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KE，当星河绽放时 第11节
“凝血剂注射完毕，手术完毕。”
“咳呕——！！！”
当佩珀说出“手术完毕”的瞬间，菲尼克斯立刻坐起了身子，低头往地上呕出一大口混杂着凝血剂的浓稠鲜血。
“呼——呼——”
吐完血，感觉浑身轻松的男人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很快便感觉到自己的肺部不再像之前那样每一次呼吸都会传出恼人的泡沫声。
看来凝血剂已经起效了，而且效果惊人。
与此同时，拉毗的声音正不知疲倦地在小队语音里重复。
“指挥官，我们已经将莱彻引到十字路口，数量在十五只至二十只，听到请回答。”
“指挥官，我们已经将莱彻引到十字路口，数量在……”
“我听到了，你们继续往后撤，有几只飞行莱彻会从你们左手边过来，着重清理掉。洛尔芙和梅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行动。”
前脚，菲尼克斯刚布置完任务。
后脚，小队语音里便传来了阿妮斯十分不满的叨叨声。
“指挥官大人你刚刚干嘛去了？能不能别总是闹失踪啊，这样会显得指挥官大人很像完事就跑，连过夜都不过的渣男欸！”
“……呃，是这样的，我刚刚去做了个手术。”
“哦~原来是去做了个手术啊。拉毗，指挥官大人说他刚刚只是去做了个手术而已。我就说你不用那么急嘛，佩珀可是方舟里数一数二的医生，这种事情她肯定没问题。
指挥官大人，你看我说得对吧？毕竟做手术这种小事情，也犯不着事先跟我们说一声。
只要指挥官大人没死！受点伤也不用和我们打招呼！
毕竟做手术是小事情嘛！！而且有可能会涉及指挥官大人的隐私，不提前和我们说也是正常的！！
你看我说得对吧！指挥官大人！！！”
菲尼克斯：“……”
第十二章 判断错误
在阿妮斯滔滔不绝的语言攻势下，某指挥官最终明智地选择了道歉，并表示以后失踪前一定会记得向她报备。
其态度之诚恳，连阿妮斯本人听了都稍稍有点接不上话。
方才她之所以说那么多，并非是真的生气，而是出于指挥官在遇到困难不向她们求援这一行为感到不满。
这男人今晚胆敢瞒着她们做手术，明晚便敢瞒着她们单独行动，以后遇到困难说不定还敢蹬鼻子上脸让她们先走，由他负责断后。
什么活儿都让他干了，那还要她们妮姬干什么？
只是阿妮斯怎么也没料到，在她一通很克制的阴阳怪气之下，指挥官居然选择了向她道歉，而且还是在小队语音里当着大伙儿的面向她道歉。
这着实把阿妮斯吓了一跳，有那么零点几秒，她甚至怀疑这是领导打算给她穿小鞋之前的最后通告。
不过很快，少女便否认了她那阴暗多疑的想法，一边向莱彻开炮一边神态轻松地继续说道：
“呐！指挥官大人，这是你自己说的哦，以后有关受伤的事必须要告诉我……嗯，告诉拉毗也行。”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活过今晚。”
小队语音里，菲尼克斯的语气从一开始的心虚逐渐恢复到原有的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这种级别的莱彻数量大概率会有一只领主级作为领队，你们都小心点。”
“了解～指挥官大人。”
……
“伤怎么样？”
大厦内，菲尼克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佩珀的脸蛋儿，而佩珀则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指挥官的右肩，一对秀气的眉毛拧巴得快要打成了结。
“指挥官……”
“莱彻们快到位了。”
已有经验的某人预判到了佩珀后续的长篇大论，连忙道：
“直接说结论吧。”
听指挥官这么讲，佩珀刚刚张开的小嘴顿时闭了回去，经过几秒钟的酝酿后，她才井井有条地向指挥官说明了伤势情况。
