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剑法出华山 第249节
便在慕容博父子遇到暴起伤人之际,忽听得窗外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善哉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诸位当以天下苍生为念,心存菩萨心肠,化解冤仇为好。”
除辛稹之外,五人一听,都吃了一惊,怎地居然并不知觉窗外有人?
而且听此人的说话口气,似乎在窗外已久。
辛稹则是在早就听到这老者在窗外久矣,只是一直不点出来而已。
慕容复喝道:“是谁?”不等对方答话,砰的一掌拍出,两扇长窗脱钮飞出,落到了阁下。
只见窗外走廊之上,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拿着一把扫帚,正在弓身扫地。
这僧人年纪不小,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样。
慕容复又问:“你躲在这里有多久了?”
那老僧慢慢抬起头来,说道:“施主问我躲在这里……有……有多久了?”五人一齐凝视着他,只见他眼光茫然,全无精神,但说话声音正便是适才称赞萧峰的口音。
慕容复道:“不错,我问你躲在这里,有多久了?”
那老僧屈指计算,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记不清楚了,不知是四十二年,还是四十三年。
这位萧老居士最初晚上来看经之时,我……我已来了十多年。后来……后来慕容老居士也来了。
唉,伱来我去,将阁中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为了什么。”
众人尽皆大惊。
老僧又历数萧远山以及慕容博这几十年在藏经阁所作所为,将慕容博、萧远山等人尽皆震惊得目瞪口呆,又抛出一番不可同练七十二绝技的论断。
辛稹似笑非笑看着扫地僧装比,此时楼下声响,跟着楼梯上托、托、托几下轻点,七八个僧人纵身上阁。
当先是少林派两位玄字辈高僧玄因、玄生,跟着是神山、神音、道清、观心等几位外来高僧,其后又是玄字辈的玄垢、玄净两僧。
众僧见辛稹、萧远山父子、慕容博父子、鸠摩智五人都在阁中,静听一個面目陌生的老僧说话,均感诧异。这些僧人均是大有修养的高明之士,当下也不上前打扰,站在一旁,且听他说什么。
那老僧见众僧上来,全不理会,正待继续说,辛稹忽而道:“好了,说那么多作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便借贵宝地一会,解决了我们马上就离开。
乔大哥,上次你去姑苏没有好好招待你,这次你跟嫂子一起去,我可得好好招待。”
众僧怒视辛稹,那扫地僧看向辛稹,眼里有些迟疑,道:“这位施主,我看你应该是此中武功最为高绝之辈。
但须知佛法在求渡世,武功在求杀生,两者背道而驰,相互克制。只有佛法越高,慈悲之念越盛,武功绝技方能练得越多。
小施主你武功盖世,但对佛法却似乎不知,恐怕戾气会越来越多,若是不能每日以慈悲佛法调和化解,则戾气深入脏腑,愈陷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厉害百倍,不如让老僧给你每日诵讲佛法,以消除戾气,可否?”
