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推山河九万里 第258节

在那无形的层面，从不平静。

若是定力不够，很容易就迷失在真实世界的“无限绮丽风光”之中，如此一来，人也就坐化了。

到时候或许肉身可以留存下来，千百年不腐，但精神意志，却是再也不可能回转了。

当然，一般初成的武道神话，是感受不到这种大恐怖的，他们的视角虽然已经质变，但看的到底还是不够深远。

而王阳，却是因为积蓄太深厚了，如今普一成就神话，便看的无比深远。

这是一件好事，看的越远，走的也就越快，武功修炼到王阳这一步，再往前，就已经不是借假修真了，而是窥真以衍，要直面世界之真实。

而走的越快，也将看的越远，就像是滚雪球一般的，前面的一点点优势，在后面都会无限放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出现，有些武道神话，亦或是至诚之道的高人，证就神话，亦或是成就至诚之后，再难进步，而有的人，却在短短的时间，直接登临到了绝巅。

“终于成了！”

王阳心中转过这么一个念头，也就是在这个念头转过的时候，杨枯荣的拳头，打在了王阳的心口。

如果王阳没有突破，这一拳打在实处，定然要将王阳的整个胸膛都打穿，心脏都要被震成无数的碎片。

但现在，杨枯荣的拳头打在王阳的心口，却像是打在了一座太古神山上，根本无法撼动王阳分毫，反倒是一股有若天道一般浩大而无可抵挡的劲力，顺着他的拳头反震了回来。

轰！

就是这无可抵挡的劲力，让杨枯荣的全身筋骨都在轰鸣爆响，好似整个人都要散架一般，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杨枯荣的大脑之中，也是陡然一声炸响，他心中一直紧绷的某根弦，霎时间就崩断了。

心中的弦崩断，并没有让杨枯荣的精神陷于失常，反而是让他的心，陡然就空寂了，一种觉悟的气息从他身上滋生，他身上本来极端唯我的气质，突然就消失了，杀气煞气尽去，转而出现的，竟然是一种慈悲。

不过，这种慈悲，绝不意味着杨枯荣不再杀生，从此做个乐善好施的好人，不杀生也好，乐善好施也好，都只是好人，并非慈悲。

所谓慈悲，是对众生的一种怜悯，同时也是一种至上而下的俯瞰，杀生渡世，亦是慈悲！

杨枯荣不动了，神态也变得宝相庄严起来。

“终于圆满了啊！”

杨枯荣的眸子，有些空洞，有些恍然。

和王阳不同，他身上的变化，更加的剧烈，因为王阳此刻也只是三大证，而杨枯荣却是四大证同时成就。

他这已经是魔神的道果，哪怕神话只是初成，但在位格上，已经要凌驾于武道神话之上了。

而王阳这个时候，却是在回忆杨枯荣刚才的一拳，本来他以为自己哪怕接下这一拳，也要受一点伤。

但事实却是，他自己毫发无损，而杨枯荣却是差一点被震裂全身筋骨。

四大证就之中，神话最强，果然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

虽然在位格上，四大证是同等的成就，但现实并非游戏，并不追求所谓职业的平衡，自然存在着强弱之分。

当然，这个强弱，主要是力量上的强弱，若是衡量整体，只能说是各有妙处。

但现实之中，许多时候都是靠武力说话，若不然，佛陀也不会开创出种种护道神通了。

就如第七感，至诚前知，加速时光，倒转因果，细数光阴，何其玄妙，许多地方，哪怕证就神话，也不能企及。

但要是打起来，哪怕是修成无量之境界，单一个无量境界，也要被一个初成的武道神话几招打死。

若说修行是一台机器，那神话境界，就是机器之中的能源模块，不是其他模块不好用，而是在机器不完整的情况下，就破坏力这件事上，无疑是能源模块的破坏力更大。

是以，方才瞬间，随着王阳元神显化，就像是一个空壳，陡然就变得充实起来了，见神不坏和至诚之道的力量，以及王阳本身大天罡的力量，都被高度统一了起来。

这一下子发挥出来的效果，就连王阳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随着王阳和杨枯荣双双破境，本来席卷整个会场的心灵风暴，突然就消失了，许多高手，也终于回复了感知。

当着现场十多万人，以及电子设备前，不知道多少人的面，两尊武道神话诞生了。

这样一个结果，虽然有些超乎预料，但相较于刚才发生的猛烈战斗，反而不算多么震撼了。

约莫过了三秒钟的时间，杨枯荣的眸子里，终于充满了神采。

他抬首看天，这个时候，天上那个巨大的雷云漩涡依旧，其中电光闪烁，无比骇人。

不过，杨枯荣看的却不是这个东西，而是在寻常人，乃至是许多修行高深的人都无法看到的层面，那枚藉由神座，而诞生出来的“道果”。

随着这最关键的一战结束，这枚道果，终于瓜熟蒂落！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一果三分

说是道果，但其实上不过是一种形而上者的描述，实质上，在精神的感觉里，那并非是果实的形态，而是一团奇妙的感觉。

这感觉，就如人的喜怒哀乐，可以感知到，但却没有具体的形体，也难以用物相来形容，但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若是硬要形容，在王阳的感觉里，那像是一团火焰，但却不是怒火，而是智慧之火，是勇气之火，是信念之火，其中展露出来一种强大的正面特质。

哪怕是一个平庸到极致的人，只要将这枚道果融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也能变得勇敢、坚定，并富有智慧。

