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老婆,别怀疑! 第79节
让它们留在那里吧。生活里每天都有相聚别离,号啕或欢欣。
如果最初相识的姑娘注定无法走到最后,你会依然选择相遇在年少?还是在看遍春花夏月秋风冬雪后遇到她携手走进余下的旅途?
这似乎是个不值得一提的问题,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地老天荒”这样的词汇吧。
但真的有那么简单吗?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想开头还是收尾?
你们在成熟稳重、理智从容、笑不露齿、工作稳定、职业套装高跟鞋、西装革履的28岁30岁相遇,气味相投性情相依相见恨晚唯怨月老一度瞎了眼,一段佳话就此开始,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等祝福潮水一般涌来。
像是个完美的故事。
她穿泛着光泽的高跟鞋、考究的套裙,妆容一丝不乱,带到你的朋友同事面前措辞得体,无可挑剔。她不会大喊大叫跟你无理取闹,不会要吃某家的小笼包让你穿越三条街道,不会很轻易地跟你赌气怀疑你是否跟其他女孩子有一腿。她包容体贴贤惠孝顺,入得厨房出得厅堂。
可是随着日复一日的平庸到来,某个回望的瞬间,内心是否会有隐隐的遗憾?
你是否想有一台时光机,回到她20岁22岁的年纪,在食堂、在图书馆、在主干道上,走上前去或礼貌或猥琐或忐忑地说一声:你好。
那时候的她,穿着鲜艳的长裙素面朝天,穿着匡威白色帆布鞋,顶着刚洗完的湿漉漉头发冲去食堂打饭,一路上甩落无数男生的惊叹。
她漂亮、骄傲、聪明,会为了舍友的一句话而耿耿于怀,会为言情剧哭得稀里哗啦,会看到玩具店里的可爱公仔走不动路,会期待某个特别的节日收到男生们的玫瑰花。
她没那么得体,还没学会滴水不漏笑不露齿,带到朋友面前会捂着嘴一个劲儿地傻笑。她穿匡威帆布鞋,也喜欢淘宝上淘来的便宜凉拖,她不太喜欢化妆,穿着T恤短裤就往宿舍楼下冲,在路边那家麻辣烫一边流汗一边大呼好吃,她会撒娇会胡搅蛮缠不讲理会为脑子里突然蹦出的疯狂念头兴奋不已……
那时候的你呢。
没什么钱,脚上穿着攒了很久生活费买来的新球鞋,骑着拉风的山地车飞速驶过人群,在大排档跟一群狐朋狗友扯着政治足球和姑娘,面对递过来的啤酒瓶毫不犹豫一仰而尽,你那么年轻、那么张扬,脑子里满是自命不凡的想象,大声喊世界是我们的。你的发型土土的没有那么多发胶,还没有自己的第一套西装,你还没学会克制忍耐学会礼貌微笑,不高兴了随口就来一句:去他娘的。
她路过操场,看到你打球的样子。
汗水顺发梢滑过你红红彤彤的脸,你大声叫喊积极奔跑,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你们相遇。没那么理智包容,也很难总是做到相互理解,她没那么精致的漂亮,你也离成熟睿智差得很远,一个愣头小子,一个天真的丫头,就那么说着天长地久生死相依的誓言,你们以为世界会按照自己想象的编排,不懂得生活中永远不变的就是一直在变。你们会吵架、会分手、会伤害、会分头走路、会把彼此留在回忆里不断折磨,但是亲爱的,那是你们最好的年纪。
《艋舺》里说,“风往哪边吹,草就往哪边倒。年轻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是风,等到遍体鳞伤以后,才知道,原来我们都是草。”
我们未必如草随风倒,却也只能这样,模模糊糊往前走。
时间什么都安排好了。
年轻时,总想看遍世间的风景,时不时涌出冒险的冲动,想拉着心爱的姑娘私奔,即刻就流浪到海涯天角。
现在才明白,你什么风景都看不透,很可能也没有细水长流。你只能在一季季的春花夏月秋雨冬雪中,丈量自己生命的边界。
有可能,姑娘都不会来,你就一个人走路,或缓或急,或愉悦或悲伤。
我时常也会烂俗地想,未来的姑娘呦,你到底什么样。你丰满还是消瘦活泼还是文静?你留俏皮的短发还是如瀑的长丝?你是否也喜欢那些瑰丽奇妙的文字,沉溺于光怪陆离的影像故事?你是否也扛过了狼血和庸俗成功学疯狂的侵蚀,依然带着对生活令人发指的热爱,坚持做一个有趣的人?
不管在28还是35岁相遇,拍落满身的风尘后,我们唯一能庆幸的,是彼此一定有很多好玩的故事、路途的见闻讲给对方听,那是一个个动人的传奇。
未相逢于最好的年纪,却给了对方最丰富的自己。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但仍大声唱着歌,走向你。
第73章 特洛伊
2023-01-08
因为姚老师的事情,肖尧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班上的气氛也很吊怪,时不时还有外班的学生前来围观加指指点点,都被张嘉龙给轰出去了。
最后一堂课上完也没人来宣布放学,众人各自做鸟兽散状。
本想再和郁璐颖多说几句话,骑车来接的郁母却是一分钟也没有晚到。
小熊喊肖尧一起去吃东西,他想也没想, 直接拒绝了。
每次想到小熊将剑刺向姚老师的场面,尽管那可能不是真正的姚老师,还是让肖尧觉得不认识小熊了。
他去了学校对面的教堂,找老郁。
“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郁神父吐出一口烟,又拿起了茶几上的那罐啤酒:“来一罐?”
