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推山河九万里 第420节

不过，王阳也想知道，自己天赋的极限在哪里，既然破界是从无限的时空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时空，那证明，不同的方法，肯定也是可以通过破界找到的。

至于要是自己的能力的确有限，问题也不大，王阳并不急迫，不管道路多么曲折，他的求道之心，也将始终如一，既然如今，那也够了。

不过，破界，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就眼前，他已经看到了第二种方法。

唯一的问题，只是他无论是修行智慧，还是对于有无奥义的把握，都还远远不足。

其中前者，他可以通过去往一个个世界修行来提升，而后者，也有一个捷径，那就是提升虚境整体的修行层次，造就出更多的强者，借助众生的智慧，去探索虚境与现实的终极奥妙。

是以，当心念定下，王阳没有任何的犹豫，只见他直立起身，五指一撑，那虚境之中，简直是无限广大的乾元道轮，立时就分崩离析，化作了无数碎片，四散于诸天时空之中。

同一时间，所有的乾元使徒，都在此刻，失去了与乾元天的联系。

不过，他们的心灵锁，却还是保留了，并未被剥夺。

心灵锁，本质上，只是一颗法则种子，虽然是源于乾元天，但乾元天这个平台哪怕倒了，也并不影响心灵锁的存在，因为心灵锁本身就是独立存在的。

而缔造心灵锁的技术，并没有随着乾元天的崩塌而消失，反倒是王阳在摧毁乾元道轮的同时，在道轮之中，注入了自己全部的修行智慧，种种的修行奥义。

使得乾元道轮崩塌之后，化作的无数碎片里，每一片都蕴含着非凡的奥妙。

其实王阳若是愿意，完全可以将自己整个的修行智慧拿出来，甚至一人一份，但那样做的唯一结果，就是因为他的境界，超越众生太多，使得众生无人能够跳出他修行的樊笼，扼杀众生的创造性。

若是有路可走，自然也就无人想着去花费时间开辟道路了，这和王阳的最终目的，无疑是相违逆的。

是以，王阳干脆就将自己的诸般修行智慧，分为无数份，但纵使哪怕只是一份，若是被凡俗生灵得到，乃至是被第二步的真神得到，那也是无上的瑰宝。

换做洪荒流的世界里，那就是得到了造化玉碟的残篇，其中不只是智慧，甚至还有微不可计的一点点虚境的至高权柄。

这个权柄，对之前的王阳而言，还是极其宝贵的，但如今，却是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

在虚境里，哪怕没有这些权柄，他依然可以为所欲为。

除此之外，每一块残片之中，都蕴含着一篇奇异的心法，乾元心法。

此心法并不和任何的神功秘典冲突，反倒是近乎总纲一般的，具有极致的包容性，最大的效果，就是极致性的开法心灵潜能。

而起具体的效果，若是修炼成了，就相当于靠着修炼，拥有了心灵锁的力量。

不止如此，曾经的心灵锁，五阶就是顶点了，主要是那时候王阳的境界还不够，也只能推衍到那一步。

换算成乾元心法，也就是五重天的境界。

而此刻，这乾元心法，却是足足被王阳推衍到了七重天。

别看只有七重天，但事实上，前五重的心法，都只能算是一重。

第六重天对应着第二步，第七重天对印的第三步。

若是能够修炼到第六重天，那一念辟地开天，也是等闲。

若是到了第七重天，哪怕不证道果，也能凭借心灵，不朽不灭，这也是王阳现在的境界。

当然，这乾元心法，是根据虚境的特质创造的，若是离开了虚境，虽然也厉害，但却也不可能厉害到这种境地了。

乾元道轮的碎片，加上乾元心法，使得虚境本来达成的微妙平衡，立时被打破了。

乾元使徒曾经最大的优势，就是背靠乾元天，又有心灵锁，是以同级数的乾元使徒，远比土著来的强大。

但现在，随着乾元心法的传播，以及乾元天的崩塌，却是先天上的优势，一下子就没了。

除此之外，更关键的，还是无数乾元道轮的碎片，落入一个个世界，造就了大大小小，无数的主角。

就像赵石，身上有大气运，是以在种种巧合下，开辟了化身世界之路，夺舍一界以超越人类，成就另类的长生，且以战养战的不断成长，最后若是走到终点，也能缔造不朽，化作不朽之世界。

当然，只是有这种可能性，时运命数无常，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够走到终点。

而现在，却是一下子涌现出，成千上万个，类似于赵石的主角。

这样的事情，是以往旧时代的强者，想都不敢想的，根本没想过，会出现这种事情。

毕竟强者不是大白菜。

但这种事，却是确实的出现且，是以，使得时代一下子变得无比混乱。

时时刻刻都有强人崛起，也有强人陨落，整个虚境，都动荡不休，而修行，也在这种动荡之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发展。

而王阳，并未参与其中，只是静静地看着其中的发展，看着其中诸般因果演化。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他造就的，那些崛起的强人，都欠了他的大因果，他若是要去讨债，凭借着元始道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他们十生十世为奴为仆，都无法还清。

