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70节

堂堂白鹭公主，怎么被带入了别人的说话节奏，什么大不大什么胸和屁股，见面为什么要讨论这种咸湿的问题？而且难道女性只能用这些评判吗？我，稻妻名门神里家的长女，全稻妻最受人爱戴的大小姐，我岂能……

“非要说以色事人你还不配，还是让神里华代来吧。”

神里绫华默默按住自己的右手，以免自己克制不住把太刀拔出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八重神子大人

“也许，拯救苍生这种宏愿，凉子先生现在已经没有兴趣了。但绫华相信，能够为海祇岛冲冠一怒直面大御所殿下的你，心里一定还流着常人没有的热血。”神里绫华以手抚胸，真诚的说。

“少给我戴高帽子，稻妻如果一个救世主，那也不可能是我。”沈凉冷冷的说，“怎么，因为我当过，我是好人英雄，我就要接着当？好人就该被拿枪指着，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责任只会给有能力的人，凉子先生，你有这个能力。”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道德绑架在我们那个世界都被讨论烂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神里绫华咀嚼着这句话，“看起来凉子先生的世界对哲学的探讨非常普世啊，不过道德绑架是何意？”

沈凉略一思考，“以道德为砝码，大义凛然的要挟个人或众人不得不做某些事情。”

“精准的定义，原来是这个意思。”神里绫华注视着眼前男孩不耐烦的小脸，“凉子先生觉得神里家在一定程度上道德绑架您？”

“不是吗？”

“不是。”神里绫华认真的说。

“哦？”沈凉虽然有些急着去影向山找个风水宝地契约英灵，但神里绫华一个土著少女孜孜不倦的想和他辩经，他倒也是乐了，“倒要领教。”

他倒也不惯着神里绫华，径直就走，朝着影向山山顶进发，神里绫华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一齐开始登山，顺便开杠。

“那绫华要教教您了。”银色长发的白鹭公主微微一笑，“能力越大，则依靠能力得到的回报越大。对不对？例如凉子先生，你在海祇岛推广海水稻，造福万民。可您不需要劳动，仅仅靠分成便成为一方巨贾，您一年的摩拉堪比神里家多年的经营……这是您的能力吗？”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推广海水稻，不该剥削海祇民？”沈凉笑。

“那要看沈先生如何理解‘能力’二字，一个国家的帝君，他的权力使他可以做到全天下最多的事情，那就可以理解为他的能力是极大的。可他假如是一个昏君，他并不愿意履行这个责任，只想利用能力享受，那会怎么样呢？会因为他不尽责或没有能有效尽责，天下就会快速的倾覆。

“而这和他的主观意愿挂钩吗？并不挂钩。因为一个世界上，有些能力只有某些人能拥有，就像除了皇帝没有人能权倾天下。那么皇帝就必须行使他维护国家安定更多责任，他不履行这个责任，也没有人能履行了。”

“皇帝本身就被万民供奉，他欠人民的。”

“可难道哪个强者，哪个能力出众的人才，不被万民供奉呢？凉子先生你？还是我？”

沈凉一时语塞。

“凉子先生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是道德绑架，可你获得了能力，就承担了这个社会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责任，其他人是承担不起这种责任的。”

沈凉盯着她看了一会，嗤笑一声，“说到底不还是道德绑架？”

神里绫华深深的看着他，那种眼神让沈凉皱起眉头。

“凉子先生刚才有句话很有意思，好人就该被拿枪指着吗？”神里绫华一字一顿，“这句话不对，应该说，强者就该被拿枪指着。”

这句话让沈凉刚想提起的反驳又被压下去了。

有句老话叫“切勿交浅言深”，但神里绫华的话让他一时想不到什么地方反驳……因为他也是接受这样的教育而成长的。

神州、西伯利亚，乃至地球文明。其实都奉行这句话，法律也好道德也罢，其根本就是“限制强者，保护弱者”。

因为强者本身就有社会资源的优势、人脉的优势、力量的优势，他们和弱者不是一个等级的。如果法律道德这些规则不保护弱者，那么弱者就只能永远被剥削，且永远看不见希望。

只有“限制强者，保护弱者”，才让人类之所以是人类而不是野兽。进化无数年，人类在社会问题上尽可能多的摆脱丛林法则，这正是他之所以觉得地球文明比提瓦特文明先进优越的根本。

