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KE，当星河绽放时 第192节
“不如这样，趁着你还有一个口气，你干脆直接告诉我你家哪些人不用死，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杀错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讲道理。”
杜竹：“……”
第一百九十二章 献上忠诚
血，流了一地。
腐败物的恶臭混着血液的腥气，逼得服务员们吐出了胃里的残余，进一步污秽这片地狱的空气。
大厅中央，四名被吓到裤子湿透的黑帮成员或是跪倒，或是瘫坐在地面上，双腿不住地打着摆，抽搐的咬合肌迫使他们没法再说出一句话来。
黑丸社的杜竹死了、卡宁餐厅的布莱克死了、鞋匠公会的卡奥斯也死了……
都死了……
可他们竟然还活着。
来自深渊的恶魔真如他自己所言，只要没犯过那六条罪，就可以继续活下去。
说来可笑，
他们倒也不是真比其他的黑帮老大有良心，之所以没犯过大罪，完全是因为他们四人的实力不允许。
丑的看不上，漂亮的他们又不敢动。
人脉网络支撑不起贩毒和拐卖，底下小弟的数量也不够镇压逼急眼的暴民。
平日里的收入来源主要是抢占店面店铺，在收保护费的同时顺便收租。
“啧，黑房东也能被邀请，看来黑丸社档次也没高到哪里去……”
听完四人的辩护，重新换回义肢形态的菲尼克斯也不急于求证他们所说的话是否属实，而是侧目看向了躲藏在立柱后方，已经呕吐到虚弱的女总管。
“那个穿连衣礼服的，对，就是你。”
来自恶魔的呼唤，瞬间让唇瓣稍稍恢复血色的总管再次煞白了脸庞。
看看地上那些对半分离的头目，其中甚至还有没彻底断气的活人……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无法用词汇形容的恐惧立刻拉拽起女人脆弱的神经，使得她的精神状态即将踏入歇斯底里的范畴。
“我……我没干过那六件事，我只是替杜先生……不，不对，我只是被杜竹要求管理服务员而已，我不是老鸨，我没干过逼良为娼的事情，我自己就是……”
“好了好了，你不会死的。”
少尉也知道大厅里的画面有点惊悚，于是，善解人意的男人体谅地宽慰了对方两句，而后嘱咐一句，
“这地方现在归你管，加奈小姐和薛梅小姐给你打助手，正经经营就行了，不用搞花花肠子。至于清理问题，让这几个家伙找人帮你们搞定。”
说罢，菲尼克斯又从内衬里掏出克拉乌的照片，走向他刚刚委任的夜店总经理，将复印件递到对方手中，温和道：
“动用你的所有人脉帮我找这个人，不用大张旗鼓地找。还有，这家伙有点危险，让你的人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查。
如果遇到麻烦或者有人找事，你就打这个电话……
对了，你记得给加奈小姐一笔钱，包食宿。她欠我的那三百万不急着还。”
……
……
当浑身是血的菲尼克斯少尉说出“正经经营”这四个字；
当杀人如麻的菲尼克斯少尉许诺给加奈一笔用于根治白血病的医疗费用。
这一刻，绝大多数女服务员们都意识到她们错了。
恶魔，或许只是一种肤浅的假象。
无论那个男人是出于某些目的利用她们的魔鬼也好，还是被上苍残忍抛弃于人间的天使也罢。他的身份在加奈、薛梅等人眼里根本不重要。
尊严。
只要首领愿意给予她们作为人的尊严，那么献上忠诚便是她们能做到的最高谢礼。
这是一笔交易，
一笔放在外缘区想都不敢想的天价交易。
所以，她们应该怎么向首领证明自己的忠诚？
名为墨莲的女总管怔怔地转过身，环顾着这间已经属于她的血腥城堡，纷乱的思绪在理智抽丝剥茧的整合下慢慢化作一张整洁的蛛网。
一切如同梦幻。
“各位，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因为犯了规矩和我结怨。”
墨莲本就是从服务员一路爬到总管位置的聪明女人，她很清楚自己在姐妹们的心中是怎样的形象。
同时，她也很清楚为什么首领点名要让加奈、薛梅两个来担任她的助手。
在场的姐妹们只有她经常接触管理方面的事务，可要论忠心，被施予大恩的加奈才是首领最值得信任的手下。
