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博士，但是没有完全失忆 第52节
“我当然要跟你一起去，我说了我打算和你多带一段时间——你准备好了吗？我要进来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奇怪的说法——另外不用再附在我身上了，就保持你这个形态吧。”
男人抬起手拒绝了科西切的动作。
“为什么？”
“我需要一个站在我身边的高手帮我撑场面，最近巴别塔在进行转型，所以很多干员都有事做，反而是我身边缺一个能站得住的人。”
女人坐了下去。
“可以。”
“感谢您的理解，大公阁下。”
“不必叫我大公了，叫我卡谢娜就好了——如果要当学生的话，还是身为一个教育者更能理解你。”
乔夜阑注视着对方，从表情到气息，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你......”
“我是卡谢娜，也是科西切，是与乌萨斯同生共死之黑蛇——形态与性格对我来说都不是必要的。”
倒是有趣。
乔夜阑思考过这些永生者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度过漫长岁月的——分裂与统一的思维，自然也是方法之一。
“好吧，卡谢娜干员，能麻烦你负责我接下来的护卫吗？”
“愿为您效劳，乔夜阑博士——您接下来的行程是如何安排的？”
“在回到莱塔尼亚之前，要去结束乌萨斯的最后一个遗留问题。”
乔夜阑敲了敲驾驶室的门。
“改道向东——前往切尔诺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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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诺伯格，鲍里斯医院。
这座以切尔诺伯格城主鲍里斯侯爵冠名的医院，正是整个切尔诺伯格城内最好的医院，当然，这份最好的医院只会服务于贵族以及城内的官员。
一个男人正隔着玻璃，热切的看着躺在恒温箱里的小家伙，做着明知道不会被回应的动作，但是依然乐此不疲。
“那是您的儿子吗？”
一个声音响起。
“怎么样，很可爱吧？那是我的第二个孩子。”
“是啊，真的很可爱，希望他能保持健康，远离源石病。”
“谢谢您的祝福。”
男人转过头来，看见了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身后推着轮椅的是一个身材姣好的女性。
“您也是来看您的孩子的吗？”
“我倒是很希望我能有个孩子，但可惜的是，这件事注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是来找您的，谢尔盖先生。”
男人脸上的喜悦稍退，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我不是说了这段时间都别来烦我吗，我的进度我清楚，第二阶段的事留到第二阶段再说！”
“很抱歉，我是来验收第一阶段的。”
“第一阶段？对切尔诺伯格的能源供给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啊，我是说，我代表凯尔希医生，前来验收您所在团队，由阿斯特洛夫先生为带头人所展开的，代号为【石棺】的研究项目。”
男人脸上的恐惧与震惊是如此明显，以至于他似乎马上就要尖叫出声了。
而之所以下一秒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是因为那个推轮椅的女人手上酝酿着的力量，正沉默的对准着玻璃内的恒温箱。
谢尔盖几乎将自己的舌头塞进自己的气管里，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猛地跪倒在乔夜阑的面前，涕泪横流。
“您可以开始辩解了，谢尔盖研究员，假如您希望您的遗言是一段求饶的话——或者您可以思考您墓碑上刻的字，您妻子墓碑上刻的字，您女儿墓碑上刻的字，还有您儿子墓碑上刻的字。”
乔夜阑的笑容依然温文尔雅。
“您有三分钟的时间。”
“我是迫不得已的，我的妻子怀孕了，我还有一个女儿！鲍里斯侯爵用她和孩子们的性命威胁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真的！”
“两分四十五秒。”
“我可以赔偿，赔偿每一个研究员的家庭，我可以举债，我一定会负起责任的——”
“两分四十秒。”
“等等！等等！我求求您！发发慈悲吧！我的女儿——我的妻子！我真的很爱他们——我从来没想过会这样！侯爵答应过我的！他说过不会杀死他们！是他食言了！”
“两分三十秒。”
谢尔盖的眼睛已经红了，嘴角泛出白沫，状若疯癫。
“你不理解——如果我不去做！其他人也会去做的——阿斯特洛夫！伊利亚！他们不是也有家人吗！他们也有孩子，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很抱歉，他们不会，因为阿斯特洛夫的妻子莉莉娅，女儿路易莎，与伊利亚的女儿柳德米拉，她们自始至终都在巴别塔的保护下，其他有家庭的研究成员也是如此——但是您，谢尔盖先生，您在来之前的档案上，写的是未婚。”
乔夜阑冰冷的戳穿了对方的遮羞布。
“我——我，我......”
