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博士,但是没有完全失忆 第148节
蔡岩的疑惑被解答了,但是皇帝却有些担忧起来。
在他看来,这就是中央政权插手某个藩王领地,引得其他藩王不满——这要放在大炎的史书上,可眨眼就是八王之乱的剧本了。
尤其是那莱塔尼亚皇帝看起来也是行事果决之辈,接到求援后立刻出手,将事情敲成定局,目前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看最后两边,谁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往后退一步了。
“陛下尽可放心,只要威灵顿公爵不挥师向西,而是时时刻刻悬在头顶上,那么这莱塔尼亚就乱不了——最后,必然是选帝侯们先退这一步。”
出人意料的是,说这话的不是乔夜阑,而是蔡岩。
“陛下,莱塔尼亚与我大炎不同,不论是政治结构,亦或是政治思维,都极为迥异,所以不能以我大炎的经验来推论——对于贵族们来说,他们都拥有成为皇帝的可能,所以他们既是盟友,也是对手。”
蔡岩冷笑一声,展露出一副轻蔑之色。
“这等乌合之众,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如今外部力量虎视眈眈,去岁乌萨斯入侵余威犹在,今岁威灵顿示威悬刀在颈,他们是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么多军队,真正和莱塔尼亚皇帝翻脸的。”
“既然翻不了脸,那么等到我龙门币之事开始推进,未受威胁之人必定见利忘义,那这所谓的反帝浪潮,也就自然而然的瓦解了——因此不必在乎这件事,我大炎只管行计划之事即可。”
乔夜阑见蔡岩已经一针见血的戳穿了莱塔尼亚的局面,欣赏之余,也随之附和了两句。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我大炎行事,何须在意这些蕞尔小邦?他们合起来被称呼为莱塔尼亚时,尚可参与这泰拉局势,如今反而为选帝侯,早已掀不起什么浪潮了。”
皇帝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莱塔尼亚乱不乱他才不关心,会不会打扰他赚钱才是真正担心的。
既然这两个人都说莱塔尼亚不可能成为龙门币的阻碍,那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的。
“那若是那些选帝侯真的和他们的皇帝翻脸呢?一起起兵进攻莱塔尼亚帝都?”
陈帆突然开口了。
“若是如此,那臣自当再次背负大炎之名,出访乌萨斯与维多利亚。”
乔夜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此言何意?”
陈帆有些不解。
“自然是要和乌萨斯、维多利亚一起,趁着莱塔尼亚纷乱,将其裂而分之。”
蔡岩也露出一抹冷笑。
“周遭皆为强邻,巫王赫尔昏佐伦又驾崩,如今却还敢动乱纷争,此乃取死之道——昔年,那【四皇会战】成就了乌萨斯、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如今若是再有机会,我大炎怎可不去分上一杯羹?”
话说到这,陈帆刚想问,那为什么去年大炎不这么干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去年大炎是个什么情况了——
他和蔡岩当时正在朝堂一手遮天,同时还趁着龙门纷乱,从那偷偷走私赚钱,怎么可能有心思去掀起一场对外战争?
那不是给皇帝挣脸面和威望吗?
不行不行,还是我们先赚钱吧。
如今朝堂局势已定,皇帝重掌话语权,龙门也是彻底平定,可以作为前进基地使用,大炎这才有开战的理由和能力。
陈帆悄悄抹了把汗,赶紧把话题止住。
再问下去我就要变成五十万了.jpg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好好,蔡相和乔爱卿的脑子真是长在了朕的XP上。
很符合他曾经对皇帝的想象。
请原谅一个只上了几个月速成班的皇帝居然要靠话本小说来想象皇帝该怎么当的——不如去尽情的迫害魏彦吾吧。
乔夜阑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蔡岩的能力和打配合确实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这也证明了先帝眼光的含金量。
陈帆则漏出了他自己的局限性,但是关于龙门币方面,也足以看出户部尚书之位还是坐得稳的。
至于皇帝陛下......