这是天生的劣势，是她曾经为杜竹打理“黑珍珠餐厅”三楼的身份劣势。
首领此举非但没有在墨竹心中留下芥蒂，反倒是让这位富有野心的女人升腾起一股激昂的热火。
“我不管各位姐妹私底下怎么敌视我！”
“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们！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的立场，证明自己的决心！”
说罢，墨莲强忍住心头的不适，扭腰走至大厅中央，来到了死去多时的杜竹的半截尸体。
就见她低头盯着前首领那双混浊的瞳孔，喉头微动，最终还是选择蹲下身去，抽搐着眼角伸手抓住了杜竹的枯手，旋即奋力起身，将其尸首往大厅门口拖去。
尸体残留于体腔内的肠胃在地板上拖动出一条猩红轨迹，脸色再度发白的女人一改往日风情万种的妩媚，精致的五官只留下了扭曲的狰狞与决绝。
“不想再当狗屁陪夜女的，挑一具尸体跟我下楼。”
……
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
血印伴随着脚步声出现在地砖上，在嘈杂的电子乐中，选择通过楼梯回到一楼舞池的菲尼克斯绕过人群，漫步走向阿妮斯三人的方位。
脑海里是阿尼克重播的淡蓝浮点录像，记录着阿妮斯、艾丽卡拿酒液泼洒在一个男人头上的画面。
而视线中，一个黄毛醉鬼正侧倒在地，双手捂着裆，痛苦不堪地哀号辱骂着。
几名同样染发的混混位于他的两侧，皆是右手持一把弹簧小刀，用堪称经典三流反派的表情注视着少女三人。
“指……达令！！！”
当菲尼克斯沿着墙边从人群外围出现，第一时间发现自家男人的阿妮斯当即散去了飘浮在俏脸上的阴云，金灿灿的狐狸眼眸闪动着光泽，雀跃地奔向了她的指挥官大人。
“唔——！怎么弄得头发上都是血啊，真是的！”
来到某人身边，瞧见菲尼克斯杀得连额角发丝上都残留着血液，少女立刻嫌弃地撇撇嘴，一边抱怨，一边从皮夹克里掏出手帕，轻柔地擦拭起指挥官大人的脸庞。
“陪女朋友来夜店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嘛！”
“嗯，下次一定注意。”
秉持着“有错当场认”的男友精神，少尉在阿妮斯帮忙擦拭脸颊的空档，顺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去，随意丢在地上。
而后，男人一搂女友的腰肢，向夜店门口的位置走去。
“这几个什么情况。”
“哼~！地上那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嘴巴不干净，我听着心烦就送了他一脚，从根源上帮他解决上脑的问题。”
听着女友厌恶地抱怨，菲尼克斯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即阴沉如墨。
他没有问具体是怎样的不干净，那样做除了重新恶心女友一遍以外再无其他意义。
另一边，艾丽卡在嗅到少尉一身的血腥之气后，终于不再按捺性子，冰冷道：
“需要我杀了他么，首领。”
咔哒！
手枪保险被打开。
几个刚刚还在叫嚣不停的混混在看到女人掏出手枪，将枪口抬起的瞬间，一个个皆是麻溜地闭嘴抬手，动作之熟练，让人不禁为他们的真实身份感到困惑。
所幸，菲尼克斯及时伸手压下了艾丽卡的枪口。
“我等人。”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那几个混混当场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堂堂黑丸社的盘口，怎么可能有人敢当着黑丸社的面……
突然！
一度盖过电子乐的尖叫和惊呼成功打断了混混们的思路。
还保持着举手投降的几人下意识回头看向动荡的舞池，不过十秒的时间，只见同样是舞池边缘的位置，陆陆续续十几个身穿各式暴露衣物的女人冷漠地朝他们这边而来。
垂目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