这种变化，倒是有些像上古时代，巫的祭祀之道。

在传说里，上古时代的先民，将猛虎饿狼摆上祭坛，祭祀上天，可以于冥冥之中获得反馈，得虎狼之气。

这虎狼之气，若是被人吸收，那个人就会变得有虎狼之勇，成为最勇猛的战士。

而事实上，这种传说看似荒诞无稽，但实际上，却是有几分道理的。

上古时代的祭祀，那都是大族的祭祀，把猛虎饿狼摆上祭坛不过是一个引子，并不是要从他们身上提炼出神秘的力量来，而是通过祭祀这种手段，汇聚人心，并用祭祀的仪式，将众多人的心念，融汇一体，凝练出一段精神信息来，这就是所谓的虎狼之气。

上古时代太多遥远，许多东西都已经不可考，虽说武道的发展一直都是进步的，通常都是古不如今，时间越往后就越是先进。

但有些东西，却是不讲道理的，这个世界，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虚境的存在，便是明证。

在遥远的上古时代，人世间，未必没有某种超越此世维度的伟大存在，给予上古先民以引导。

许多时候，绝对而全盘的否定，不过是一种无知带来的傲慢。

就连神座这座建筑，其中某些东西，就有上古时代的巫道的几分影子。

大罗天这些年，除了搞生命研究，也满世界在搞考古，挖掘古迹，就是为了寻找到史前文明的一些痕迹。

上古时代，有受命于天之说，这所谓的天，或许就是那游荡在肉眼所不能见的领域的“高维”生命，只有极少数具有非凡资质的人，可以在机缘巧合下，和这种奇异的生命沟通。

不只是在华夏，世界各地，许多文明，在遥远的过去，在某些事情上的做法，是惊人的相似。

虚空中的果实，在这个时候躁动着，好似要随时融入杨枯荣的精神世界。

场中十万多人，杨枯荣和这枚果实之间的缘分是最多的，甚至哪怕杨枯荣没有任何动作，再过上一会，这枚果实也要自动的融入杨枯荣的精神世界。

不过，有些时候，缘分也不是绝对，若不然，世上也就没有逆天改命之说了，这个时候，如果王阳出手，以王阳的精神境界，把这枚果实夺过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这对王阳而言，没有任何用处，对他没用，对杨枯荣也无用，他们若是将这枚果实融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不但没有什么益处，反而会破坏自己精神的纯粹。

当然，也只是对他们，这枚果实，实际上已经是无比的纯粹了，场中任何一个人，哪怕是纯阳武圣得到了，也能有巨大的进益。

只是他们两个人，显然是例外的。

若说这枚果实的纯度是9.9，那王阳和杨枯荣的纯度那都是10，至于其他高手，哪怕是顾念生、李真道这些人，在精神层面的纯度，也都不过是在9.5左右。

别看九点五和十只差了零点五，但这零点五的差距，比前面九点五都大，这方面就和自然界的元素一样，绝对纯粹的物质，几乎是不存在的，而通过后天的提炼，越是接近极限的纯度，其中的难度也就越大。

就金属方面，许多时候，九点五和十之间的距离，可能就是隔了几个文明层次了。

此刻，果实瓜熟蒂落，随着果实开始躁动，不仅仅是王阳和杨枯荣，这个时候，其他的顶尖高手也是略有所感，感觉到虚空之中在无形里，生出了变化。

那是一种心血来潮的感觉，极其模糊，根本无法感觉的真切。

而就在众人生出这种感觉的时候，虚空中的那枚果实，终于落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杨枯荣动手了，只是这个动并非现实之中的色身，而是他的精神意志。

就在这一个刹那，他的精神意志搏击虚空，化作天刀，向着落下的果实轰然斩击而去，顿时，虚空中的果实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半。

随后，两半的果实分别向着唐清影和神月晴川飞去，就要融入她们的精神世界。

一果二分，这无疑是无上的手段，精神层面的道果，不存在所谓的形体，想要将之切分，非得是参悟了无上神道之真谛，才有可能成行。

这种切分，并非是粗暴的一分为二，若是如此，道果不全，反而有害无益了。

所谓一果二分，指的是一分为二的两枚果实，都是完整的道果。

这种事情，不可能出现在物质层面，但在精神层面，却是可以实现的。

毕竟所谓道果，本质上不过是一团精神信息，所谓切分，实质上乃是一种另类的复制。

“也好！”

王阳感知到这一幕，也是一动，他的意念也在这一刻轰击出去，如光如电，刹那间，就轰击在了其中一枚道果上，道果再分。

本来的那枚道果，继续沿着原本的轨迹前进，而新分化出来的那枚道果，却是被王阳的意念一摄，随后便直接融入了张劫的精神世界。

虽然这道果最好是融入一个武道高手的精神世界，让对方拥有成就武道神话的可能，但事有轻重，人有亲疏，王阳面前，众生从不平等，有人重如山岳，有人轻若微尘。

道果给张劫，王阳并不觉得浪费。

张劫本来还晕着，有些晕乎乎的，但随着道果融入张劫的精神世界，他整个人都感觉大脑在这一刻爆炸了，就像是有无数的电流在他的大脑之中游荡。

随着道果融入，可以说，张劫在精神层面，已经脱胎换骨了。

这种脱胎换骨，短时间表现出来的，或许只是记忆力、反应力、逻辑思维变强一点点，平常状态下精神更好。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劫哪怕什么都不做，他的勇气、智慧、信念，也会与日俱增，整个人逐渐变得非凡起来，无论做什么，只要一直做下去，那在那个领域，绝对能取得不小的成就。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世界结构

至于唐清影和神月晴川，她们两个人获得的好处更大，本来以她们的禀赋，修成武道神话的可能性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