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博士，但是没有完全失忆 第209节
上一次在卡西米尔......
【贵族？】
“是的，就是贵族。”
【贵族现在能做什么？而且我现在就能获得他们的信任了吗？】
科西切对于自己要做什么，显然还有些茫然。
这时候当然就该知心男孩乔夜阑为她排忧解难了。
“现在的贵族，你觉得他们对于我的工业改革计划，乐见其成吗？”
【不可能的，先不提你的这个改革计划他们没有好处，光是这个计划是维特和费奥多尔联手提出的，他们就一定会反对。】
贵族们手里的工业，大部分来自弗拉基米尔第一次工业改革后的成果，除去大量的矿业开采和初级加工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与军事方面相关的。
这就意味着，当乌萨斯帝国开始下半部分的计划，将工业发展转向民用产业，这些贵族们，是跟不上节奏的。
“没错，但是他们会发现他们没法压住这件事——因为他们自己的力量不够，必须要找到更多的支援。”
乔夜阑的表情依然和蔼可亲。
【......所以，他们会找我帮忙？】
“为什么不呢？”
【我能帮他们什么？我几乎从来不在圣骏鹰堡公开露面，当然也不可能有人会觉得我会帮他们顶住费奥多尔，我觉得他们更大的可能性是去找尼古拉——你是要我再去给尼古拉传一封信？】
科西切说着她自己的理解。
“不，他们不会去找尼古拉的。”
【为什么？】
“因为是尼古拉提出的裁军计划。”
这句话把科西切搞糊涂了，她一时半会没法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乔夜阑见科西切不说话，猛然意识到这是个经济方面的问题，而自己一次性跳了太多环节，给黑蛇跳懵了
“贵族们的产业你了解的，他们之所以能一直赚钱，一直保持着自己的势力，就是靠着国家采购的专项资金，吃的盆满钵满。而这些专项资金里，大部分其实来自军方的订单。”
“乌萨斯过去的军事开支一直相当夸张，而这笔钱大部分都是被贵族赚走了，所以第二轮工业改革的方向是轻工业——目的是用产品从那些贵族手里把钱再赚回来，形成流通。”
乔夜阑的解释让黑蛇恍然大悟。
这个分为上下部分的工业改革计划，目的是把乌萨斯的税收通过加强重工业，先流向贵族们，让他们先富起来，对弗拉基米尔的乌萨斯保持足够的投资信心，让他们支持自己打仗。
而重工业的发展可以迅速的强化军队战斗力，使乌萨斯军事实力相比于自身国力进入畸形变强，这样就能依靠战争去掠夺周边的国家。
然后靠着掠夺回来的财富，构筑自身的轻工业体系，把财富从那些贵族老财的地窖里挖出来，在国内形成新的流通，将国家从军事方向进行转向，通过额外增加一个循环，来将战争财富慢慢转化为国内经济。
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成先富带动后富，只不过必须要依靠弗拉基米尔那双有形的大手才能做到。
所以当下半部分的轻工业改革计划卡住之后，就失去了那个额外的循环，整个乌萨斯内部的财富都在疯狂的朝着贵族手里富集，却压根没法回流到乌萨斯人民的手中。
所以乔夜阑才会提前让尼古拉上书，说是要进行裁军。
因为时间已经太晚了，战争掠夺的财富已经在这段时间里被贵族们吸收光了，就算乔夜阑能靠着榨取卡西米尔，给乌萨斯拍出来一套轻工业，也已经难以先从额外经济开始循环，而是必须直接对着贵族们手里的金子下手。
因此，乔夜阑一开始就要掐住流向贵族们的财富。
裁军，无疑是最合理的手段。
所以尼古拉提出裁军的那一刻起，他和贵族之间必然陷入无法互信的局面，这样无论未来尼古拉是否会变得昏聩，变得贪婪，他其实都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一年过去了，随着采购的下降，贵族们多半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是不会去找尼古拉大公的。”
【那似乎也不意味着会找我。】
“是的，本来这个计划就必然会推行。而贵族们在发现这件事无法在议会上阻拦之后，他们将意识到，自己唯一能表达抗议和抵制的办法，就是在政策实施后，在整个过程里玩点小手段。”
科西切听懂了乔夜阑的逻辑，但是却还没明白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你是说，他们要限制农奴和自由民的流通和买卖？】
“这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部分在于，他们必须要为自己多余的产能找个买家。”
