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编了世界 第349节
土地之上,生长着无数张敬认得出,或者认不出的农作物,风吹拂而过,在这些作物之上掀起滚滚的浪涛,一派丰收的画面。
然而,在张敬看来,这看似美好的画面背后,却给他以一种衰败、腐朽的感觉,就如这里的天空一般,阴沉而死寂。
张敬“看”到了一些巨大的神龛,耸立在这大片的农作物之间,这些神龛苍老而古朴,其中最小的,也足有一人多高,而其中巨大的,隐隐有如同山岳。
张敬的眼中火光更甚,他有着清晰的认知,眼前的土地,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土地,眼前的农作物,也并非真正的农作物,这一切都是“概念”意义上的存在。
他看着这一切,在他的注视下,那些土地开始荒芜,裂开,一切如同被火烧灼的相片一样失去了颜色,然后卷曲,破裂,最终剥落……
只留有一座座神龛,悬浮在幽暗的地域,寂静无声……
张敬的意识,在这里巡行,观察。
这些神龛中的许多,已经倒塌破败,其上闪烁着令人厌恶的陈腐、衰败的气息,就如同落在海底的巨鲸尸体,沉重却在不可避免的走向完全的腐烂、瓦解。
张敬看到一座已经垮塌的神龛当中,端坐着一尊已经完全破败的土地神塑像,那头颅几乎断裂,歪倒在一旁,脸上依然保持着慈和的微笑。
而在另一座同样破败的的神龛之中,一座无头的土地神像端坐着,斑驳的身体上,坑坑洼洼,已经看不清最初的颜色。
忽然,张敬似有所感,他的目光转向了远处的另一处神龛,那是一座巨大的神龛,如同一座楼房,却已经完全垮塌,只余一个破败的神座,神座之上,一个孤零零的神像头颅,躺在那里,它的身体,已然在周围成为了腐朽的碎片。
这是一座带着万寿帽的头颅,正是传统土地神的头颅,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只是当张敬看向他的时候,四目相对,却见他原本微笑的面孔,嘴角忽然向上翘起,那原本慈和的微笑,在此时却显得愈发诡谲起来……
紧接着,那头颅的四周开始伸展出一些触手状的东西,它们混沌、扭曲而粘稠,这一根根触手如同章鱼一般带着那头颅,向着张敬所在的位置缠绕而来。
张敬甚至可以感受到某种带着不甘、怨恨的诅咒恶念……
“斩!”张敬淡淡吐出了一个字。
下一刻,那仅存完好的头颅轰然爆碎,连带周围那些扭曲的恶念,被一道剑光撕扯成粉碎。
而就在头颅破碎的同时,那座神龛上,仅存的神座也发出了咔嚓的断裂声,紧接着破碎开来,最终连带周围的神龛残骸也连带破碎,化为了一地的废墟。
紧接着,便是一声声绷断的声音响起,在张敬的目光中,那座巨大的神龛残骸,如同鲸落一般坠落,坠落……滑入了更深层的黑暗之中……
曾经广受祭祀,却终无法超脱……
渐渐受到遗忘,进而腐朽……
带着不甘最终沉沦……
张敬看着眼前一幕,心中忽然有了些许明悟。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巨大神龛,此前的那些丝线,最终化为了点点星光,如同萤火虫一般,都吸附在了这座神龛之上,看起来,也是目力所及区域内,这里最为巨大的一座,如同一座小型的山岳一般。
相比于那些或衰朽,或残破的神龛,这座神龛虽然看上去同样古老,却还没有那种腐朽的气息,一座巨大的土黄色土地公神像端坐在神位之上,面带慈和笑容,身穿一件黄色广袖长袍,袍上绣着仙鹤与“寿”字图案,这座巨大的神像,就那么端坐着,一动不动。
在神像的周围盘绕这层层叠叠的光晕,这些光晕都是由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芒构成,在他的身后环绕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光圈,莫名的显得神圣而肃穆。
张敬逐渐的接近他,来到近处,他便发现,这神像其实就是由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凝聚而成的,这些光芒最初来自心中祈愿形成的丝线,光芒中带着各自不同的念头,无数的光芒中,包含着无数的念头。
这其中,有些是相同的、有些是相似的,而有些,则截然不同。它们最终汇聚成为了这座巨大的神龛与端坐其上的神像。
其中大量相同或者相似的光芒沉淀、纠缠、汇聚到一起,构成了如今这座神龛与土地公神像的真正样式,而在神像之外,还飘浮着大量驳杂的其他光芒。
在这渊面的深处,张敬对于信仰的本质有了新一重的认知,某种程度上而言,阿克巴尔说的并没有错,这是臆造的伪神。
由大量信众的集体潜意识构造而成的认知,所凝聚而成的概念集合,对于这样来自于祖祖辈辈神话传说中的存在而言,信众对于他们,存在着某种固有的认知模式,这种认知模式构造成了眼前虚幻的“神灵”。
只是,这样的“神灵”终究是臆造的,它们并没有能力从虚幻的概念中来到现实世界,这也让他们空有信仰的堆砌,却无法将力量延伸到现实的层面,虚幻的想象与现实就如同永远平行的线条,难以接触。
第二卷 隐藏在史书背后的真实 : 第六百九十八章 法诏敕封!召阳镇土地!
