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博士，但是没有完全失忆 第197节
“所以，你是来拉赞助的？”
“我是来找股东的。”
乔夜阑纠正道。
“因为我才是赞助的那个。”
这话给维特整不会了。
“你出钱？”
“出钱，出机床，出熟练工。”
乔夜阑耸了耸肩。
“陛下那边先出地，等我把工厂修好了，帝国劳工部那边出人。”
议长沉默了一会。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这不是你已经都准备好了？”
“哦，来找阁下是因为我得收回所有的走私线路，集中给我这边供货......不巧的是，大部分走私路线其实都在贵族那边，只有一条是在您这里。”
乔夜阑露出一个闪亮的笑容，差点把维特气的闭过气去。
对方介绍的走私路线，只要乔夜阑能拿出同样的价钱，自然也能很轻松的拉回去——但是这意味着得罪人。
乔夜阑显然是想要抢生意，但是又不想背锅，所以才一直这么高调的在明面上追着自己，做出一副有求于自己的模样。
而今天的表演，才是最关键的——因为只要今天乔夜阑离开，事后再猛地一把将走私路线齐刷刷截胡过去，那么贵族们立刻就能将他维特和这件事联系起来。
再加上这一次的新工业改革，首当其冲的就是贵族们产业，那么维特自然也是有动机做这件事。
既有动机又有能力，那不就是你了？
偏偏他维特早在之前，就暗暗放出风声，说这个乔夜阑是个政治掮客——反而更是洗清了这件事是乔夜阑自己的做的嫌疑。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乔夜阑。
这下已经不是扣帽子了，对面是端着个屎盆子就往自己脑袋上来了。
更要命的是，因为自己的犹豫迟疑，这个屎盆子自己还接了个盆满钵满。
维特将领口松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再次开口说话。
“把你的计划说出来。”
成本已经付出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对乔夜阑发泄情绪，而是要想方设法的获得利益。
乔夜阑笑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打开自己的公文包，将里面那份让费奥多尔看过的材料拿出来，递给了维特。
维特打开文件，翻阅的很仔细，而且越往后看，看的越慢。
直到他将整个文件翻完，他才抬起头，用认真的眼光重新打量了一遍乔夜阑。
“这份计划，很不错。”
“费奥多尔陛下也这么觉得。”
维特点了点头，这下能解释为什么这家伙能拿到那张沙皇手令了——这样的计划，自己也愿意放权给对方。
“带上你的计划走吧，我不会参与的——包括我这边的其他人，他们都不会参与的。”
他很认真的说到。
“您是觉得这个计划成功率不高吗？”
“不，成功率很高。”
“那是觉得收益率不够？”
“不，这就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鸡，任何人都会珍重的抱在怀里。”
乔夜阑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
“那就是说，这个计划对您来说，太危险了。”
维特瞳孔一缩，对方的话直接戳到了他的心里。
“您的战略眼光真是让我叹服——这是一只下金蛋的鸡，但是这只鸡，你们自己手里拿不住。”
男人甚至鼓起了掌。
无怪乎之前弗拉基米尔如此看重维特，就像是大炎的那位蔡丞相，这位维特议长尽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他的眼光和思维，已经碾压了太多人了。
就像之前乔夜阑说服费奥多尔选择和维特这边合作时用的理由一样——这个计划能赚很多钱，所以即便合作，也不能和贵族。
因为贵族手里真的有刀。
这个计划赚的钱，费奥多尔可以拿去建设军队，维特他们能拿来做什么？
让自己堆得更肥一点吗？
因为费奥多尔现在空有编制，却没有足够的金钱，所以维特现在还能拿捏住皇帝，也是因为这一点，贵族那边才会隐隐向他透露出一丝善意，大家保持着某种默契，压制着皇帝的亲军建设项目。
要是费奥多尔解决了金钱的问题——那下一个要解决的，可就是政治问题了。
“这个计划的目的是搞钱，而费奥多尔陛下支持这个计划，就是因为他现在很缺钱，谈缺钱来建设他的乌萨斯第一集团军——议长阁下能看到这一点，真是慧眼识察。”
维特沉默不语，他盯着乔夜阑，有点摸不清对方的脉络。
按理来说，对方作为已经拿到了皇帝信任的人，是不该这么说话的，更不该一副要和自己推心置腹的模样。
“但是，如果我说，只要您加入这个计划，我就能让您有办法拥有一支属于您自己的军队——您还愿意加入这个计划吗？”
乔夜阑露出一丝笑意。
而维特已经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把华贵的座椅则是直接躺倒在地上，发出轰然的撞击。
---------------------------------------------------------
一场主人心不在焉，客人兴致盎然的晚宴，正在伊斯拉姆·维特议长的府邸上进行着。
乔夜阑品尝着肥美的羔羊肉和鱼子酱，而维特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给自己灌葡萄汁。
他甚至连酒精都不敢多沾一滴。
维特议长就这么盯着直到乔夜阑，直到对方满足的放下手里的刀叉。
“来人。”
侍者恭敬的走上来。
“推着他，跟我去书房。”
“是，大人。”
很快，他们就走进了维特的书房，然后侍者躬身退去。
然而这里依然不是终点，维特打开了留声机，选了一首悠扬的大提琴曲，然后打开了书架，推着乔夜阑向着里面的密室走去。
直到关上门，瞬间一切声音都离开了，显然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之好。
维特坐在了乔夜阑对面，他依然注视着乔夜阑，直到许久之后。
“......你，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我是个中间商，维特议长，唯利是图的商人，在你们这里砍价砍的越多，我赚的越多——我想，在我们那次私下会谈的时候，我就把我的原则说的很清楚了。”
乔夜阑好整以暇的说道。
“您瞧，我甚至之前还在为大炎做事呢。”
维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对方之前在维多利亚的出访，他也是拿到过相关情报的。
“那你愿意为我做事？”
“之前我不就是为您做事的吗？”
“但是你还是选择收回了那条走私路线。”
“我可以不收回，但是那样就说服不了你了——维特议长，你真是一个过于谨慎的客户，谨慎到我都觉得头大的地步。”
乔夜阑现实叹了口气，然后又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过，或许正是这份谨慎，才让您在弗拉基米尔陛下面前也没有露出过任何破绽吧？”
“你的计划——全部的计划呢？”
维特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自顾自的提问。
“抱歉，这个真的没法留下纸面文件，在您做出配合我的动作之前，我不会和您签订任何纸面上的东西——我其实也很谨慎。”
“那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话不是在故意钓鱼，想要为皇帝陛下提前拿下我，然后直接抄家，拿着这笔钱去发展军队？”
“因为这么做我赚不到钱，所以我不会做。”
乔夜阑的回答简单粗暴。
“我看起来很像个喜欢做慈善的人吗？亦或者说，曾经在大炎做到过三品礼部侍郎兼大炎鸿胪寺卿的人，更喜欢从一个新皇帝的手下从零干起？”
维特沉默。
“我说了，我在乎的只有钱，而和任何一个国家的皇帝绑定，都会让我挣的钱变少，而且还要挣得更加胆战心惊。”
“用钱买的官，目的是挣更多的钱，在皇帝面前表的忠心，目的是用这份忠心换取更多——我能前后得到两位皇帝的看重，自然是有我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