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常型月 第114节

　　但就和橙子说的一样。

　　魔术这种业障，不过是地球46亿年间循环诞生出来的无数业障之一，他将来如果成功制造出了全新的系统，想必也会成为地球循环诞生的新业障吧。

　　可那又如何呢？

　　罗伊无法容忍的是人类继续被魔术这种业障荼毒，不能容忍魔术这种业障在人类之中继续流行和发展。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创造出比魔术更有效率，更能补全人类的系统来。

　　至于将来又会诞生出怎么样的业障，人类又会被什么样的业障荼毒，那就不是他要去管的事情了。

　　如果罗伊赢得了今天的圣杯战争。

　　那之后漫长的岁月，他的生活都会被研究充满吧。

　　他会想方设法地得到灵魂物质化之类的力量，延长自己的寿命，然后花费大量的时间和心血投入到对崭新的系统的研究之中。

　　不管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他都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他的灵魂彻底死去。

　　这就是太公望为之叹服的地方。

　　罗伊想要以一己之力，再现出类似于中华的思想魔术基盘的全新系统，这让太公望不仅震撼于他的野心，更叹服于他的情操。

　　罗伊深受人类之害，却又试图带着人类走出苦海。

　　所以太公望愿意穷尽此从者之身帮助他完成愿望，他自忖自己在思想魔术上的造诣是能帮得上罗伊的忙的。

　　当然，太公望并不是不知道深埋在罗伊心底深处的那份恶意，也知道一旦有朝一日那份恶意彻底爆发出来，恐怕将一发而不可收拾。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太公望一定会再次从世界的里侧跑出来，击溃他心底的那份恶意。

　　但在那之前，太公望愿意协助他。

　　“是这么回事啊……”

　　安哥拉曼纽一个人站在阴影之中。

　　他旁听了罗伊和吉尔伽美什的对话，知道了罗伊的愿望，此刻终于恍然大悟。

　　“比善意更加深邃、沉重和悲痛的——是爱呀！”

　　人类在同等的善意和恶意之下，会压倒性地偏向于恶意，想要毁灭世界的恶意是无法靠拯救世界的善意压下来的。

　　能够将毁灭全人类的恶意压下来的，就只有对人类本身的爱。

　　在爱这层滤镜之下，对人类所有的恶全都可以转变成对人类缔造出悲剧的失望，对人类的恨铁不成钢，对人类背叛的悲痛，对人类无药可救的怜悯。

　　“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复杂……”

　　恍然大悟的安哥拉曼纽，也只能感叹不已。

　　同时也为之释然。

　　他放弃了。

　　罗伊心底的恶意不是那么容易被挖出来的。

　　而且，人类爱什么的，听起来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姆唔？”

　　忽然间，安哥拉曼纽眼前一花，脑子一阵剧烈的眩晕。

　　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身后传来，庞大到他压根无法抵抗的地步！

　　“怎么回事？”

　　安哥拉曼纽大惊失色。

　　他连忙环顾四周查找吸力的来源，却惊愕地发现吸力的来源居然是——

　　“大圣杯……？！”

　　安哥拉曼纽愣了一会儿。

　　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影已经脱离了“身体”，向着大圣杯飞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真是个蠢货，完全被骗了啊！真有你的啊罗伊，哼哈哈哈哈哈——！”

　　安哥拉曼纽的灵魂被吸进了大圣杯之中。

　　然后彻底湮灭。

第118章 第二个杀手锏

　　圆藏山上空。

　　因为距离的缘故，听到罗伊这番话的人并不多，连身处地下的远坂凛都没听到，就只有吉尔伽美什把他这番发自肺腑的言论听进了心中。

　　“魔术是坏掉的系统，愿望是重置魔术，创造出崭新的术式理念……么？”