“不了, 谢谢。”肖尧皱了皱眉头。
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 只有一台落地式的风扇在缓慢地摇头,送出温度可疑的风。
郁神父没有穿神职人员的服装,而是穿着一件旧T恤和中裤。
“看你的表情,你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肖尧谨慎地确认道。
“一半一半吧,”郁神父把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算是我的多种猜想之一。”
“我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肖尧嘀咕道。
“废话,知道不对,下次就别再这么干了。”郁神父把烟头在缸中掐灭。
“不是我干……等等,还有下次?”肖尧一愣。
郁神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严肃地叮嘱肖尧,务必和小熊同学传达清楚。
“我知道了……”肖尧道:“话说,公开忏悔违反你们的教义么?我记得郁璐颖有一次和我说, 教会早期……”
“自愿公开忏悔不违反,”郁神父的语气重点落在前两个字上:“但是被自愿?呵呵,这是侵犯他人的自由意志。”
“自由意志……”肖尧的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
“这有什么好想的,”郁神父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要是全社会所有人都被强迫公开忏悔,把一切内心的龌龊想法都说出来,这社会不就乱套了?谁能在这种审判面前站立得住?你能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肖尧点头道。
“正义的根基是公平。别说姚先生没实际做什么, 就算他真的做了什么, 也应该由警察来寻找他的犯案证据,由法律来审判。”郁神父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向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不过小熊说的也有道理,姚老师这种内心状况,呃,心理状态,可能已经不适合当老师了吧?”肖尧说这话,与其说是在和郁神父抬杠,倒不如说是在强行说服自己。
“你们当中谁没有罪的,首先向她投石吧。”郁神父引用了一句福音书中的名言。
“嗯,我知道了,”肖尧点头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想问您。”
郁神父睁开左边的眼皮。
“梦境,有没有可能是预见未来的事情,或者……天主的启示啥啥的么?”肖尧斟酌着词句。
“有可能的,比如旧约当中的达尼尔先知,圣祖雅各伯的儿子若瑟,以及主的养父, 大圣若瑟……”郁神父不假思索道。
肖尧这会儿没心情听他慢慢讲圣经故事,遂找了个空档打断了郁神父的长篇大论,随后
给他讲述了这一个月来,自己经常做的那个梦。
“赋能、闭环、抓手?什么玩意儿?”郁神父听完后,困惑地抽了抽鼻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不是我在未来和沈婕一起出去,然后被大货车司机创死的事情吗?”肖尧叫道。
“所以呢?那不就是个梦吗?”郁神父耸肩道。
“不是,”肖尧好气又好笑:“我一个月做了没四次也有三次。”
“那也很正常,你想说什么?这是天主启示给你的悲惨未来?”郁神父嘲笑道:“你,想,多,了。天主不像我这么有空。”
“呃……”
“算了,老子耐着点性子,给你小子捋一捋。”郁神父坐直了身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会做这种梦,主要是因为你的焦虑。”
“焦虑?”
“梦是潜意识的反应,代表着现实愿望的曲折达成。你对人家小沈有意思,但是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你的欲望和焦虑交织在一起,就扭曲为梦境中的这种……”郁神父侃侃而谈。
“我要听你说这些,我干嘛不去找学校的心理老师呢?”肖尧忍不住吐槽道:“说话就跟个唯物主义者似的。”
“哈!”
郁神父还不知道自己家里的镜子,以及沈婕是自己未来老婆的事情,肖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在想,会不会这也和殿堂有关……殿堂不也是内心的欲望世界吗……”
“说到这个,”郁神父眼神有些玩味地打断了他:“你明天要和颖颖去看电影吧?”
“你怎么知——”肖尧把后半句吞了回去,心想郁璐颖怎么什么都和她舅舅说:“嗯,有这回事。”
“你到底喜欢哪一个?”郁神父伸出左右两根食指:“小沈,还是我们家颖颖?”
“……”肖尧闭紧了嘴巴。
“呵。”老郁挂上一副嘲笑的表情,但是肖尧感觉得出来,他不是很高兴。
如果是十年后,抑或是五年后的肖尧,他应该会知道,有女朋友的人,不该轻易和别的异性朋友单独吃饭看电影,这是最基础的避嫌。
然而,在2004这一年,15岁的少年过于单纯,脑子里没有这个概念,因为从来也没有人教过他这一点:“只是同学朋友之间看个电影而已吧,主要是因为我救了她。没有人说,女孩子就一定要嫁给救命恩人吧。”
“你知道就好,”郁神父自顾自地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我这里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分割线——
肖尧回到家里,与奶奶一起吃了晚餐,抱着家里的座机就打给了沈婕。
“喂?”沈婕清亮甘甜的声音把他心里的烦闷驱散了三分。
“老婆。”肖尧理直气壮地叫出了口。
对面愣了半秒:“嗯?怎么啦?你到家啦?”
“你等一下啊,喂?喂?信号不太好,我给你打过来吧。”
沈婕挂了电话,数秒后,肖尧的固话响了起来。
“喂?萨宁啊?”提起电话,肖尧听到的却是奶奶的声音。
“奶奶,是我,沈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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