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编了世界 第279节
见眼前这位“前辈高人”,明显可以交流,章嗣成一直以来尚有些悬着的心,顿时便放下了一半。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如沐春风,快走几步,来到顾顺之身前,便要躬身下拜:“先生前日搭救我这弟子,嗣成还未谢过先生,还请受我一礼!”
一旁管泽平见状,也知机的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弟子谢过顾先生救命之恩。”
“小辈不过鲁莽了些,何用如此大礼……”顾顺之只是轻轻一搀,章嗣成便觉拜不下去,当下顺势起身。至于一旁管泽平的磕头,顾顺之倒是没有阻止,生受了他的大礼。
管泽平三个头磕下,再次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退到了章嗣成身后。
那老者倒是没有摆出什么前辈高人的姿态,看起来颇为平易近人,伸手向前一引,便领着章嗣成向前走去。这不让章嗣成此前准备好的好一番话语顿时都落了空,不过也让他更为笃定自己的某些猜测,便是这位前辈,定然与天师府有着某种不小渊源。
一边思考,章嗣成一边隐晦的向后挥了挥手,跟在身后的范泽清见状,有意的放慢了脚步,同时给其他弟子打眼色,逐渐的,队伍便分了开来,章嗣成与顾顺之率先走在前方,而一众弟子则放慢了步子拉开了距离,远远跟在其后。偶尔也与一旁的童子法生攀谈两句。
顾顺之便仿佛没注意到身后那些天师府弟子的动作一般,领着章嗣成信步向着前方行去,期间偶尔点评一两句周遭景致。而既然已经见到了正主,章嗣成倒也不急着表明来意,颇为配合的以一名访客的身份跟着前行。
往前行了不久,章嗣成便见到了一处山壁,山岩嶙峋,颇为陡峭。在山壁下有一个天然的半开放洞窟,这洞窟向山壁内延伸大约近百米的距离,宽度也有数十米,形成一处天然的类似打谷场的活动空间。
章嗣成早就停管泽平介绍过这里,知道这大约便是这位前辈清修之所了。
不过,顾顺之却没有领着他向洞窟的方向去,而是在洞窟外一处石台前停了下来。
这处石台看起来原本是一块天然山岩,大约是经过了简单的修整成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天然石桌,石桌的两边摆放着两个雕琢朴实的石凳。
待到离的近了,章嗣成才发现石桌上纵横交错的刻着一个围棋棋盘,有两个泛黄的竹制棋篓摆放在石桌的两角,里面堆着黑白色的棋子。
“来,天师,可愿与老夫对弈一局?”
“固所愿也。”
章嗣成对于围棋自然是不陌生的,甚至自认为棋艺颇为不错。事实上,这也是大昭上流社会颇为流行的一种娱乐。正所谓“青山不厌三杯酒,长日惟消一局棋。”在许多标榜名士之人看来,这是“风雅之事”。
第五百三十九章 侄孙章嗣成,拜见叔公!
两人于是在石凳上对坐,至于身后那些弟子们,则在童子法生的带领下,去了更远处,那里也如此地一般摆放了一些石桌凳,之后又为什么张罗一些吃食……
“天师远来是客,当执黑子。”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章嗣成倒也没有过于客套,于是便执了黑子先行,沉默一阵之后,章嗣成轻轻将一颗黑子放在了左上对角星位,这是一步攻击性并不强的起手,只是为了调节好行棋节奏。
对于章嗣成而言,来此的主要目的,本也不是为了赢棋,输赢与否,并没什么重要。
顾顺之想了想,捻起一枚白棋,大约十几秒后也落了子,占了左下小目。
两人于是你来我往的对弈起来,两人都不是性急之人,落子并不快。大约十多分钟后,顾顺之才开口道:“前代天师,乃是何时故去的?”
章嗣成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放下手中即将落下的棋子,略作回忆后恭声道:“好叫先生得知,先父乃是五十九岁那年突发心疾去世,一晃,已有四十四年了。”
“心疾……”顾顺之闻言默然良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顺终究是过于急切了,我当年便与他说过,打磨心性,静待天时……唉……”
“先生……”章嗣成闻言,心中顿时一激灵,深吸一口气,小心出言试探:“识得家父?”
“说来,你父亲,往日称老夫一声叔父。”
章嗣成闻听此言,第一反应是略有不适,毕竟久居人上,他承继天师之位已经过40年,从最初的谨小慎微到如今称得上一句“德高望重”,随着年事日高,无论去往何处,所见也都是毕恭毕敬执弟子礼之辈,如今忽然冒出个长辈,第一反应自然是有些不适的。
不过,这种不适也仅是白驹过隙般闪过便无踪迹,章嗣成的心中紧接着便生出了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意来。
事实上,自从他在不久前得知这赭碧峰上存在世外高人后,第一反应其实是颇为忐忑的,对于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而言,“当代天师”、“南方第一家”的身份,无疑足以让任何人,在见到他时,都保持一种足够尊重的姿态。这不仅仅是基于玄门信仰所带来的,更多的,也是出于对天师府历经千年而不倒的庞然大物,能够调集的资源的敬畏。
然而,对于那种能够呼风唤雨,驱动天地雷霆的世外高人而言,这样的的凡俗利禄,还有多少值得对方高看一眼的,那便很难说了……
故而,在获得了管泽平带回的消息,并发现这位高人,很可能与天师府有着莫大渊源时,章嗣成甚至有了一种“祖宗庇佑”的感动,也因此决定,自己必须亲自前来拜会。
在当今这个时间节点,无论如何,天师府都必须拥有自己的“底蕴”,否则,所谓的玄门巨擘,南方第一家,就毫无疑问将称为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的存在!