乔夜阑寻思着,要不还是对老魏好一点吧——
搞不好以后真的要扶这位上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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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37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上秤的人选
乔夜阑停下手里的笔,将最后一封信封入信封之中。
他一共写了两封信,一封寄往崔林特尔梅,一封寄往乌萨斯。
第一封信的内容是,让赫琳玛特和伊维格娜德放手施为,不必为国外的任何行动或措施所担忧。
第二封信的内容是,让尼古拉注意莱塔尼亚的局势变化,说不定有机会复刻去年的操作。
这是他为莱塔尼亚局势上的保险丝。
维多利亚方面,威灵顿公国的动静已经足够了。
而乔夜阑又再次用一封信,让尼古拉也调动起来——这些动作也会被他人所察觉。
大炎这边,为了龙门币的发行和铸造,马上工部和户部要向龙门抽调一大批物资前往。
大炎朝堂对外的理由和对内的理由都是如此——但是假如和前面两件事同时联系起来看呢?
四皇会战过去还不到五十年,作为参战的一方,莱塔尼亚人还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
心怀野心之辈,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其他人的野心。
所以选帝侯们这时候不敢,也不能再联合起来,反对女皇派兵入驻施彤领的行为——他们担心自己莱塔尼亚会步高卢的后尘。
因此乔夜阑特意写了第一封寄往崔林特尔梅的信——他要知会伊维格娜德一声,防止她以为周遭三国真的打算进攻莱塔尼亚。
“走巴别塔的特殊渠道,用最快的速度把信寄出去。”
“明白。”
接过信的Ace匆匆离去。
乔夜阑将目光重新收回来,看向眼前关于大炎太尉的一些情报。
他没有急于去和这位太尉摊牌,或者是在皇帝面前直接挑明这位太尉大人有事瞒着陛下——毕竟这样的行动一出来,就意味着无法挽回了。
他在思考,太尉隐瞒岁相们真正行动的举措,到底是太尉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乔夜阑帮他想出来的。
PRTS的记忆库里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情报,和太尉相关交流也基本局限于当年的血峰战役时期,并非像太傅一样,让对方对自己有一点基础性的了解。
原本他不会这么在意——但是这次出访时期,他已经被过去的自己给坑了个半死,以至于他已经对数据库都不是很信任了。
记录的东西倒是挺保真的,但是你没记录的东西好像有点多的离谱了。
自从那天上朝之后,皇帝也没再召见过乔夜阑,乔夜阑也乐得清闲,告病一声后,连朝堂点卯都不去了,窝在陈帆之前送的一处京城府邸内,思考关于岁相的问题。
遗憾的是,他没有发现太尉的行为能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所以,这件事应该就是太尉自作主张?”
乔夜阑有点纠结的思考道。
他不是对自己不自信,而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他认为之前的自己没道理发现不了太尉的小动作。
但是太尉却在位置上安稳的坐到了今天,甚至还在继续他尝试掩盖岁相的行为。
这是否有些......
拍了拍额头,乔夜阑停止了自己闭门造车的行为。
如果有些疑问解答不了,那不如出去找局外人问问。
问谁呢.......
自己身边还有谁不是叉烧来着?
乔夜阑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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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大人正拿着手里的一沓述职报告,看的龇牙咧嘴的。
谁能告诉他,明明鸿胪寺里那一打干活兢兢业业,做事雷厉风行的官员们,怎么突然成了一群打卡摸鱼请病假的社畜了?
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皇帝让礼部这边出人,配合户部的谈判团队一起,拜访维多利亚与莱塔尼亚等国的各个皇帝与藩王,争取用最快的速度达成真正的龙门币流通协议。
太傅之前还寻思,一事不烦二主,直接从鸿胪寺里抓人出去干活不就行了?
这点小事还要他来过问?
结果自己手底下一直干副手的宁侍郎满脸愁容的来找自己——鸿胪寺的官员已经病的七七八八了,抽不出人手不说,太医院已经被吓得连上三道奏疏,担心这是从外部带回来的瘟疫。
太傅一开始也是担心的,毕竟瘟疫这玩意可真的不好弄,结果等他拿到报告之后定睛一看——太医开的怎么都是些温补之药?
然后再一问怎么回事,说是鸿胪寺卿先病的,之后刚刚传出要再次出访的风声后,这些刚刚回来的使团成员们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