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推山河九万里 第427节

若是换个时空世界，这样的积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有着不朽种的智慧和思维，构筑道果，也是一件缓慢的事情，就像元始道果的世界，里面那么多打破了维关的强者，但却没有一个人有足够的力量，缔造出道果来。

当然，那主要是世界的问题，他们身处的环境，不允许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缔造道果。

道果是由不灭道光构成，也就是所谓的不朽特质，亦或者说是五维结构。

五维超越宙光之上，自然是不朽了。

而这种结构，一般都是由量变，引发质变，广修亿劫，以亿劫的道行为基础，凭空一跃，以此缔造出不朽来。

所谓的道行，并非是单纯的能量，而是能量与心灵结合之后，所诞生的大统一体系的宏观量化。

道行是不可拆分的，而是一个整体，而不是说一百个一劫加起来，就是百劫。

一劫和百劫之间，绝不仅仅是量的区别，而是质从差距。

是以，道行的提升，也不是单纯的两的累积，而是整个的大统一体系的进步。

就像是文明的跃迁，从石器时代，到青铜器时代，再到铁器时代，蒸汽时代，电力时代……

所以，构筑道果，也是同样如此，哪怕楚天曾经是不朽种。

想要重新拥有道果，也依然需要一步步的，从无到有的先完成最基本的原始积累，就像是文明发展一般，构建出最初的工业化体系，然后再滚雪球一般的，从少到多，从量变到质变。

简单来说，就是用一个机器，制造出另一个更先进的机器，之后用更先进，制造出更更先进的，如此不断循环。

而相比其他修行人，楚天最大的优势，就是省去了“研发”的过程，不存在任何的技术瓶颈，只要有资源，有时间，将“工业体系”发展到终极形态，几乎是顺理成章的。

是以，他的进步速度，比之其他修行人，要快上无数倍。

但纵使再快，也要有一个变化的过程，不可能说，直接从一开始，就按照终极形态的“工业体系”，来制造机器。

缺少了力量的支撑，他根本无法有效的将“智慧”转化为“力量”。

智慧决定上限，而力量，却是决定智慧可以发挥到哪一步。

一个人学问就算再高，但若是被困于民间，不得发挥，也是无有用处，反过来，若是立身朝堂，身具大义，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拨弄乾坤，缔造出一副太平盛世。

除此之外，楚天的道果还极其特殊，他是未来人道天堂的领袖，走的不是天道，而是人道。

所证道果，与人道息息相关，是于人道之中，提炼出不朽，是以，想铸就道果，人道的发展是不可或缺的。

在未来，人道发展到极致，可谓是真正的人人如龙，一个个地球人通过面板，遨游诸天，传道诸天，并在这个过程中磨练己身，以及收割因果点，构筑成了一个完美的正循环。

整个人类文明，所有力量一致对外。

但在一切之初，却并非如此，通过面板的能力，得以进入虚境之后，一个个骤然获得了力量的人，随之出现的，却是巨大的野心。

是以，人类之内的残酷内斗开始了。

试想一下，当一个世界，大部分的人，都变成超人的时候，首先，便是秩序的崩塌。

虽说各国的政府都有军队，而军人也能通过面板变强，但是，军人的服从性，也在这个变强的过程中，被逐渐磨灭。

毕竟，普通人可以通过各种洗脑的手段，锻炼其服从性，但一个行动如风，出手如电，意志坚定，精神强大的“超人”，想要让其绝对的服从，又怎么可能？！

面板的出现，带来的改变，绝不是单纯的身体变强了，未来动乱的根源，不是别的，主要还是一个个人，精神都变得无比强大。

而强大的精神，伴随的，自然是野心的滋生。

那是一段动荡的岁月，战乱不休，有人想上位，但上面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想要上去就得有人下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那是未来一段岁月的思潮。

凭什么我要居于人下？！

难道就因为你家几代家业？！

若要正是这个道理，大清十几代的家业，岂不是输的很冤枉。

是以，随着世界的剧变，就的秩序的破灭，新的秩序的诞生，将是一种必然。

而在这个新旧交替的过程中，混乱是一种常态。

是以，彼时可谓是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各种路线，各种思潮，层出不穷，战国时代，也不过是百个圣人而已，其中许多还是凑数的。

而未来哪一个时代，圣人又何止百个。

楚天，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一开始并不起眼，在许多人已经站在世界之巅，拨弄风云，传播自己道路和理念的时候，楚天还是茫茫然，不知道何去何从。

毕竟，能够传播开来的道路和理念，在逻辑上，绝对是能够自恰的。

一开始的时候，楚天想的不多，只是本能的感觉，这个时代出现了问题，但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

一个个风云人物，他们说的好像都很有道理，他们的路线，好像都走得通。

但既然走得通，为什么还会如此混乱呢？！

那个时代并不好，旧的秩序的崩塌，新的秩序还未诞生，使得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种分崩离析的状态，战争时常发生。

后来，楚天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是缺少一种强有力的力量，还压下所有声音，路线太多了，但又没人有一锤定音的力量，这才是一切混乱的根源。

是以，在机缘巧合之下，楚天发下了大宏愿，本来宏愿这东西，一般人发了也没用，但楚天身上本来就有气运，这一发愿，顿时合了冥冥之中的时代潮流，使得他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踏出了第二步，成了真神。