也因为早已经想明白了这一点,章嗣成才会在此时生出极度的欣喜。他来之前,早已经在脑海中有过无数推测,在他想来,即便这位高人表现的心高气傲,哪怕放下身段,他也要与之结交。而似眼前这般情况,毫无疑问,已经是他预想中最好的一种情况了!
况且,这位顾先生的辈分高,也与他此前的那些发现与猜测能够对应,那便是这位顾先生,应该是自己爷爷的好友。
故而,无论如何,他都愿意相信这位顾先生所言,也只能相信这位顾先生所言!
便只见章嗣成闻言只是微微一愣,心中便已有了判断,当即做出惊讶之色:“不知顾先生,竟是家中长辈!”
随即起身,一脸正色整肃衣冠,恭恭敬敬一揖到地:“侄孙章嗣成,拜见叔公!”
顾顺之也不搀扶,这次生受了他这一礼,直到章嗣成礼毕,这才起身再次招呼他坐下。
“赤虚子乃老夫法号,天师平日里,便称我一声赤虚真人吧。既已即位,再以晚辈自称,便不必了。我等长生久视之人,不看中这个。”
虽然顾顺之如此说,然而章嗣成却是坚持礼不可废,最终定下,章嗣成便称顾顺之“叔公”,顾顺之则称呼章嗣成“天师”。
有此一事,两人关系便不同方才,尤其是章嗣成,也觉眼前老者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物是人非啊……”
顾顺之面现沉郁之色,语中隐有哀伤:“若非我闭关日久,无暇他顾,继顺也不至于……”
“叔公切莫自责,此事如何能怪到叔公身上……”章嗣成在一旁忙出声劝阻。
却见那顾顺之,忽然掩住口鼻,低沉的咳嗽了起来,咳声嘶哑,连咳了十余下方止。却见其右手上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红葫芦,往嘴边灌了一口,接着长出一口气,手中葫芦也复又不见。章嗣成分明见到,顾顺之脸上有青气一闪而逝。
“叔公?”
顾顺之伸手摆了摆,面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这才自嘲道:“不过是一些旧伤,偶尔发作一下,不干甚事……”
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然而章嗣成却不敢真这么信了,心中猜测,这位长辈定然是经历过某种严重的创伤,以至于迁延不愈。想到这,他又想到了刚才顾顺之提到的闭关疗伤之说,也不知是不是就是在疗伤。
顾顺之示意章嗣成继续下棋,章嗣成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双方又下了几子,顾顺之方才继续道:“我镇守于此,久未下山,亦不知这近来山下发生之事,天师今日既来拜访,便不妨与我说说。”
顾顺之这话,正合了章嗣成之意,他还在考虑如何铺垫话题,有此一问,恰似瞌睡来了枕头,于是便顺势往下说:“既是叔公垂询,嗣成便将当下境况说于叔公……”
说着,他便从当年父亲去世开始说起,兄弟争位之事自然不便多言,只提了自己继承天师之位后,如何接手天师府一应事物,与玄门各派如何相处,这些年社会的变化,玄门传播的一些想法和措施……
PS:关于赤虚子这个法号,前文有两处略作调整,不影响整体阅读,这里说明一下。
第五百四十章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除了玄门之外,关于科技的发展,当今世界局势,乃至政治局势,包括当今承和帝即位后的一些政策,人类对于宇宙空间的开发……
此外还包括最为核心的,近来时有出现的超凡事件,国家层面已经有所应对,此外,一些他接触到的资料,乃至有关于云霄山的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
有关云霄山的事情,乃是章嗣成一直以来的心中块垒,故而尤其多说了几句,显然也存着想听听眼前这位叔公意见的意思。
倒是没有让章嗣成失望,顾顺之在听到有关云霄山的信息后,略作思考,便道:“唔……云霄山的背后是昆仑,传承自是非比寻常,不过你也不必忧心,便是昆仑,也当紧守那绝地天通大戒,不会与凡俗朝堂有过多纠葛,更不会触碰政治。”
章嗣成闻言立即听出顾顺之话里话外,明显对那“昆仑”颇为推崇,心中一顿,立时从这个名词联想到了许多神话传说。
心中转着念头,于是试探着问道:“叔公,记得那《海内经》有言: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还有《玉枢子》中,似也有记载,昆仑乃是天帝所居之地……不知……”
身为当代天师,章嗣成自也是博览群书,尤其对于许多玄门典籍同样称得上是如数家珍,昆仑之名,在大昭的古籍中,实是多有记载,不过在此前,他并没有如何关注过,只是将其当做神话来看待。
“天帝所居之地未免言过其实,自古仙凡有别,许多古籍管中窥豹,以讹传讹,不必尽信。我玄门不似那凡俗朝廷,不可能立什么天帝……不过,昆仑乃当世大宗,三宗之一,源远流长,自是举足轻重。”顾顺之说着,又下了一子。
章嗣成点头应是,随手补了一子,只是心思却早已经不在棋盘之上,此时他心中涌起的,是敬畏。
昆仑这个名词,他是清楚的,并非是什么莫名而来的生造之词,也因此,他从一开始就并不怀疑顾顺之话语的真实性,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自古以来的神话传说,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毕竟,在上古之时,无论记载文字还是著书立说,都是极为严肃之事,并非现在网络时代这么轻易廉价。在当时,值得记载成书流传后世的,想必都是在古人看来,极为重要之事。而后人因无从证实,逐渐将之视为古人的呓语之词。
然而,若是真有昆仑存在,那么那些自古流传的神话传说,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古人也许所知不多,也许只是目睹了一鳞半爪,也许是有所奇遇得遇高人,也许是道听途说,但绝不是凭空臆想出来的!
