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山贼系统 第861节
“大当家,孙小毛罪有应得,但毕竟是一起拼命的兄弟。还请大当家放他一马,张肥愿自降三级,换他一条性命在。”
程大雷白了他一眼,心里也明白。这张肥赔罪是假,替孙小毛求情是真。
“我可以准你自降三级。”
“谢大当家……”张肥脸上一喜,可程大雷下句话就让他闭上嘴巴。
“但能否换来那家姑娘的清白身子?”
程大雷走出书案,来到张肥身边,将他身上的荆条一根又一根取下。看到其背后被折磨得血肉模糊。当真是铁打的汉子,背上伤口如此,还能谈笑自若。
程大雷招招手,令小鹿取来自己的一件袍子,披在张肥身上。
“大当家,我……”
程大雷拍拍他的肩膀,道:“张三哥呀张三哥,你我兄弟是为何聚在一起的。为的就是不受一些窝囊气,方才扯起反旗,不服王法管么。今日不同昨日,我们已经不是青牛山的一伙小山贼。今日天下,无论如何都有我兄弟一份,那家诸侯,哪怕指着鼻子骂我们是山贼,心里多多少少都要让咱们几分。”
“能走到今日这一步,要记得死去弟兄,也有我的功劳,另外还有一份功劳是属于张三哥的。可是,咱们现在不受人欺了,不是说咱们就转过身欺负别人。那家姑娘清清白白,平白遭了这等祸事,你若有姑娘,会如何做?”
张肥沉默不言。
崔白玉却是皱起眉头,多看了程大雷一眼。天下人都说程大雷如何的十恶不赦,却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程大雷摆摆手道:“好了,去吧,去吧。我这番话三哥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都是程某的肺腑之言。我知道今天还有许多人来求情,我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个同他们说。”
张肥黯然离开,程大雷叹口气,那种疲惫感又涌了上来。他坐回到书案后,将杯中凉茶一饮而尽。
崔白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父亲也常常独坐,半晌一动不动,也不知想着什么。
崔白玉顿了顿,大着胆子道:“其实这件事也不是非要杀人不可,自可施舍那苦主一笔银钱,只要数目足够多,他们就不会闹下去,说不得还会心情窃喜。”
程大雷抬开眼睛,两道目光刺向她:“那么我和你们这种人还有什么区别?”
崔白玉一楞,忽觉得哭笑不得。程大雷竟然站在道德制高点鄙视自己,喂,你是个山贼呐,你有什么资格鄙视我们。
崔白玉没有开口,忽地想起一些事。相府在京州的势力是大的,府中难免有些纨绔子弟,相中了街上的姑娘便抢回家中,事后不过施舍几两银子。这还算是好的,有些家人不从的,用棍棒打杀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崔白玉的善恶观其实很模糊。直到此时此刻,她方才觉得:也许这些事情根本不对。
犹记得那年春光好,长安城外蔷薇绽放,自己性子来了便去城外赏花。偏巧有个不识趣的妇人在此地割猪草,自己只是稍稍露出被扰了性子的不耐烦,手下家丁便将妇人一顿乱揍。还了自己一片清净,那妇人后来如何,其实自己是不关心的。
这些或许是不对的。
汗津津湿透衣衫,崔白玉从没这样想过世间道理,只认同拳头大就是道理。可这本就不该是天地间的道理。
一报还一报,如果自己认同这个道理,那么今日落在程大雷手中,又恨从何来,怒从何起?
这时候,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哭声,打断了崔白玉的思绪。
程大雷皱起眉头:“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伺候的下人过来,道:“大当家,那孙小毛的老娘找上门来了。”
程大雷手扶额头,觉得有些头疼。孙小毛的父亲战死,家中便剩这一个老母。
“大当家,您要不要避一避,这老人家可是不好惹?”
程大雷深吸一口气:“避什么避,出去看看。”
第696章 对饮无一人
第698章
崔白玉其实是不能出城主府的,这是程大雷对她的限制。但见程大雷今天忙得不可开交,而她也的确想看看程大雷如何处理这件事,便悄悄跟在程大雷身后。
还未跨出城主府的大门,程大雷就听到外面的骂声。
“姓程的,你给我滚出来。”
大门外,一个妇人掐腰大骂。其实孙小毛的老母年纪并不大,不过四十出头。这样年纪的妇人正是泼辣的时候,她可不管你程大雷是谁,想要我儿子的命,老娘就给你拼命。
见到程大雷出来,这妇人更加精神抖擞,指着程大雷鼻子骂道:“姓程的,你当真是翻脸不认人,小毛他爹死了,现在你要把小毛也杀了。好好好,你把我也杀了好,我们一家人干干净净,你岂不是称心如意。”
崔白玉忽感觉心情有些愉悦,这种事是最不好处理的。程大雷纵然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能向一个妇人出手。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对方,很明显这是有谁背后支招,让孙小毛的老母过来堵门。讲道理肯定是讲不过程大雷,只好来这不讲道理的法子,也算歪打正着。
程大雷一言不发,就忍这妇人辱骂,他只是悄悄拉过一个仆人,冲他耳语一番。这仆人悄悄溜走,也不知去做什么。
那妇人就这样堵着门骂,程大雷当真是好性格,一句话也不说。说也真不知如何说,真如果和这妇人对骂,赢了输了其实都不好看。
大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些是为了瞧个新鲜。一城之主被人这样骂,还没有任何反应,当真是稀罕事。
最后,反倒是这妇人先骂累了,掐着腰呼哧呼哧喘气。
“我家小毛再有错,也罪不至死,你现在三妻四妾,进城时不也抢了一个女人么,有什么资格怪我家小毛。他可是我家的独苗呐……”说着说着,妇人哇哇哭了出来。
崔白玉脸色微红,向后退了半步。
正这时候,刚才离开的那仆人又回来了,还领着一大家子。为首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拿着擀面杖便冲了进来,指着孙小毛老母的鼻子道:“没地嚎的母狗,瞎了你的眼,我家还没喊冤,你哪里有资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