辛稹笑道:“好了,老师傅,话说完了,你让开罢。”说着辛稹便向慕容博父子走过去,那老僧恍若不见,道:“小施主,还是听老僧说几句吧。”
辛稹亦是如若无闻,那老僧既然不躲开,他也不停步,只见得他们二人相距尚有丈远,便似乎有两层柔软之极、却又坚硬至极的屏障触碰在一起。
那老僧的屏障有三尺,宛如一层淡淡的金光,散发出一种宁静而庄严的气息。
而辛稹的屏障则有七尺,透出一种深沉的黑色,仿佛夜空中最深邃的部分,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两层屏障相互触碰之时,顿时发出暴烈至极的轰响,整个一股暴烈气劲自两人之间生出,向四周激射而去。
第393章 只要都杀了,就没有冤冤相报
那气劲仿佛无数利箭,射向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无论是萧峰父子、慕容博父子、鸠摩智,亦或是少林玄字辈以及神音等高僧,一个个尽皆被这气劲逼退。
功力高者如萧远山父子、慕容博、鸠摩智只是连连后退泄劲,脚下的地板被震得裂开了几道缝隙,尘土飞扬。
而慕容博、少林玄字辈以及神音等人却是直接身体离地,纷纷撞向后面的书柜,那些书柜更是轰然倒塌了一片,古籍散落一地,纸张在空中翻飞,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阿朱自知武功低微,早在之前便躲到角落里看着,见得如此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她的心跳如擂鼓,双手紧紧握住衣角,生怕自己被那气劲波及。她从未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心中对辛稹的敬畏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两个屏障相碰,辛稹只是浑身一震,脚下稳如泰山,仿佛那股暴烈的气劲对他毫无影响。
而扫地僧却是噔噔蹬后退了几步才稳了下来,脸色亦是微变,不如之前那般古井无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敬佩,显然对辛稹的修为感到不可思议。
扫地僧震撼看向辛稹,道:“辛居士,你这一身修为,震古烁今啊!”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的敬意不言而喻。
辛稹笑道:“请让开吧,这事你压不住,慕容博做了那么多的腌臜事,不是放下屠刀便可以立地成佛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和决然,仿佛一把利剑,直刺人心。
少林玄字辈此时奔走过来挡在扫地僧面前,朝着辛稹喝道:“辛稹,这里是少林寺,你不可无礼!”他们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紧张,显然不愿意看到辛稹在少林寺中肆意妄为。
辛稹微微眯起眼睛,笑道:“少林寺固然是武林圣地,但也不能成为恶人的庇护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压迫。
少林玄字辈高僧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们知道辛稹的实力非同小可,但此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挡在他面前。
扫地僧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让开吧,辛居士乃是当世高人,心智坚定,岂是随意可以说服的。”
玄字辈高僧见这老僧这般说道,便退到了一边,辛稹笑道:“你们可看好了慕容博父子,若是因为你们的阻碍,因此让他们父子给跑了,那少林寺可是要担责的哦。”
玄因闻言冷笑道:“辛施主此话未免霸道,明明是你到少林寺放肆,私自进我们藏经阁,更是毁坏了我们这么多的宝贵典籍,现在还要我们替你看住慕容施主,这是什么道理?
我们少林虽然不惹事,但亦是从来不怕事,若是辛施主认为是少林寺的过错,那伱便放马来,看看少林可是怕了你!”
辛稹笑道:“挺好,那你传警讯出去吧,便在少林山门处布下罗汉阵,等会我自去破一破。”
萧峰朗声道:“兄弟,我们父子与慕容博父子的恩怨自己来解决,你只管你自己的事情即可。”
辛稹点头道:“好,少林寺也该付出一些代价的,虽说是慕容博搞的鬼,但少林寺却是知错不改,看着萧大哥你经受诸多苦难视而不见,现在我们要找罪魁祸首,你们还出来逼逼赖赖,这是要接下这个恩怨么?”
扫地僧叹气道:“人孰能无错,有些时候总得豁达一些才是。”
辛稹笑着与萧峰以及萧远山道:“你们愿意这般豁达么?”
萧远山冷笑道:“慕容博这狗贼害了我妻子,又让我父子离别三十余年,这等深仇大恨,岂是一句豁达便可以解决的?”
萧峰亦是不忿道:“绝不可能。”
扫地僧道:“居士,你近来小腹上‘梁门’‘太乙’两穴,可觉到隐隐疼痛么?”
萧远山全身一凛,道:“神僧明见,正是这般。”
那老僧又道:“你‘关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来却又如何?”萧远山更是惊讶,颤声道:“这麻木处十年前只小指头般大一块,现下……现下几乎有茶杯口大了。”
萧峰一听,知父亲三处要穴现出这般迹象,系强练少林绝技所致,从他话中听来,这征象已困扰他多年,始终无法驱除,成为一大隐忧,当即上前两步,双膝跪倒,向那老僧拜了下去,说道:“家父病根已深,还祈慈悲解救。”
那老僧合什还礼,说道:“施主请起。施主宅心仁善,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肯以私仇而伤害宋辽军民,如此大仁大义,不论有何吩咐,老衲无有不从。不必多礼。”
萧峰大喜,磕了两個头,这才站起。
那老僧叹了口气,说道:“萧老施主过去杀人甚多,颇伤无辜,像乔三槐夫妇、玄苦大师,实是不该杀的。”
萧远山是契丹英雄,年纪虽老,不减犷悍之气,听那老僧出言责备,朗声道:“老夫自知受伤已深,但年过六旬,有子成人,纵然顷刻间便死,亦复何憾?神僧要老夫认错悔过,却万万不能。”
辛稹笑道:“不过是异种内力相冲而已,萧大哥,何须求他,稍后我传伯父几句口诀,几日便可以解决。”
萧峰喜道:“是给阿朱那几句么?”