是以，楚天此刻就在思索，虚境的特殊性，能否让他跳过那个不断的积累，不断的升华的过程，而是直接的将智慧转化为力量，以此直接去构建最终的道果，而省去那个漫长的积累升华的过程。

那个过程里，能量之类的倒是好说，关键是道果所需的人道支撑，极其麻烦。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不死

当然，纵使过程麻烦，但有了上一世的经验，以及最关键的，道果级数的思维，楚天重回道果的速度，根本要比上一世从无到有，一步步的修炼回去，要快上百十倍不止。

甚至若非他道果特殊，这一个过程还能更快。

要说起来，楚天对于虚境的了解，也是极其深刻的，到底是第三步的不朽者，以其强大的生命层次，虽然不可能彻底的洞彻虚实，但也已经是离之不远了，只差一点点。

当然，就是这关键的一点点，便是天堑，是有和无的区别。

他深知，虚境是可以无中生有，凭空缔造的，可谓是心有所想物有所成。

然而，道果却不仅仅是一种能量，更是一种大统一的框架。

他的道果，并非是无中生有而来，而是一步一步，类似于从一推倒到二，再从二推倒到三……经历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直到最后，才得到了一百这个最终结论。

最关键的是，这个过程中，很多地方，他都借了“外力”，借了人道的力量，是将人道与天道合一，最后才成了大道。

这意味着，道果之中的“天道”部分，他是可以完全的不假外求的，但“人道”部分，就未必了。

而他的道果，根基却是又在“人道”，是先从人道之中提炼不朽，再以此掌控“天道”，也就是所谓的天道力量。

人道的力量，起于人心，是唯一无法直接藉由虚境的力量，来无中生有的一种力量，只能是间接的，先去缔造生灵，然后再去汇聚众生心念，众生气运，集聚无量量的心念和气运之后，再掌握了正确的提炼方法，才能真正的提炼出人道不朽来。

这里面，就涉及到虚境，或者说生命，最根本的奥秘了。

心本虚无，而心念之力，看似是某种精神力量的具现，但实际上，若是深究，其最本质里，源于心，而心并非是精神，反倒是更近于无。

是以，在虚境里，强者可以凭空缔造世界，缔造众生，但不可能凭空缔造出众生的心灵念力来，当然，强者自己本身，也拥有强大的心灵念力，这种念力，也是他们在虚境之中无中生有的根源所在。

前世的时候，楚天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证就道果，并非是藉着无中生有，而凭空造就，而成道之后，他也不可能斩去自己道果，去试验，道果能否被凭空造就而出。

因为道果成就，斩道果便是斩自己，那一斩，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折损一点力量了，而是整个的存在，都要缺去一角。

哪怕虚境的无中生有之能，都不可能凭空将之弥补回来。

因为失去的不只是能量，还有“信息”，或者说大道。

若说一枚道果，是由无数的神通构成，斩去一角，那就是永久的失去了一个，乃至是数个神通，是从根源上的失去。

无论是力量层面，还是思维层面，都会出现缺损。

至于说无中生有，源源不断的力量，那反倒只是旁枝末节了，就像一个用电作为能源的文明，其通用能源电，虽然重要，但也没那么重要。

但现在，楚天的存在状态却很奇异，他的道果的确没了，但本身的“道”却是无缺，只是缺乏载体，是以，一时之间，楚天也拿不准，究竟会是什么一个状况。

除此之外，楚天也思考了自己回到这个时间节点，对这个时代的影响。

而楚天得出的结论，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个时代，唯一能够威胁到他的，也就乾元之主一个人了。

至于其他人，哪怕是这个时代最强的真神，也不可能杀死他，他的肉身，他的灵魂，都不过只是一个载体而已，也就是相当于人身上的一件衣服。

唯有道果铸就了，复返为“一”，那才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像当初王阳燃尽元始道果一样，燃烧了，也就没了，不只是力量层面，乃至是信息层面也是一样的，唯有他藉由元始道果衍生出来的诸多感悟，不受影响，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的感悟根子在“乾元”，而非元始，否则根若灭，枝叶也不过是空谈。

道果级数的思维，本身就是不朽，早就超越了单纯的生死概念。

对于凡人而言，身体死了，也就死了，但若是迈入超凡的领域，哪怕身体死了，也还有灵魂，可以走鬼道，修鬼仙。

更有强者，哪怕只要是有一块灵魂碎片不灭，千万年之后，都可以藉此重聚灵魂，死而复生。

要是更进一步，那就是信息不灭，只要人世间还有那个生灵的传说流传，有那个生命留存下来的点滴痕迹，或者说，只要是岁月长河之中，还有其丁点的影子，都能藉此复生。

这是信息层面的不死！

过去现在未来，只要还有点滴的信息存在，那就不算死透，只能是是一场长眠。

楚天前世被打死的时候，就是过去现在未来，一切的痕迹都被抹去的干干净净，穷尽三生三世六道轮回，都再无他的半点痕迹。

对于众生而言，他这个人道天堂的领袖，从始至终都是不存在的。

时光也会因此而收束，会重新演化，但无论如何演化，演化的过去时光之中，不可能诞生道果。

楚天心知因果网络的厉害，当初自己还有完整道果的时候，也只是半个身子跳出了因果网络，还有一半仍然存于网中，彼时尚且如此，更遑论是现在了。

定然是自己重生的同时，因果网络，便因他，而衍生出了种种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