当然，王阳并不会这么做就是了，反倒是运转神通，将自己身上的诸般因果，时运命数，都剥离了开来，使得自己跳出天地时空外，不在六道五行中，超然于世。

这种事，本身也是一种修行。

第七百一十五章 天镜完满

因果无质无形，不仅仅是肉眼不可见，纵使是修行人的神觉，亦是无法窥见，唯有修行到一个极其精微的境地，才能以心灵照见。

此般心灵照见，并非是神觉，而是一种比之神觉，要更接近本质的视角。

而因果这东西，芸芸众生皆欠王阳因果，这看似是一件好事，只需要去“收债”，便能轻易的收割众生。

但反过来，因果也是一种负担，要是因果太大，却是有可能将人压垮。

当王阳强过众生因果的时候，自然是众生最大的债主，一旦王阳处于弱势，那就是债大成仇了，会成为众生最大的仇敌。

只要消灭王阳，那就是一切“债务”尽去。

当然，王阳并不畏惧这些，修行到了他这一步，莫说是眼前这些因果了，就算是如此因果，再多上十倍百倍，乃至是千倍万倍，也不可能将他压垮。

不过，王阳还是有意的去掉一些束缚，或许有的强者的道路，是靠着收割众生来成长，一次次的收割，使之化作自己的力量。

而王阳，所要的，却不是众生的本源力量，而是众生的智慧。

本源这东西，收割了就没了，人也会死去，但智慧，却是无惧收割的，王阳拿走这些东西，并不会损伤众生分毫。

当然，他收割众生的智慧，冥冥之中，却也是欠下的众生的因果，但如此因果，却抵不上他传道的恩情。

因为他传道在先，收割在后，就像是开始的时候借出了贷款，之后去收回，自然也不可能是只收回本金，在时间的累积下，开始的一点因果，完全是可以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直到完全还不起。

甚至，他若是以元始道的大道神通，恶意催债，甚至可以跳过那个滚雪球的过程，直接让得到他传道的众生，落入了一个完全还不起的境地。

因果之道的可怕，由此可见一斑。

是以，这才有了凡人畏果，神佛畏因的说法。

凡人害怕果报，因为果报来临，多是破家灭门，杀身之祸，而神佛害怕因缘，因为可能一点因缘，就被大能恶意利用，使得自身万劫不复。

甚至就连不朽种，也并不是所有的不朽种，都能超越因果，除非是如王阳一般，有大道神通在身，否则唯有走到了第三步极致的古老者，可以凭借绝对的力量，超越一切因果的束缚，是真正的因果不加身。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生命可以例外。

生于胎中，便和父母结下了因果，吃下谷米，便和大地结下了因果，师法天地自然以修行，吞吐八方灵气，便和天地结下了因果。

在因果的力量下，哪怕是不朽种，都有可能被打落境界，万劫不复。

特别是那些借助外力，才积累了亿劫的道行，证就不朽的存在，他们证道不朽之后，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别的，正是还债。

而王阳，他的力量虽然没有抵达超越因果的境地，但他的元始道，却有这种能力，可以将他身上的种种因果剥离出来，使得他诸般因果不加身。

不过，在事实上，王阳并不欠天地因果，反倒是天地欠他的因果，因为他欠天地的“债务”早就还完了。

反倒是天地欠他的，是以这种因果，便化作了所谓的功德。

于天地有功，便有天道功德。

至于功德的来处，不是别的，正是乾元天，为虚境的修行照亮前路，使得众多真神诞生，这些真神凭借着虚境无中生有的特质，缔造种种，使得虚境和现实的力量，在整体上，是加强的。

虽然相较于天地本身，这个加强显得微乎其微，但如此的功劳，其中部分，集中在一个个体上，那也是庞大的天地功德。

若是这份功德，被除去王阳之外，任何一个众生得去，那立时之间，那人就会化身真正的天地主角，心想事成，直到功德消耗干净。

不过，王阳对因果的剥离，却是整体的剥离，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剥离的干干净净，使得没有任何的因果，存于自己身上。

而随着，他将身上原本所有的因果剥离开来，又有元始道时时运转，立时便是再无新的因果加载在自己身上。

这还不知最关键的，随着一切因果不加身，王阳的心灵，亦是猛然的明澈了一分，就像是将心中最后一丝的瑕疵消去了，虽然只是一丝，但却是有缺到完美的变化。

“原来如此，心如天镜映照乾坤，直到此刻，我的心境才彻底圆满，之前看似圆满，但实际上心灵依然为因果所系，虽然无论是功德还是劫气，都无法撼动我的心灵，但只要有因果存在，那天镜便是有缺。”

王阳心中，生出这样一种明悟来。

这样的境界，王阳其实达到过，彼时他证就元始，获得元始道果，便曾凭借着道果之力，强行脱开了因果的束缚。

但后来，随着他境界跌落，因果也随之重现，而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并没有觉察到这种心灵变化。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就说普通人，许多时候情绪上头，便会做出许多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事情，而当时却不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什么问题，直到后来，某一天陡然清醒，回想过去种种，才会惊觉自己的变化。

王阳之前也是同样如此，因果加身，带来的影响润物细无声，就连他都没有觉察到。

不过他到底非是凡人，精神意志强大无匹，思维法度，更是强大到近乎不可思议，哪怕是被因果蒙蔽了心灵。

却还是依然下意识的，去运转元始道，剥离所有因果，而不是任其留在身上。

毕竟，这可是天大的功德，更是无数的借据，若是操作得当，可以获得不小的好处。

只有王阳根本不在意这些蝇头小利，这才让自己的天镜之心，真正完满。

“凡人畏果，神佛怕因，此般说法，果然是有极其深刻的道理的。”

王阳此刻也不禁感慨。

就众多的神话传说里，一入劫中，便是五蕴皆迷，纵使有再大的神通，哪怕是合道一方大世界的圣人，都要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