——居然被一个土著小女孩在哲学方面教育了？

沈凉甚至感觉有点恼羞成怒。

“亲爱的两位小朋友，你们的强弱伦理研讨大会已经进行十分钟了，在本宫的家门口这么争会把香客都吓跑好不好。”

不知不觉已经抵达了影向山山顶，过了重重鸟居，已经抵达了大社门口。一个慵懒躺在铺着毛毯的草地上的樱色长发女人眯着眼睛享受日光浴，语气轻佻的说。她旁边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巫女跪坐着给她喂食炸油豆腐，脸上挂满了对他们的抱歉。

“来稻妻这么久，居然没来鸣神大社参拜一下，怎么？鸣神大社的巫女不如珊瑚宫的漂亮吗？”樱发女子侧卧着打量沈凉，美眸里流转笑意，“还是说，你这只小狼狗的的确确没把本宫放在眼里呢？”

沈凉一下子被这颇有网络流行语气息的词汇摄住了。

在中文互联网语境下，“小狼狗”“小奶狗”之类的称呼，是一种女性对男性的物化及不尊重的昵称。年轻可爱，乖巧听话，容易调教的男性会被称之为小奶狗，而同样年轻可爱，但邪魅狷狂，有控制欲的往往被称之为小狼狗。

但貌似昵称的背后本质，还是一群没有能力只能以色事人的低能男性称谓罢了。往往这些称呼都用在流量明星、小鲜肉亦或者傍富婆的男性第三者身上。

大部分真男人相比起来宁可被叫做“老狗比”。

“八……八重宫司大人，这样对海御前大人太不尊重了，我们不是要给海御前大人留下好印象吗，您一开口就……”旁边服侍她的巫女慌慌张张的要和沈凉道歉，但是樱发女子毫不在意的拦住了她，饶有兴趣的注视着沈凉。

“留下好印象坏印象哪有这么简单，这位可是一仗解决了我们八万人的西国无双哦……嗯，西国无双，嘿嘿，也不知道影她当初是什么心情，叫板她的居然是个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八重神子咬下油豆腐，坏笑，“表情这么臭干嘛啊，果然是个狼崽子，这么小就这么凶狠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喂我油豆腐

沈凉之前已经了解过鸣神大社了，是稻妻最大最权威的神社，这里供奉着的神樱树根系弥漫稻妻列岛，据说全稻妻所有的樱树都是鸣神大社那棵神樱树的后代。

而这里的宫司名为八重神子，乃是稻妻所有神社的总大社的宫司，可以说是稻妻雷神信仰的最高话事人。她还是一只狐狸修行成人，据说是雷电将军的眷属。

沈凉一直避免和这些神神鬼鬼的存在打交道，她们实力不可捉摸，背景深不可测。但这次也没办法，影向山顶就是鸣神大社，人家有心遇你，避也避不开。

而且沈凉也没想避。

“八重神子？”沈凉直接向前一步，踏进神社内院，“我正好有事要请教请教你。”

“未净手者不许往前哦。”八重神子笑眯眯的说。

沈凉一怔，然后去手水舍洗干净手，入乡随俗，沈凉向来保持对对方的基本尊重。

“香油钱。”八重神子理直气壮的伸出手。

沈凉眉头一皱，感觉八重神子在有意玩弄他，让他想起来之前遇到过的柊慎介，当下语气一冷：“我没有带摩拉。”

“哦？”八重神子惊讶的捂住嘴，“那怎么行啊，没有香油钱，神社是不能给你提供任何帮助的，我们神社也要吃饭的啊。”

“我来替凉子先生给吧。”神里绫华立刻解围。她还是有些疑虑的，神社向来没有什么必须塞钱的传统，毕竟八重神子一般能在神社见客都很少见了哪还会有这个习惯，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刁难沈凉什么？

“不不，这可是小狼狗要来找本宫请教，请教就得有个请教的样子嘛，叫别人怎么行？”

“你想折辱我就直说，少来弯弯绕绕的！”沈凉不耐烦了。

“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们一定要折辱你啊，欺凌你啊，孤立你啊，你把我们想的这么坏，还想我们好端端的给你做事啊。”八重神子微微一笑，“香油钱嘛，很简单啊，喂我吃一份油豆腐就给你。”

沈凉凶巴巴的表情一滞，随后他困惑的看了看八重神子旁边的瓷碗，“你说的啊。”

“嗯嗯嗯。”

