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扶妻人 第267节
果然,火麟马看到丹药,当即调转方向,朝阵法缺口处冲过去。
结果调整太急,没有调整好方向,丹药没吃到,反倒是把马屁股嵌在了阵法缺口上。
旋即,一阵肠鸣。
……
望归山内。
一僧一道,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原以为一个武夫就算再强也强不到哪去,但今天的赵定边,在他们两人面前,就是一个战神。
这破天戟明明是玄铁做的,威势却比他们的上品法器都要强上一截,俨然已经逼近灵器的位阶。
这东西,究竟汇聚了多少国运,才能达到如今的地步啊?
如此多国运,汇聚到普通玄铁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两人明显没有心疼国运的时间,眼前的赵定边虽然真气有所衰减,但气势却是节节攀高,战斗力更是没有丝毫下滑。
反观两人,已经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明明每次都能重创赵定边,但这老头气血与真气实在太强,每次都能用强横的气血和真气将伤势压下。
这是什么怪物?
而现在,圆真和尚连压箱底的清心咒都拿出来了,多年修为全都倾注在了赵定边身上,却仍然不能乱他心智。
这……
“真人!这人实在太过难缠,若真等到阵法破了,恐怕咱们底牌也要被他掏干净了。方才他将阵法打穿了一个缺口,你看这样,你再拖住他一会儿,我去缺口处破阵。”
“死贼秃,你又想……”
“真人!情况你也看到了,他确有以一敌二之能,虽然如今态势是我们双方互相奈何不得,但你我都清楚我们都到了强弩之末。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他在选择,究竟是两败俱伤,还是同归于尽。
如今阵法还没破,万一等会破了,我们有了逃跑的机会,他要选同归于尽怎么办?他是荒国元帅,为荒国捐躯合情合理,我们难道也要为魏国捐躯么?”
“……”
哪有寄生虫为宿主捐躯的?
眼见冲和道人陷入沉默,圆真和尚便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当即脚踏祥云冲天而起,径直朝阵法缺口冲去。
赵定边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现在他虽然战力不减,但其实体内的暗伤已经密集到恐怖的地步,这些修行之人手法诡异,他若想杀了他们,只能选择同归于尽。
罢了!
再试这血真人一招,若他还能接下,就放他们走吧。
他擎起破天戟,神情冷峻道:“血真人,我踏入宗师境之后,便抛弃了所有的招式,一举一动皆是杀人技。不过两个月前与令徒一战,偶尔悟来一道剑招,既是出自你门,今天便物归原主。赵某今日以戟代剑,还请血真人不吝赐教!”
说罢,当即变换手势。
从手持戟身,便手握戟……尾。
俨然是握剑的姿势,以戟代剑,竟没有丝毫违和。
而此时,冲和道人也感觉到了冲天的剑意,整个人又是惊慌又是欣喜。
没想到,赵定边竟然也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这是他此行第一次真正生出战意,爱惜羽毛之意顿时消散,不由激动道:“好!好!好!如今看来,我那不肖徒死在你的手上倒也不亏,如今我便领教一下,我门之剑意,在赵兄手中究竟有何等威力。”
说着,全身便血气激荡,血气、真气与法力三股力量尽数倾入两仪剑中。
一时间,剑锋剑刃煞气冲天。
赵定边眼神微动,没想到冲和道人真实实力竟然如此强横。
于是便不再留手,当即人戟合一,化作一道锐利无匹的剑光,悍然迎向那凶悍的长剑。
“轰!”
两道剑意毫无花哨地撞在了一起,激起漫天剑气,所到之处,山岩皆如泥塑,草木转瞬崩毁。
即便是空中的圆真和尚,也是感觉罡风如剑,刮得他遍体生疼。
他惊骇地回头望了一眼,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这么拼命。
愚笨!
幸亏没跟他们继续死磕!
真人,你就放心地去吧,你死总好过贫僧死。
人间多享乐,何苦化佛陀?
他继续腾空而上,阵法缺口已经尽在咫尺,虽然缺口只有大腿粗,虽然他已经感觉到那如同泥沼般的阻力。
但他已经触摸到了“芥子纳须弥”的真意,虽做不到须弥芥子那么神奇,但将自己身形缩小十余倍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破开阵法与冲和道人一起离开,他只想想办法打开一个阵法缺口自己遁走。
一对一,冲和道人绝对不是赵定边的对手。
此行虽然没有杀掉赵定边,自己还受了重伤。
传教节当然是不用想了,看似吃了大亏。
但只要死一个冲和道人,自己再调养个一年半载把伤养好,佛门就能掠夺一部分道门资源,那就依旧是血赚。
他强忍五脏六腑的剧痛,抬头望了一眼缺口,身形转瞬之间缩小了十几倍。
可以了!
圆真和尚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狂喜,刚准备出去,就发现一块火红色的马腚堵了上来。
随后,就是一阵肠鸣。
一阵恶臭扑面而来,一团灼热的东西当即从光头上灌顶而下。
刹那间。
本来就因为大战而濒临崩溃的佛心,竟有那么一瞬间失守了,他再也压制不住身体的伤势,一口鲜血吐出,就朝山顶坠落了下去。
“噗通!”
冲和道人双目涣散,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左胸出已经多出了一个狰狞的空洞。
若不是他心脏天生长在右边,恐怕这具身体已经不能用了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脏长在右边。
反正师傅说,这是他天命之子的象征,注定会带领道门重新走向繁荣。
但冲和道人对此不屑一顾,因为他只想练剑。
而且,他的人生格言就是:我的命,就是不信命。
果然,格言起效果了。
心脏异位保他一次没死,但下一剑肯定是要死的。
赵定边凌空一戟飞了过来,已然是动了杀心。
然而就在这时,从天而降一坨臭烘烘的人,直接为他挡下了这一戟。
落势太猛,圆真和尚被死死地钉在了山岩上。
圆真和尚:“……”
冲和道人:“……”
赵定边:“……”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他的确要胜过冲和道人一筹,硬撼过后,冲和道人完全失去了战力,而自己……还有凌空一掷的余力。
结果现在……
啧啧,天意。
伤势开始反噬,他便也放下了杀心,盘膝坐在地上,心无旁骛地疗起了伤。
他深知,冲和道人失去了战力,而圆真和尚从没有战意,这场交锋到此为止了。
于是。
一个时辰过去,天刚蒙蒙亮,困山大阵自行消解。
阵法消解的一瞬间,圆真和尚就把破天戟拔出扔在地上,跟冲和道人一起朝山下撒丫子狂奔。
如此重的伤势,他们已经形同废人,断然不可能腾空离开。
况且,天上还有一头气息暴躁的火麟马。
“嘭!”
“嘭!”
两道身影砸下。
黑脸汉揉着剧痛无比的尾巴骨,龇牙咧嘴地跑到老爷子身边:“爹!你没事吧?”
老爷子闭眼继续疗伤,忍着痛道:“跑了一个牛鼻子和秃驴,去杀了他们,回去爹给你一千金零花钱!”
“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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