这也就使得这些臆造的存在,永远只能是虚假的神灵,对于普通人而言,无论多么庞大隆重的祭祀,也难以让他们的力量延伸到现实的层面。
同样,这也使得虚幻的概念,永远难以具现为现实的“权柄”。
时至今日,张敬对于神灵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他们的本质如何,依旧一知半解,但是,却不妨碍,他利用许愿书,进行某些进一步的尝试。
就在张敬念头产生的同时,在现实世界中,那依然立于土地公塑像身旁的张敬右手结成一个手印,同时他左手握着的天诛剑上,有一道光点分化而出,向着那泥塑投了过去……
这光点初时尚不起眼,只是随着它向更深的层面坠落,渐渐的收缩,凝聚,逐渐化为一枚符咒的模样,随着向着更深处不断坠落,这符咒的声势也变得愈发煊赫,在打破了真实与概念的界限后,符咒已然变得如同一枚陨落的星辰一般!
站在那神像之前,这里是概念上的领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上下左右,坠落即是向下,升华便是向上……
此时张敬的意识,向着“上”方看去,那里正越来越亮,声势煊赫如同有恒星正在坠落一般!
只是片刻之间,头顶已然一片耀目的光华,却见一枚燃烧着的星辰,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破开那重重阴晦,不断接近……
在张敬的注视中,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这枚燃烧星辰的核心,是一枚巨大的符箓,在这虚幻的世界中,这枚符箓带着无与伦比的伟力降临!
就仿佛,要将这下方一座座神龛通通化为齑粉一般!
“轰!!!”
却见那符箓坠落到张敬跟前这座神龛的正上方,并没有将其轰碎,而是整个收缩,然后猛的灌入了那神龛之中……
与之同时发生的,则是耀眼的土黄色光芒升起,与此同时,有声响在四周回荡:
“一方土地,福德正神,
秉忠正烈,膺承简命,
镇一方而佑黎庶,
掌传奏而司功曹,
善恶昭彰而响应;
功过纠察以分明。
克尽忠孝,至显至灵,
今日,功德圆满,
法诏敕封,土谷尊神,
主坛镇宫,召阳镇土地!”
与此同时,却见那神龛上原本的点点光芒开始燃烧起来,原本的神龛与雕像,如同陶瓷制作的偶像一般开始露出道道裂纹,紧接着便碎裂了,片片剥落,一个更为巨大的光球自那碎裂的残骸上升腾而起,开始向上,不断的向上方升华!
这光球一面升华,一面开始凝聚出一片小小的浮岛形状,而在浮岛形状的正中,则是一座样貌与那地公观有几分相似的土地庙……
……………………………………
而在现实世界,召阳镇地公观原本晴朗的天空上,忽然黄云密布,与此同时,地公观所在地及周遭地面隐隐的开始震动起来。
“地震了!!!”
“地龙翻身了!”