　　吉尔伽美什低着头若有所思，像是完全沉浸在对这个愿望的思考之中。

　　作为这个愿望根本的，不是对魔术的憎恨，而是出于想要补全人类的道理。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王就承认好了，这的确是本王这次现界最愉快的一分钟！听到了吗，本王可是称赞你给本王带来了最大的愉悦哦！”

　　吉尔伽美什十分豪迈地大笑着，给予了罗伊在他看来最高规格的称赞。

　　他称赞的并不是罗伊愿望的好坏，而是给自己带来的愉悦。

　　毕竟他可是英雄王，对世间诸多事早已了然于心，一面嘲笑人类的劣根性一面冷酷地旁观，是他早已看透了一切的证明，就算有人发出这样的大宏愿，对与错在他眼中依旧毫无意义，他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情来打分。

　　“这个王果然性格恶劣。”

　　太公望脸上笑容不变，只是微微不满地撇了撇嘴。

　　吉尔伽美什的笑声十分刺耳，传出几公里远都不费劲，躲得老远的魔术师们都能听到他的大笑声。

　　“不过，叫罗伊的小鬼，现在你可没办法实现你的愿望了。”

　　吉尔伽美什笑够了，脸上前所未见地浮现出和煦的神情。

　　“毕竟伱们无法在这里击败本王，而大圣杯已经重启成功了，大圣杯一经启动就无法停止，哪怕吸干全世界地脉的魔力都会将愿望执行下去，就算是小鬼你那双魔眼，也无法在诅咒完全爆发的情况下阻拦大圣杯！”

　　罗伊神色微微一沉。

　　吉尔伽美什说得没错。

　　他的魔眼的确能篡改大圣杯的设定，但那仅限于在大圣杯休眠的情况下，一旦大圣杯重启成功，罗伊就无法操控它了。

　　并不是魔眼不行。

　　而是诅咒不行。

　　大圣杯中积蓄了概念性的“此世全部之恶”，在大圣杯休眠时篡改其设定的罗伊，都因此而吃足了苦头，硬扛了整整三年的折磨，一旦大圣杯苏醒，诅咒完全解放，除非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此世全部之恶的人，否则绝对无法靠近大圣杯。

　　要知道就算是公认自我意识最过剩的金闪闪吉尔伽美什，虽然洗了波黑泥澡后，一开始设定成完全无视了此世全部之恶，但后来还是被改成了想法受到影响，变得更加激进和极端，所以才变成了UBW里的超级漫心王。

　　罗伊虽然至今一直在抵抗大圣杯的诅咒，但那是因为诅咒的份量并不多。

　　而现在大圣杯重启成功，里面的诅咒已经完全解放，那个份量的诅咒，罗伊是扛不住的，淹都能把他淹死。

　　换句话说，到了大圣杯已经重启的现在，罗伊已经不能再干涉大圣杯的运转了。

　　“告诉你们也无妨，这次绮礼许下的愿望可是杀死全人类哦。”

　　吉尔伽美什的脸上浮现出凶恶又诡异的笑容。

　　“这是为了试探这个世界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做法，但为今之计，你想要完成你的愿望，就只有摧毁大圣杯，但有本王在这里，你们打不赢本王，就休想摧毁大圣杯！”

　　很好！

　　这王八蛋果然还是那个又极端又激进的二货！

　　“果然是暴君！”

　　太公望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自这次召唤以来，他头一次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这样的皇帝，就应该和纣王一起，去十八层地狱里洗地！

　　“这可未必！”

　　这个时候，罗伊却忽然勾唇一笑，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嗯？”

　　吉尔伽美什笑容一滞，双眸眯起。

　　忽然间，他又感觉眼前一黑，大脑一阵眩晕。

　　他警惕心起，检查周身，结果还是没有发现异常，并没有任何术式作用在他身上。

　　怎么回事？

　　“英雄王，我早知道言峰绮礼是你的御主，可你认为我为什么没有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就杀了他？你跟他也不是一直在一起的。”

　　罗伊看到吉尔伽美什那明显的不太舒服的反应，像是得逞一样地笑了起来。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