不过,若是如此,那仅凭那些传说之中的只言片语,便可大概窥探到,那昆仑的神秘与久远,甚至可以追溯到诸夏文明尚未形成的上古时代……
想到这,便是以章嗣成的城府,也不禁面有凝重之色……
倒是顾顺之仿佛看出了章嗣成的心思,微笑安抚道:“你也莫要多想,玄门三宗同气连枝,说来,天师府,也并非是无根浮萍啊……”
也不待章嗣成询问,顾顺之一边落子,一边随口问道:“继顺,当年未和你讲过这些吧?”
“先父去的突然,还未来得及布置后世……”章嗣成面带沉痛之色的接口道。对此,他心中也是早有猜测,已经认定了定是自己父亲有许多话没有交待。
不过回想当年的情况,章继顺在世时,其实更喜欢次子,而非长子,故而,天师府中一直有势力也是投其所好,支持次子,想要搏一个未来的“从龙之功”。哪知道张继顺去的突然,未留下任何遗嘱,那么按照宗法制度,身为嫡长子的他,才会在此后的争位大战中胜出。对此,他一直看的明明白白,不过此时,自然无需多言。
顾顺之闻言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早有预料,叹了口气:“此中内情本该由上代天师告知于你,不过事已至此,便当从权,你既为当代天师,也是应当知晓。”
“还请叔公不吝赐教!”章嗣成端容拱手道。
顾顺之点了点头,随手一挥袍袖,章嗣成忽然觉得,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刚才远近可闻的虫鸣、鸟叫、微风吹拂树叶等等声音,瞬间消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静止了下来。
紧接着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整个世界静止了,而大约是眼前这位以某种秘法隔绝了周遭声音。
还没等章嗣成反应过来,便听顾顺之开口道:“仙神之事,其来有自,非是虚妄。”
“仙者,迁也。”说着,顾顺之伸出手指,随手虚写,一道银色篆字随着他的书写悬于空中,正是一个古体的“仙”字:“迁入山也。故其制字人旁作山也。”
顾顺之看了一眼正在恭敬聆听的章嗣成,继续道:“所谓玄门三宗,便是昆仑、蓬莱、方壶三宗,我诸夏玄门,源远流长,此三宗承继三清道统,绵延至今。”
听闻三宗名号,章嗣成心中激荡,忍不住出言道:“可是古籍中所言海中仙山?”
东海之中有仙山的说法,在本世界的大昭曾经极为流行,尤其是在地理大发现尚未来临的古代,史载多位皇帝都曾经派遣船队巡游东海,目的便是寻找所谓的海中仙山,以期获得不死药,自然,这样的寻访大多以失败告终。不过,在其后的各种野史和小说中,还是不时见诸文字。
有关东海仙山的说法,各种不一,有所谓昆仑、蓬莱、瀛洲、方壶、钟山、流波、姑射等等说法。而各类典籍中,自相矛盾的说法也并不少见,
只是,随着地理大发现之后,诸如海中仙山、海怪之类的神话传说才逐渐无人提起。
此时章嗣成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果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PS:上一章的赤虚子法号问题,再说一下,我根据前后文思考了,最终还是做了修正,前文有两处已经进行了修改,这里做一下说明。按照顾顺之自己的说法,他是不应该曾经出现在任何丹鼎山外的地域的。
另外,听从读者的建议,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联想,三宗中的瀛洲派更名为方壶派。
第五百四十一章 玄门三宗
“确有此一说,不过,时人以为仙山存于海上,谬已!”顾顺之微笑摇头:“何谓山?山者,宣也。宣气散生万物;山者,隐也,仙人隐居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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