“右臂肱骨与胸大肌连接的肌腱存在撕裂伤，毛细血管大面积破裂，右臂的部分神经会在八到十二个小时内坏死，并且导致右臂瘫痪。
指挥官……如果再继续加重伤势的话，就算回到方舟也只能进行截肢手术。”
“……”
窗外，炮火还在不断吵闹，本就紧张的气氛在佩珀的诉说下变得愈发凝重。
十二个小时？
在听到这个残酷的数字后，菲尼克斯默默地低头凝视起身侧的大狙，神色平静异常，思绪更是飘去了远方。
舒格的侵蚀病毒百分百会超过三小时的洗脑治疗期，按照方舟的规矩必须销毁。
因此，打从一开始他便想好了几个方案。
一、控制住舒格，然后漫无目的地在地面游荡，直到遇见可以解除侵蚀的“朝圣者”组织。
二、学游戏原剧情里的主角行为，任由舒格被侵蚀，然后回到方舟隐瞒情报，一切看她和自己的造化。
三、杀掉舒格。
以上方案，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第三条必然是最理智、最安全的选择。
按照舒格的性格，菲尼克斯甚至觉得可以直接将真相告诉本人，在接受现实后，她自己就会选择自我牺牲，不会让大家承受道德上的压力。
至于其他两个方案么……
某人心里很清楚，实际上是两条下水沟级别的下下策。
理由也简单——因为自己不是故事里的主角。
游戏剧情里的主角可以胡闹、可以任性、可以像个小屁孩一样地说着“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要这样做”，最后也照样有人替他兜底结局，或者用他那空谈理想的嘴遁解决一切。
但自己不行。
第一，朝圣者组织没有理由帮他，与其为了救一名妮姬浪费一颗珍贵至极的“解除剂子弹”，为什么不直接在妮姬脑门上来一枪呢？
便宜又省事。
毕竟非量产型妮姬只是非量产，又不代表不能产。
第二，如果任由舒格离开，那么她很有可能会成为“异端者”，最终为莱彻效力。
如此一来在中央政府和三大公司CEO眼里，他菲尼克斯的隐瞒行为和背叛方舟没有任何区别，脑门吃花生米是注定的事情。
所以他该怎么做？
难道真要亲手杀掉冒着生命危险来送物资的舒格？那样的话，不就是在否定自己今夜所做的一切……
难以寻到两全之策的男人疲倦地叹了口气，随后缓缓闭上眼，在佩珀犹如看神像显灵似的呆滞眼神中开始进行战局的微操。
“洛尔芙，你立刻带梅里进入左手边的餐厅，有一只莱彻会从餐厅门口路过。
做掉它，然后以最快速度进入对街餐厅，从后门走出去，那条岔道有三只莱彻，想办法干掉两个，留一只报信，搞定后通知拉毗。
你现在就行动。
拉毗，你接到洛尔芙消息之后立刻带所有人往北推进，有洛尔芙吸引火力，北面的压力不会太大。
等到你们所有人会合后，由拉毗向我汇报情况，后续行动待定。”
一口气把安排说完，菲尼克斯单手撑地，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站起，侧头对佩珀点点头。
“我们也该换地方了。”
……
……
“指挥官，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请您用左手射击。”
跟着菲尼克斯一路小跑到另一处高楼里，佩珀抱着大狙，语气竟是有些哀求的意味。
以她的医学知识来看，指挥官若是再像之前那样不要命地折腾他的右肩，血管破裂导致细胞供血不足的问题肯定会加重，到时候怕是整个右边身子包括右肺叶都得替换成仿生机械。
关于指挥官的身体是不是原装货这一点，她一个妮姬倒是不太在乎，但这种大面积替换仿生机械的手术成功率一般不会太高，能有两成那都是主刀医生的功力足够深厚。
“我没打算开枪。”
见这粉毛矮子一脸委屈的模样，菲尼克斯勉强笑了笑，道：
“这一回是你来开枪，佩珀。”
“指挥官……是，是在和我开玩笑吗？”听到自己要打狙，佩珀瞬间瞪大了她的眼珠子，险些没抱稳怀里的大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