“您说您爱着您的妻子，爱着您的孩子，这一点我相信——但是您认为，您的妻子爱您吗？”
谢尔盖呆呆的看着乔夜阑，原本敏捷的思维与高超的智慧，在这一刻都已经荡然无存，他无法理解乔夜阑的话——
亦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思考乔夜阑的话。
但是乔夜阑是不会停下来的。
“巴别塔一直倾向于招募有家庭的科研员，当然，某些在研究上专心致志的科研员也会被招募，这是因为我们研究的危险性与尖端性，不能被上层人士拿来做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前来切尔诺伯格的研究团队里，最核心的三人是阿斯特洛夫，伊利亚，以及您——阿斯特洛夫与伊利亚的家人都在巴别塔的照顾下，因此他们不会背叛，那么唯一一个有可能被引诱的人会是谁？”
还是第一次，谢尔盖如此恐惧一个男人的微笑。
那仿佛是打开的地狱之门。
“求、求您......”
“乌萨斯的情报系统在这片大地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而那些被培养出来的【燕子】们更是话本和小说里的常客：男主角们往往能让她们倾心于自己，让她们背叛后与自己双宿双飞——可惜您大概不是男主。”
“别、别......”
“凯尔希医生恐怕很难想到，一个明明对研究如此痴迷的人，却如此轻松地沦陷在了虚假的温柔里，最后为了这份无法自拔的感情，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同僚，让他们死在贵族的刀剑下——而他的妻子不过是接受了来自她主人的任务罢了。”
“求、求您别说了......”
“甚至当别人将事实摆在他面前时，他依然选择讲头塞进泥土里，认为这样就能让他的妻子真的爱上他，就能让他继续心安理得的用他自以为珍贵的爱情与亲情，来抵消背叛并害死他朋友们所带来的愧疚。”
谢尔盖跪倒在地上，整个人蜷缩起来，嚎啕大哭。
“你还有——一分十秒。”
像是终于从噩梦中醒来，他猛地扑倒在乔夜阑的脚下，死死拽着对方的裤脚。
“我——我愿意，我愿意做一切事情！只求您放过我的孩子！求求您！一切！哪怕是刺杀鲍里斯侯爵我都愿意！”
乔夜阑的的视线下移，与男人四目对视。
谢尔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就好像被人按进了冰冷的雪地里，呼吸触碰到坚硬的冰层，然后狠狠地砸在脸上。
“你愿意做一切事情？”
“一切！”
见事情有了转机，谢尔盖无暇细想，狂喜的许诺道。
“我不需要你去刺杀鲍里斯侯爵——你可以继续做你的首席科技顾问，但是与之相对的，你要将所有你能拿到手的情报，统统传回给巴别塔。”
乔夜阑淡淡的说道。
“你将会去成为和你妻子一样的人，并继续为巴别塔工作，和她玩好过家家的游戏，别让他怀疑你，除非——”
“你希望你的孩子也和你走上一样的路，继续为你的背叛买单。”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我会好好做的，我会全力去做！相信我！侯爵现在很信任我，很多东西我都能看，我一定能做好！”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男人拼命的许诺道。
“那就这样吧，我们会派人与你联系的——我很期待有一天你能赎清自己的罪孽，那样的话，巴别塔将会赞助你一大笔钱，帮助你和你的孩子远早高飞。”
“好的！好的！”
乔夜阑伸出手，亲切的将谢尔盖从地上拉了起来。
“请收拾好你自己，谢尔盖阁下，您的孩子刚刚出生呢——保持笑容，别让别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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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他的妻子是贵族培养的【燕子】？”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