乙木灵体一眼,又重复了一遍:
“后生是第一次来我长泽郡城吧?”
“老丈是如何看出来的?”
陈衍反问了一句。
老人咧嘴,猛抽一口焊烟,脸上露出一抹得色:
“老头子我天天进这郡城,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像后生你这般第一次来长泽郡城的外地人,老头子我一瞧一个准。”
“老丈天天都进城?”
似乎是听出了陈衍的话意,老人嘿然一笑:
“那城里的大人物再是厉害,也得拉屎撒尿不是?这拉的屎尿总得要人清理吧?”
陈衍闻言点头表示明白,实际上想要进长泽郡城,除了缴纳一笔不菲的入城费以外,如果是身有一技之长,也是可以不交钱进城的,如拉夜来香的老人一般,或是其他木工、瓦工等。
听到这,陈衍又朝着官道两旁骨瘦如柴,眼神空洞麻木的饥民示意了一下,问道:
“老丈可知这些……是怎么一回事?”
“能怎么一回事。”
老人脸上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了官道两旁的饥民一眼,语气不变的道:
“这又是干旱又是大水,田里自是颗粒无收,种不出粮食就交不上粮税,交不上粮,就是村破家亡,再加上这些时妖鬼又多,吃人喝血,想要活命,除了来这郡城,还能去哪?”
陈衍听到这沉默下来,他想到了刚到湘州那会儿去到的太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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