沈凉狐疑的走向前，从旁边侍奉这只狐狸的稻城萤美手里拿过瓷碗，夹起一块方方正正的油豆腐。

“不要用筷子，用手喂本宫。”

沈凉只好放下，用手指捏起炸油豆腐，看了眼跪坐在地上抬起小脸，笑盈盈的粉毛狐狸，他微微皱眉，然后直接把油豆腐塞进她精致的小嘴里，立刻就要抽出手来。

但狐狸反应更快！一下子咬住他的食指！

沈凉眼神瞬间凌厉，他以为八重神子突然发难，刚想立刻断指后退再用化海月复苏手指，可他还没用力，又发现手指并不痛。

紧张的看过去，就看到八重神子仍旧笑盈盈的看着他，然后轻轻的吮吸了一下他的手指。

滑嫩的小舌头在指节上轻轻的舔舐又游走，痒痒麻麻的感觉从手指一路传达到大脑，清晰无比。沈凉咬住嘴唇，表情都有些失控，他努力掩饰着不让八重神子看出来，语气强自镇定道：“你在干嘛？”

“油豆腐的汤汁可不能浪费了啊，”八重神子含糊的说，然后她恋恋不舍的松开嘴，舔了舔嘴唇，笑道，“啊，心情好多了，珊瑚宫的那群巫女们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吧，小狼狗的第一次喂食被鸣神大社收下了。”

沈凉蹙眉，“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这不就把你从珊瑚宫的阵营稍微拉回了我们这方一点么？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本宫岂能允许被珊瑚宫的巫女独占，要知道巫女这个职位可都是我们鸣神岛传过去的，她们只是东施效颦罢了。”八重神子自得道。

“我不属于海祇岛，更不会倾向你们幕府。”

“这可说不准啊，就比如你刚刚还一脸警惕的觉得我会害你呢，现在不也露出了惊慌羞涩的神情吗？”八重神子打量着他，又看看神里绫华，笑道，“神里家的小家伙，学着点，和男人讲道理什么的没有意义，他们比我们更懂道理。女人的优势在于不讲道理啊，你干脆若是像我一样，撒撒娇，卖卖萌，去舔舔人家的手指，他说不定就被你迷得什么都点头称是了呢。可惜我是一只狐狸，狐狸的魅惑大家都有心理准备，效果就不太好。”

她忽然贴近沈凉耳朵，“不然，你就是我的小狼狗啦。”

沈凉连忙后退，纵然冷淡如他此时耳根子也红了。

这个狐狸……不好对付啊。

“你看，他现在的敌意就变得很小了，男孩子嘛，就算心里有再多怨气，只要被女孩子玩弄一下就泄掉了，对不对？”八重神子挑起沈凉的下巴，笑容妩媚，“真是好懂的孩子呢。”

神里绫华脸红的扭过头去，但她余光扫过脸色涨红的沈凉……

——虽然宫司大人的话很露骨，可作用好像确实不凡啊……

——男孩子是这种幼稚的生物吗？

“够了！回到正题吧！”沈凉大喝一声，不过谁都能发现他的色厉内荏，“八重神子，你……”

“叫我神子就好啦，虽然这样有装年轻的嫌疑，不过你也不喜欢叫我神子大人吧？”

神里绫华发现她有非常巧妙的说话技巧，明明沈凉喊的是“八重神子”，但她轻描淡写的就变成了“神子大人”，而且沈凉还很自然的没发现什么不对。

“你是鸣神大社的宫司，那你应该很了解历代鸣神大社有什么传奇人物吧，”沈凉不敢和她继续纠缠，单刀直入道，“例如‘狐斋宫’‘御舆千代’等在鸣神岛历史上著书立传的人物，你认识吗？”

“哦？你要……复活她们吗？”八重神子微微一笑。

一句话让沈凉如坠冰窟。

他一直隐藏着自己能复活地脉英灵的能力，只有珊瑚宫流歌和珊瑚宫心海清楚。

别人大多以为他复活珊瑚宫流歌是一种“复活死人”的能力，或者说类似“复活死亡不久之人”的能力。珊瑚宫流歌的复苏很多人都以为是他收集了尸体，用了半年的秘法将其复活，很少有人会想到他能复活过去之人的方面来。

就连亲眼见证珊瑚宫流歌死亡和被复活的女士，也不敢认为他真的能复活过往之人。

这是沈凉故意放出去的风声，因为他如果只能复活刚死的人，其实问题还不算大，毕竟提瓦特是存在神明的。