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辟九霄 第651节
“极北之地也有地仙把守,大不了我回宗门,只是多花一些心思罢了。”姬飞晨跟冰姨辞别,按照黑池所言又回返阴冥宗在雪原的东北驻地。
“大洲隔海相望,渡海而行很麻烦。风水屏障是一点,另一点是海域龙族的阻拦。龙族势力庞大,以海称霸。可想而知,天下三十三洲皆以海环绕,这海域诸龙王对应三十三洲,是最大的难点之一。”
依龙族的霸道,不容许各方大陆人士互通有无,以免折损龙族的最大优势。
“但师叔既然能让人从外域赶来,想必另有手法?不然你那些弟子道行那么浅薄,凭什么来这边?”
“无法,两界木罢了。”黑池道:“正好你手中就有一块。我当初的作法,就是用两界木作为桥梁,刻画传送阵后,让他们跨界而来。”
不得不说,有前人开道就是好。
当年黑池前往外域,也是不得已之策,更是冒着巨大风险从龙族领域穿过。但后来归来时,便借助黑瀛洲的两界木搭建传送通道,从外域直接归来。
“换言之,一次传送,废一块两界木?”
“正是。”黑池看出姬飞晨的迟疑,忙道:“你放心,黑瀛洲虽然修行水平不怎么样。但两界木这种东西着实不少。甚至在某些地方,都是论斤卖的。”
“那么多?”姬飞晨先是一惊,随后释然道:“想必是黑瀛洲的特产?”他边说边走入阴冥宗的地宫废墟。
在南疆之前,阴冥宗一直跟蟾宫在北地雪原驻扎。但跟蟾宫的目的不同,阴冥宗的山门能游走八方,频频转换根据地的原因,是为收取各地的浊煞之气供五脉修行。当年阴冥宗离开后,这处北方驻地被玄门、蟾宫、妖族等一并瓜分。被镇压在地下的清灵之气充斥全域,反而缔造一方仙土引来众多仙家人士。
越往地宫深处走,姬飞晨越能感觉到当年勃发而出的仙灵之气。甚至这些灵气凝结成白色玉石,散落一地。
黑池马上开口:“把这些玉石都收起来。黑瀛洲的货币不以甘露为主,而是用这种天地所生的灵石。”
“灵石?他们疯了?灵石总有开采枯竭的一天。而且过度开采山中玉精,会影响大地龙脉的走势。那样一来,整个修行界的元气都会随之下降。”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活法,所以那边的修行程度远不如玄正洲。”
姬飞晨对那还未抵达的黑瀛洲,率先留下几份不好的印象。将仙灵玉石收走后,他来到地宫核心的黑色水潭。
这处水潭和四周的仙灵之气不同,是由浓郁的阴煞之气凝结而来。
水是运转天地间的媒介,姬飞晨暗中和金萍夫人沟通,从她处学习一门对空传送的法门。再加上黑池勾勒的传送阵,三日后便大功告成。
水潭上浮着一座玄色玉台,玉台顶部摆放着一块玄青色木块。
“时间差不多了,你催动法诀和我留在黑瀛洲的坐标共鸣,那处地界应该还可以用。”
于是姬飞晨念诵口诀,双手结印。水中掀起大浪,在墨色水面浮现出一副和玄正洲截然不同的山河气象。
“阴阳斡旋,乾坤挪移;两仪颠倒,六合蒙动——开!”
玉台抽取地下水汽,爆发水光把姬飞晨摄走,顺着水光冲天而起。
……
雪玉地仙和万载寒螭找不到姬飞晨的踪迹。索性雪玉仙人用搜天彻地的地仙大神通,搜查北地之中的魔气痕迹。
突然,一道魔光伴随阴煞之水冲天而起。他蓦然睁开双眼,精芒闪烁:“找到了!”
他也不赶去阴冥宗地宫阻拦,直接伸手对天一指,用自身道果之力点向姬飞晨的方位。
砰地一声,地宫之中的玉台直接炸裂,冥冥天地之力扭曲时空,直接绞杀姬飞晨所在,并且打碎他身下的传送玉台,让玉台再也无法作为玄正洲的坐标定位。
但姬飞晨趁机化作黑龙遁入水光,顺着空中出现的天堑离开玄正洲风水屏障。
寒螭紧随其后,飞往水光离去之地,直到他离开玄正洲后,便停在风水屏障边缘:“看样子,似乎并不是大陆内部的传送,他这是往哪里去?”
“外域?不”雪玉仙人迟疑道:“应该是其他大洲?但具体是哪里,就不好说了。”
“所以,你我不好追赶了。”二地仙相互看看,纷纷露出苦笑。
地仙看似比人仙厉害,但也因为他们跟天地的契合太深,难以挪移真身。如果天地法则大变,他们的道果很容易被天地反冲之力重创。在这一点上,就不如人仙进退自如。
天塌下来由高个顶着,指的便是这类情况。
面对前往外域这种事,地仙也不如人仙灵活。真要是强行跨入异域,怕是道果之力无法带去,这些个陆地真仙们还有跌落境界的风险。
“也罢,反正他未来杀劫难逃,肯定会回来的。”
“但是,他作为魔门之人。按理说连大陆都出不去,怎么能去外域?”
二人一怔,仰头看向覆盖大陆的清浊太极图,如今太极图上多出不少窟窿。不单单是姬飞晨,貌似还有很多人开始设法挣脱因果,逃离清浊太极图的锁定。
“一道兴,必有一道破。三次杀劫之后,果然各方人士都已经琢磨出相应的避劫手段了。”
伴随着一次次杀劫的兴起,仙魔各方研究清浊太极图的本质,早就找出各种方法。比如太上传人、韦清琛都能往海上走。
甚至魔门和玄门都有专门利用劫运修行的特殊法门。只要利用天地间的杀伐劫气,能让人在短短数十年内成仙,专门为了大劫而准备。
……
黑瀛洲,这座大洲的疆域面积和玄正洲仿佛,但整个大洲水脉广布,更有诸煞之气弥漫在水中,形成一处处毒泽恶沼。
轰隆——轰隆隆——
在北方一片大泽上空,突然有雷光闪烁,一道身影踉踉跄跄走出来,凌空立在水泽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