乔夜阑冷笑起来。
乌萨斯不会陷入大萧条，但是乌萨斯的贵族们，可就未必了。
随着乌萨斯军队膨胀，带来的国家订单，早就把这些贵族们喂得脑满肠肥，工厂产能更是一扩再扩。
现在，当乌萨斯的军队进入全面萎缩，国家财政打算甩开这些吸血的臭虫后，贵族们才会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就是你的机会了。”
【机会？】
见黑蛇还是不开窍，乔夜阑又是一声叹息。
算了，继续教吧。
“这帮家伙在发现乌萨斯内部无法消化这份产能之后，一定会将视线转向外部——但是我已经堵上了乌萨斯的外贸渠道，所有的走私途径都是我说了算，他们算老几？”
【啊？你是说......我去帮他们走私？】
“没错。”
【这......还能往哪里走私啊？贵族们的工厂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吧，这些武器只能说现在还能用，但是跟不上每个国家最新的科技。】
“有国家能用上。”
【哪个？这片大地上能吃下这些产能的，必须得是大国，现在还有哪个大国是对外闭关锁国，对内勾心斗角，连科技树都攀不上去的？】
乔夜阑意味深长的看着黑蛇。
......好像还真有。
【你是说......莱塔尼亚？】
“你瞧，巫王时期对外闭关锁国，对内勾心斗角，选帝侯的盘子比不上维多利亚大公，还有小贵族掣肘，术士万能的思想深入人心，谁在乎军队的军用科技？”
【但是现在两边路不好走吧？海登施威尔大区那边尸骨未寒。】
“首先，选帝侯们的脸皮还没这么薄，其次，只要绕一下路就行了，可以走卡兹戴尔——然后转叙拉古进入莱塔尼亚地区。”
乔夜阑笑了一下。
“不管是运输方式，还是路线沿途，我之前已经顺手打点过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要妨碍博士赚钱.jpg
【从乌萨斯......走卡兹戴尔，再转叙拉古，最后进入莱塔尼亚......】
“对，乌萨斯之外的路线，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负责乌萨斯之内的路线就行了——从乌萨斯通往卡兹戴尔荒原的这条路，我想，我们两个都很有印象，对吧？”
乔夜阑笑了起来，而黑蛇也是抖了抖，露出一抹冷笑。
这条路，那可太有印象了。
乌萨斯要前往卡兹戴尔，那就必须要经过一座让她至今印象深刻的城市。
——切尔诺伯格。
“我说了，我在切尔诺伯格的情报线没法交给你，但是如果你想要亲自复仇，我会为你创造时机，让你去惩罚那些所有背叛你的家伙。”
乔夜阑温柔的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乔夜阑。】
如果说经济上科西切还要跟着乔夜阑走，一旦谈论到政治方面的问题，黑蛇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乔夜阑不仅仅是为她留出了跟贵族交易的利润，更是指出了如今的局面——其实贵族们也必须依赖于和科西切的交易，才能摆脱他们所面对的困境。
换句话说，现在是贵族们，有求于科西切。
当然，这份交易被拿来对付一个切尔诺伯格的城主可是有些浪费了——只不过贵族们是不会介意“顺手”惩治一下区区一个侯爵，从而来获得一个见面礼，去拜访并讨好能在这次采购寒冬中为他们带来订单的科西切大公。
至于其他的好处，科西切已经在盘算着，要怎么换来足够的支持，好帮助自己入主龙门了。
以至于她甚至已经忘记，其实乔夜阑额外许诺过给她提供一笔支持。
不过乔博士也乐得不提，毕竟谁会介意少付一笔成本呢？
虽然原来也是零成本就是了。
【你最近还是停留在乌萨斯吗？】
“当然，卡西米尔那边的局势最好再继续酝酿发酵一会，乌萨斯这边也要做好先期工作，所以这段时间我还会留在乌萨斯。”
【好，我要暂时离开一下，以科西切的躯体发布几条情报和消息，这段时间你让你的护卫们多上点心，不要让那群贵族有机可乘——那帮下贱的家伙可不在意用多么肮脏的手段。】
“这是在关心我？”
涌出来的黑雾拟态成人型，白了乔夜阑一眼，然后便从窗口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没忘记帮乔夜阑把窗户关上。
毕竟是圣骏鹰堡，春风依然料峭。
看着科西切兴奋的离开，乔夜阑晃了晃脑袋，从怀里摸出剩下的四张支票。
维特一共给他签了五张，而且肉眼可见的未来，他还会送来更多支票，所以乔夜阑分钱的时候也会大方许多。
反正这次是科西切自己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