辛稹点头道:“没错,所以无须顾虑,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仇不报那算什么。”
扫地僧又叹了一声道:“辛居士,你又何必横插一手,此事本与你无关。”
辛稹呵呵一笑道:“那此事又与你有什么干系?”
扫地僧道:“佛祖慈悲,不忍看着他们冤冤相报而已。”
辛稹点头道:“没事,报不了,慕容复没有子女,只需今日将慕容复父子尽数给杀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慕容复怒视辛稹道:“我慕容家与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下此辣手!”
辛稹笑道:“我平生最恨小人,恰好你跟你父亲都是小人,所以没有放过的道理。”
第394章 败扫地僧!
说了这话,辛稹绕过扫地僧,缓步向前,伸出一掌,拍向慕容博头顶。
慕容博见辛稹走近,顿时十分警惕,待见他伸掌拍向自己天灵盖,左手忙上抬相格,又恐对方武功太过厉害,一抬手后,身子跟着向后飘出。
他姑苏慕容氏家传武学,本已甚高,再钻研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后,更加如虎添翼,这一抬手,一飘身,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守势之严密飘逸,直可说至矣尽矣,蔑以加矣。
阁中诸人均是武学高手,一见他使出这两招来,都暗喝一声采,即令萧远山父子,也不禁钦佩。
岂知辛稹一掌轻轻拍落,波的一声响,正好击在慕容博脑门正中的“百会穴”上。慕容博全身剧震,登时气绝,向后便倒。
慕容复大惊,抢上扶住,叫道:“爹爹,爹爹!”
但见父亲嘴眼俱闭,鼻孔中已无出气,忙伸手到他心口摸去,心跳亦已停止。
慕容复悲怒交集,万想不到辛稹竟突然间下此毒手,叫道:“你……你……你这狗贼!”将父亲的尸身往柱上一靠,飞身纵起,双掌齐出,向辛稹猛击过去。
此时那扫地僧见辛稹陡然出手杀了慕容博,又见慕容复击向辛稹,害怕辛稹又下毒手,高宣一声佛号,随后一掌击向辛稹,口中道:“辛居士,手下留情!”
辛稹对慕容复不闻不见,全不理睬,而是凛然面对那扫地僧,一掌迎上去。
慕容复大喜,顿时加大手中劲力,只是双掌推到辛稹身前两尺之处,突然间又如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更似撞进了一张渔网之中,掌力虽猛,却无可施力,给那气墙反弹出来,撞在一座书架之上。
本来他去势既猛,反弹之力也必十分凌厉,但他掌力似为那无形气墙尽数化去,然后将他轻轻推开,是以他背脊撞上书架,书架固不倒塌,连架上堆满的经书也没落下一册。
慕容复甚是机警,虽伤痛父亲之亡,但知辛稹武功高出自己何止十倍,纵使全力施为,终究奈何他不得,当下倚在书架之上,假作喘息不止,心下暗自盘算,如何出其不意的再施偷袭。
却见那辛稹与扫地僧双掌相接,只听得一声波的一声,随即感觉整座阁楼都震动了起来,便恍若地龙翻身一般,阁中所有人感觉都站立不住,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扫地僧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他的内力如同江河决堤般涌向辛稹,却发现对方的掌力如同大海般深不可测,任凭他如何施展,始终无法撼动分毫。
辛稹的面色依旧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的双眸如深潭般幽深,令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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