“快跑!快跑!!地龙翻身了!!!”地公庙内外,大呼小叫声响成一片,许多香客忙不迭的冲出地公观的建筑,向着广场以及庙外空旷处跑去。
而就在地面震动的同时,一些已经跑到屋外的人忽然发现,在那地公观的上方,正有神奇的场景出现。却见天空中有大片大片黄色的浓云聚集在地公观的上方,聚而不散,与此同时,还有黄色的光芒,也不知是自那地公观的主殿上升起,还是自那云中垂下,将整个地公观映衬的土黄一片。
也同样在此时此刻,地公观附近农家饲养的家犬,甚至是一些游荡在外的野狗,此时都不约而同的夹起了尾巴,对着地公观的方向呜呜而鸣,趴在地上,往日里,若是遭遇地震这类情况,这些狗必定吠成一片,只是今日却是没有一只敢于乱叫。
一些人开始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中的奇景,一些人甚至顾不得依然还在震动的地面,取出手机开始拍摄。
“土地公显灵了!!!”地公观外的广场上,一名手上还持着一筒线香的中年妇女忽然一声喊,接着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向着地公观的方向虔诚叩拜。
有了第一例后,周围当时便有几人下意识的跟着跪了下来,紧接着,更多的人跪了下来。
说来也是奇怪,这地公观以及周遭的震动虽然明显,然而无论是地公观还是周遭的房屋,就连一块瓦片都没有跌落破损,很快,一些人便发现了这个现象,之后跪伏与地的人便更多了,土地公显灵的声音此起彼伏到处可闻。
地面的震动依然还在继续,在走过一个震动的峰值后,才慢慢的平息下来。只是此时天空中的黄色光芒还不曾散去,引得周围围观的人更多,也有许多人原本只是路过,见到此等情况,便干脆直接在地公观外的广场上买了香烛,然后便进庙上香,一时间,庙内的香客数量大增,而观外广场上的商家生意亦是大好,一些摊位上的线香更是被一抢而空。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时间,天空中的黄色光芒才渐渐消失,而天空中的浓云也重新散开,一切又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只是此时,地公观内人流涌动,无论是手持香烛的,还是没有买到线香却也想去拜一拜的人流,蜂拥进入观内。原本庙内有着几名羽士与庙工,此时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忙着疏导人流,维持秩序。
“定贵,你快去库房里再搬一些香烛来,门口的香烛已经不够了。”观内住持王培元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此时一把抓住自己的二弟子,大声招呼着。
地公观内自己也会售卖一些香烛,这也是观内重要的进项之一,不过往日里只有逢年过节之时,才有如此多的人流,今天这样香火旺盛的状态,实在是让庙里有些措手不及,原本摆放在外面售卖的香火短时间内就卖完了,于是住持忙招呼自己的弟子去库房搬来更多的出售。
第二卷 隐藏在史书背后的真实 : 第六百九十九章 小老儿拜见上仙!
且不论地宫观内的香火鼎盛,此时此刻,就在供奉土地公泥塑的大殿之中,此时站在泥塑雕像旁的张敬,眼中火光褪去,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中,一道似虚似实的奇妙符箓正悬浮在那里,明灭不定的闪烁着。
这符箓以卜文书写,符箓正上方是一个苍劲的“敕”字,而下方,则是两个竖立的“土地”二字。
心念一动,这道符箓便没入了张敬身后的天诛剑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片刻之后,却见一道黄芒自那土地泥塑中化出,化为一个身着土黄色广袖长袍,袍上绣着仙鹤与“寿”字图案,手柱一根盘虬木杖的满面笑容的皓首老者,这老者甫一出现在在张敬身前,便大礼参拜,跪伏于地:“小老儿拜见上仙!小老儿困顿于此千载有余,不得超拔,今日得蒙上仙敕封,实乃再造之恩,斗胆敢问上仙尊讳?”
张敬看着眼前的老者,这自然便是那得了敕封的土地公化身,他口中的“千余载”指的便是自有人祭祀开始至今为止的时间,张敬清楚,这地公观最早据说是齐朝时,便有人于此凿石祭拜土地,想来,便是从那时开始算起。
“召阳土地请起,我姓张,法名宗玄,乃昆仑门下弟子。”张敬淡笑道,伸手虚扶。
“原来是张真君法驾当面。”那土地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张敬面色,见不似做作,这才恭敬起身,只是依然战战兢兢的躬身低头立在一旁。
“土地公可有名讳?”张敬询问道。
“不敢当,实不敢当真君如此称呼,真君便称小老儿一声‘土地老儿’便可。”听闻张敬这称呼,那老者连连推辞,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几番推辞后,才诚惶诚恐的受了下来。
“小老儿姓蒋,单名一个清字,生前乃是前齐时本地一名县令,因劝课农桑,修整水利,清治冤狱,死后为百姓祭祀,遂成这方土地。”那土地低头恭声介绍道。
张敬听着,心中明白,眼前这土地其实并非当年那位县令蒋清,而是当年祭祀他的百姓“认为”,他便是那“县令蒋清”。这土地神,本质是千家万户信仰凝聚而成,其自我认知,自然也无法超脱那千家万户的信仰之外。
生前造福一方,死后化而成神,这是诸夏传统中,最为美好的愿望,故而,历数诸夏各地信仰,往往都能找到跟脚,不是忠臣孝子便是贤士勇将,正所谓,自古无不忠不孝的神仙。
当然,张敬并不准备点破这一点,听闻土地所言后,点头道:“土地公生前造福此方百姓,死后得封亦当庇佑一地平安。”
“谨遵真君教诲,小老儿必不敢忘。”土地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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